“她长到八个月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永远离开了我。”
“她也是个女孩子,很小很小,长得像他的父亲,并不像我。”
他抬手轻轻抚摸小腹,像是在回忆孩子在他腹中的感受一般,再次抬眼时,嘴角仍旧挂着习惯性的一抹笑。
但池瑜却觉得那抹弧度僵硬极了。
“池瑜,你长得很像我的丈夫,她也是一个alpha。”
他拿出放在柜子上相框,放在池瑜的手上。
照片上的女alpha,目光锐利有神,非常英气的长相,穿着一身利落笔挺的军装,望向镜头的眼眸微微带着不耐烦,藏在眼底的戾气也翻滚出几分来,嘴角也向下撇着……
很不高兴甚至扫兴的一张照片,但樊乐晖仍旧视若珍宝,放在房子最显眼的地方。
打理的一尘不染的相框上,投射出池瑜的面容,渐渐与照片上的人重合起来。
的确是很像,但气质完全不一样。
但看着她身上的这身军装,池瑜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樊乐晖会让自己来演户敛,以及为什么会对待自己这么特殊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她今天会回来吗?”
“她死了。”
很平静的一句话,樊乐晖看上去并不想多谈,说到“死”这个字眼时,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只是在陈述既定事实。
好像这个人并不是他爱惨了的人,而是一个最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人。
但他明明将她的照片这么细细保护……
池瑜将手放在樊乐晖的肩膀上轻轻顺了顺,本意只是想要顺平他现在的不好的情绪,但在樊乐晖眼中,却像极了笨拙的孩子在用自己稚嫩的手安慰母亲。
“池瑜,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我自己的孩子又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他将池瑜的手抓住,合拢在手心,目光中满是期许,“池瑜,你愿意做老师的孩子吗?老师愿意把所有的都给你,无论你要什么。”
樊乐晖长了一张有距离感的面孔,高鼻深目,尤其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看向任何人的时候,都有一种毫不在意的无视感。
池瑜甚至还和章鸣私底下讨论过,最后池瑜中肯总结,樊乐晖身上有一种独属于文人的淡淡清高感,谁都看不上,谁都放不在眼里。
但现在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露出了直白而又真切的渴求。
他单膝着地,将池瑜的手拉到他的胸口,力气过于大了,反而像是将池瑜的手紧紧的压在柔软又弹性饱满的胸肌上。
池瑜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事实上,她也抽不动,樊乐晖攥得太紧了。
“老师,我是有母亲的,我的母亲还在医院躺着,我不能在他这种情况下,在外面给自己认了新的母亲。”
“我不能自己做决定,我要告诉他,要得到他的许可,”池瑜微顿,又想到了祁泠,“而且,老师您可能还不知道,我结婚了,我也需要告诉他。”
她没有直接拒绝樊乐晖,反而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她向来没有随意答应与许诺的习惯。
樊乐晖却从中抓住了他在意的字眼,他缓缓重复,一字一句的吐出,“结婚?”
抬眼,浅琥珀色的眼眸藏匿了风雨欲来的波涛,“和谁?”
已经在口齿中打转的名字,却迟迟难以念出。
池瑜突然想到了,结婚前夕,管家递过来的婚前协议中的约法三章。
第一条,就是不能跟任何人谈及婚姻细节。
她在婚前协议上签字的时候,祁泠甚至都没有露面,大有一种,她不签下,这场婚姻也没有继续的可能。
而那时的祁泠,更是不愿意在她身上放心思与精力。
她深深叹了口气,却还是没有把祁泠的名字说出口。
……
交响乐团演奏的宏大音乐响起,管弦乐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原本大亮的宴会厅,灯光渐渐熄灭,一道追光渐渐落到台上握着话筒出现的红裙女人身上。
孟圆听的歌喉不算动听,但胜在音色不错,又因着她与祁泠的各种流言,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可以让祁泠这样的不沾人间烟火的大美人动心。
祁泠依靠着窗户站着,夜风透过窗户缝隙钻入,打在他的肩头,一阵一阵的冷,却也可以让他清醒。
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容易困,有些嗜睡。头脑昏胀的不清楚。
手中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打着璇儿。
在音乐声响起之前,一波接一波的人过来给他献殷勤,其中不乏可用之人,但祁泠手中的酒一口没喝。
他的胃中发空,隐约的呕吐感又浅浅浮现。
他后靠着身体,指尖按揉着太阳穴,想着,今天或许可以早点回去。
也许,回去的时候,池瑜还没有睡。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