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简单的翻阅了一下,而后又将剧本放了回去,她侧身靠在樊乐晖的办公桌旁,认真道,“老师,这个角色我很喜欢,但我不打算出演。”
“户敛”这个角色,她上辈子努力过,磨合过,也期待过。
后来被孟圆听拿走,她也只能在当时感叹一声,“没缘分”。
但现在,她有能力捍卫住这个角色的时候,她反而不想再要了。
她不喜欢和别人争、和别人抢,她要,这个东西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自己。
如果可以轻巧被别人夺走,她宁愿不要。
樊乐晖有些惊讶,但并不勉强,笑着应声,“好,正好我这里还有很多剧本,你多挑一挑。”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池瑜接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他垂眸看向池瑜,氤氲的热气蒸腾起,模糊了她姣好的五官。
今日起了风,她骑着自行车前来,松散的随手扎起来的低丸子头被吹散了些,零碎的发丝垂落在肩膀上。
水有些烫了,她小口小口的喝着,长而密的睫毛乖巧的垂在下眼睑。
樊乐晖不错眼的看着,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处天地轻而易举被勾起。
他走到池瑜身边,轻声问着,“头发乱了,老师帮你拢一拢?”
他小心的询问着,怕唐突了现在还以师生关系相处着的池瑜。
其实到他这个地位,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让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了。
但池瑜,终究是不一样的。
池瑜看了一眼樊乐晖,没错过他隐藏在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眸中炙热与跃跃欲试。
想起上辈子他谈及的那个被亲生父亲变相杀掉的亲生女儿,池瑜要拒绝的话卡在喉咙中,没有说出口。
上辈子她因着徐安的缘故不能答应他,这辈子回了皇室,认了亲生父亲,更是不能答应。
但这些小的,无伤大雅的亲近行为,她实在是没必要再拒绝。
她点了点,转过身,背对着樊乐晖,顺势抬手将自己的头绳拽了下来。
樊乐晖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很不熟练,但动作实在是轻。
柔软的发丝陷进他的指缝,随着他的动作滑动垂落,胸口的痒意自指缝一路蔓延到整个脊椎。
他丝毫力气也不舍得用,极尽怜爱的拢着她的长发。
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池瑜的每一根发丝都发着光,明亮的窗户清晰的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池瑜,如果你现在还想进这个行当,老师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你的。”
他的手指撑起弹力十足的皮筋,一点一点的将头发往手心里拢,皮筋力道很大,将他的手背勒出道道红痕,深深的陷进肌肤中。
但他仍旧浑若未觉,小心的、捧着那一头长发,一丝一毫的拉扯都让他心口跟着牵拽。
他想,倘若他的女儿能有机会长到这么大,就该是如池瑜一般。
可惜……他为自己挑选了这么久的女儿,竟然是女皇的孩子。
那天的宴会,他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池瑜一袭红裙,接受众贵族与民众的膜拜与尊崇,他就告诫过自己,将那些已经不合时宜的想法剔除干净。
但今日再次见到池瑜,他仍旧是忍不住,控制不了。
他对池瑜来说,还有价值,只要还有价值,就够了。
他安静的等着池瑜的回复,手指爱不释手的碰触着这头长发,做最后的调整。
池瑜将手中乏善可陈的剧本合上,她看了看编辑署名,果然没有樊乐晖的名字。
她仰起头,去看樊乐晖,“老师,我很喜欢做演员,扮演不同的角色,还可以让我这辈子活的丰富一点。”
“但我不想平白无故的接受老师的帮助与赠与。”
因着突然仰头,池瑜的整张脸完全的暴露在樊乐晖的眼前,桃花眼微扬,含着的笑意如春水一般涌动,手指来不及收回,顺着蓬松的发丝触到了她的柔软的耳垂。
樊乐晖难得慌神,手指下意识的收拢。
他这辈子与各种各样的文字打交道,能写出所有的言不由衷、言外之意,但面对池瑜这句话,他却是反复斟酌,才开口,“池瑜,那这样,我们写一份合同,正好我也打算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我们签约,你来做我的第一个艺人吧。”
“我会把所有的好的剧本送到你手上,当然,我不做任何的强制与限制,你只需要拍你喜欢的东西。”
樊乐晖的效率很快,当天上午,两个人就签好了合同,以市面上的经济约为标准,做好了分成。
大拇指指腹的纹路印在白纸黑字分明的合同上,池瑜将合同草草浏览一遍,才收回到包里。
她煞有其事的朝樊乐晖伸出手,微微弯着腰,鞠了一个不那么标准却透着几分亲昵的躬,“老板好。”
樊乐晖失笑,将手递了过去,他掌心因着生着一层薄茧,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