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
荧红的色泽乍眼的很,成为病房中唯一的颜色。
管家拿起铜质喷壶,喷出轻薄的水汽, 萦绕住这一抹刺眼的红。
柔软的棉被下, 祁泠的身体微微躬起, 碎发零碎的散在枕头上。
身上松松垮垮的罩着一件病号服, 袖口被挽到臂弯处, 露出修长薄白的小臂,手臂上冰凉的药液不间断的注入血管,翡翠珠串刮蹭着肌肤, 硌出深深的印子。
祁泠情绪恹恹, 漆黑的眼眸看向那一株深海珊瑚,那抹红色映照在眼瞳中, 让那双眼眸恍然间有了几分生气。
“拿过来吧。”
嗓音仍是暗哑的。
他抬起手碰了碰珊瑚的顶端,眼眸明明映照出这抹荧红色,但眼底却是一片黯然。
这株深海珊瑚的味道, 跟池瑜信息素的味道非常相似,很多个难熬的夜晚, 祁泠都靠这株珊瑚的味道度过。
但尽管再相似, 也终究是不如真正的味道。
易丝亦站在门口, 几经犹豫与徘徊,才慢慢转动门把手。
她慢慢踱步, 一步三犹豫,才来到祁泠的床边。
“祁泠少爷, 昨天晚上……池瑜她……”
话涌上喉咙,一时之间,反而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反倒是祁泠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心微微动了动,抬起一双清冷漆黑的眼眸,缓缓启唇,“昨天晚上,为什么她会过来?”
昨天晚上的种种,隔着被汗水模糊的虚晃不清的视线,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已……
祁泠也宁愿昨天晚上的一切是一场梦。
这样他就还能带着那么一丝微博的希冀而将这辈子走下去。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池瑜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但仍然不愿意靠近他半分。
原来池瑜已经厌恶自己到……连带着孩子都讨厌的程度了吗?
明明她那么喜欢孩子的……
祁泠的手无意识的攥紧,手背蹦出紧绷的线条,青紫色的血管隐没在白皙的肌肤下,过于紧绷用力,输液管中已经有了血液的回流。
易丝亦着实是有点难为情,但在祁泠的目光的注视下,又说不出丝毫的假话:
“池瑜以为我在和您交往,正好碰到了我和一个omega……相亲……”
“以为我辜负了您,就一路拽着我要兴师问罪。”
易丝亦小幅度的撇嘴,“您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酒气熏天,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还非得过来打扰您。”
“孕夫的睡眠不知道要多重要,尤其是您还惯常睡不好。”
易丝亦冠冕堂皇的说着这些小借口,试图在祁泠心目中抹黑一点池瑜的形象。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单单说起“池瑜”这个名字,就足够让祁泠波澜大起,这个名字就是祁泠的情绪开关。
只要池瑜愿意主动来找他,他作出任何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眼见祁泠情绪肉眼可见的不好,易丝亦又道,“不过也幸亏池瑜带着我来了,不然您发生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太危险了。”
“您身边还是要有一个人贴身照顾的好。”
“哥哥最近也一直在物色人选。”
任何人介入自己的生活,祁泠都是不愿意的。
饶是易德尔倾情推荐的易丝亦,祁泠也不过是只允许她在祁泠外出的时候跟随,更不要说进到祁泠的书房、卧室等私人领地。
说到这里,易德尔医生正好推门而入,他推着轮椅,身后跟着三四个护士,拿着长长的检查单子,要进行各项指标的检测。
祁泠的手指搭在小腹上,脚踝上的扭动牵动着整条腿都在疼,他光是坐起身体都发出了一身的汗。
管家眼疾手快,给祁泠披上了一件厚外套。
这一场意外,将祁泠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好气色都消失殆尽,尖尖的下巴压在外套短短的绒毛上,更衬得那张脸小得令人怜惜。
小腹仍然是不太舒服,尤其是被这一通动作牵引起来,隐隐作痛。
祁泠垂下头,咬着牙,想要捱过身体各处的疼痛。
冷汗顺着脊背爬满,易德尔见状,着急忙慌的想要去扶,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催促一旁唯一的alpha,“易丝亦,你快点去把少爷抱到轮椅上,先去检测一下孩子的情况。”
易丝亦看着眼前羸弱的大美人,目光落在祁泠尽管单薄却依然线条漂亮的身体上,先前掩埋在心中的心里的念头,又有点死灰复燃了。
尽管她分泌不出任何的信息素,但是作为alpha骨子里的各类恶劣的基因仍旧存在,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一路叫嚣,将那些近乎赤裸的带着肖想意味的想法,充斥在易丝亦脑子中。
尽管,这种接触,是介于医患之间的帮助。
于是,易丝亦喉头不住地滑动,抖着手,试图去碰触祁泠的肩膀和腰身。
指尖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