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身体,其实已经出现了孕晚期的种种高负荷症状。
酸疼的腰、肿胀的双脚,都让他在行动时,有几分笨重与艰难,尤其是在久坐之后。
管家劝了好几回,祁泠依旧执拗的伏案来整理当初池瑜参演的剧本。
樊乐晖的原著剧本已经被他销毁,祁泠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当初剧组的影视资料,从起初的筹备到后面的一次又一次试妆。
祁泠在这冗长至极、没有过任何后期修剪的、琐碎的片子里,去寻找每一个池瑜出现过的镜头,哪怕是一闪而过的镜头。
他每天至少有十个小时,是在进行这个工作,将出现池瑜的镜头剪在一起。
透过这些镜头,祁泠看到了一个鲜活、积极,柔韧、倔犟,眼中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的池瑜。
跟在他面前的,刻意依顺他、哄着他、忍受他脾气和一次次推拒的池瑜,不一样。
他放慢视频速度,看过的每一秒钟的池瑜,都给他带来钝刀子割肉一般的痛苦。
但就是这样耀眼的池瑜,在自己喜欢的工作领域肆意明艳张扬的池瑜,被他亲手给掐断了。
尽管他并不知情,尽管他只是满足了孟圆听提出的数个要求中,看似最寻常的一个。
这一段时间,孟圆听每日都来,无论天气如何,站在廊下,希望可以见祁泠一眼。
祁泠从始至终没有与她相见过,哪怕一次。
“孟小姐,这么多年,您做的很多事,少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您不该将心思动到池小姐身上。”
管家拦住她就要往里面闯的动作,带着白手套的手抵在她的胸前。
“孟小姐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就更应该知道,当年那点子救命的恩情,少爷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纵容中还清,更何况,少爷身子重,现在已经睡了,您不该再打扰了。”
“祁泠怎么能怀池瑜的孩子,他怎么会允许自己怀上这样一个人的孩子啊!”
见孟圆听依旧冥顽不灵,管家面上所有的和善气收拢个干净,他扬起手,将旁侧的静候听令的人叫来。
男性alpha比女性alpha身材要更加健壮高大,两个人一人架起孟圆听一只胳膊,将人直接半扔半摔的,推出了祁家。
管家站在铁门前,爬墙的蔷薇花枝枝蔓蔓,祁家这栋庄园,在孟圆听他不可置县的目光中彻底向她关闭了大门。
……
祁泠晨起脚肿得很厉害,管家生怕祁泠因着脚上不舒服,走路多了有什么闪失,三劝四劝,希望祁泠可以缓个两天再去宋酲的那处私宅。
就算是那人再蹊跷,也不过是宋酲身边的人而已。
宋酲已死,是祁泠亲自下令处以极刑的,但就靠他身边的情人,又能翻出什么水花和天地。
而且就听禀报,那一张过分相似的脸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人,又动了什么样子的整容手术,想来就让人倒胃口。
孕晚期祁泠胃口最是不佳,没必要在身子不爽利的时候去碰这一身脏。
但祁泠并不听他的,一想到这个人手中画有祁泠的肖像图,祁泠心里就不安定,仿佛这个人那里掩藏着有关祁泠的什么东西,他必须要亲自去一遭。
他穿了比自己先前大两号的鞋码,踏足了那处仿照祁家庄园建造的宅子。
祁泠从看到这处宅子到看到关舒佑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那张脸,从头到尾,情绪都很淡。
尽管,管家已经控制不住捂嘴来挡住自己的尖叫,“疯了,宋酲真是疯了!”
宋酲这令人窒息的、完全癫狂的痴迷,看的人毛骨悚然。
反倒是关舒佑,看到祁泠亲自前来,惊了一瞬,更是在看到他高耸的腹部,直接将自己坐着的,有着柔软坐垫的椅子让了出来。
“这是……她的孩子?”
没有言明“她”到底是谁,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我只有她一个alpha。”
祁泠望着这张与自己过分相似的、甚至因着经年累月的伪装,每一个面部表情导致的肌肉走势都一摸一样的一张脸,他突然开口,“你见过她,对吧。”
“不止一次,见过她。”
没等关舒佑开口,祁泠又问,“她有把你认错过吗?”
“没有”,关舒佑摇头,很用力的摇头,他这样的身份,是如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踏足祁家的墓园,去最后见见池瑜的。
但想念与日剧增,隐藏在心中,无人可说,只能抱着那一只小黄狗偷偷掉眼泪。
自从知道宋酲死后,关舒佑就每天都在盼着,盼着祁泠找上门,他有很多关于池瑜的话要说。
也想亲眼看看,能被池瑜爱成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再开口,已经带了哽咽,“一次也没有,她那么爱你,知晓你的一切,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我的不同。”
“她又是那么好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