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归不爽,心理不平衡归不平衡,受打击归受打击,郡守张能善、正一派退役弟子封郜亭、密实乡之光区连郎,却没有自降身份,下作到去针对林修的家人做出什么实质的举动。
直到朝廷委派钦差督建如王爷府邸的林府,并下旨将寻春郡划分成林修的封地,西北张家坐不住了,这不是安插暗桩,而是摆明車马的落子西北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在西北八郡深耕几百年的张家,岂能无动于衷。
始元大陆二百一十三国,不论大少强弱,各国君主都与正一派有着联络,并有着独特渠道的交流方式,且与高、中等总共八十?个门派共享着各种信息。
《修真报》分内、外两种,外报是面向大众的,内报是这二百一十三国君主以及八十一个门派的核心人物方能接触到。
北隅国西北张家,虽然称霸一方,还是进不了真元大陆的核心圈子,别说内部消息了,就是连《修真报》分内外都不得而知。
在正一派七十二峰中,金简峰和云隐峰两峰是最特殊最神秘的两个峰,始元大陆上没有云隐峰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各派各皇族的隐秘阴私又或是各处人族禁区也都知晓,虽然后者查探所得越来越小,也足可证明其强大的信息收集能力。
说白了云隐峰就是情报中心,而金简峰则是《修真报》的出版社,金简峰的弟子全是资深的修士记者,且各种明探暗探遍布正个大陆,甚至海外各大陆也有涉足。
两峰皆是在百年大战中的负责侦察探子和宣传组织,大战结束后保留下来的机构。
林修在百坳乡公开身份后,金简峰在《修真报》内报上,已向二百一十三国君主以及三十六个一、二流门派掌门,还有各大家族的家主等大势力通告了林修的身份。
北隅国与南阜国相隔万里,林修在百坳乡虽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但还没传到这僻野之地,即使传到也传得面目全非了,而且修真界每天都发生那么多新鲜离奇之事,加之碧云出于保护林修的想法,有意淡化事件的影响,并未在《修真报》外报上宣扬,易变的普通人谁会去持续那么久的关注那未经证实的传言。
因而北隅国知道林修真实身份的人没有几个,西北张家虽有风闻,但都并未当真,毕竟一个刚入门就成了手持正一派紫令牌的太上小师叔,这太过于匪夷所思,毫无道理让人无法置信。
话虽如此,张家出于谨慎也并未直接出手,一是还不想和朝廷撕破脸面直接造反,二是有过风闻,就怕事情并非空穴来风,正一派的事少沾为上,三是林修是正一派的弟子,明面上不能做得太过。
故而暗地里授意寻春郡的几大家族向督建的钦差发难,阻挠林府邸的建造,同时让伊方镇密实乡的各管事领主,向林修的家人各种刁难,意图逼迫唆使林家迁徙他乡。
“爹,这没法活了”
“又怎么了?”
“我们家的狗都被阉了”
“狗都阉了?”
“是呀,昨天是猪今天是狗,保不准明天就鸡蛋都摇散黄了,鸡犬不宁,就怕人也要遭殃了”
“哎,本想去找四弟的,结果连村子都出不去”
“村子里又有人侵占了我们的田地”
“左邻右舍又说我们的房子建过界了,嚷嚷着要扒房子,我们家房子都建了二三十年了”
“昨天去放牛,牛都没到吃两口草,就说我们家的牛吃了别家的庄稼,人和牛都被揍了一顿”
“我不过是在村口逛了一下,隔壁村李家媳妇就说我轻薄她,她如此的丑,正常人根本生不了心思不说,我和她隔了两亩地都不止,试问我如何轻薄她,就这么被打了耳光还毁我声誉,我很不服,我媳妇都还没娶呢,还倒赔了两只鸡”林修的大侄子林中腾忿忿说道。
林修的家人七嘴八舌的诉说着这些时日遭受的委屈,他们现在连门都不想出了,出了门必有打骂。
邻里多年相安无事,变化出现在几个月前,朝廷对林修成为正一派弟子而颁布嘉奖令,邻里亲朋纷纷上门道贺,林向荣还大摆了三天流水宴招呼,欢聚一堂。
个把两个月前状况突变,平日略有龃龉的人家突然一反常态的发难,没事找事,小事化大,林向荣想着家有喜事,本着息事宁人的能忍就忍了。
但事与愿违,一家的事未平,另一家又来找茬,陈年往事连上两辈的死人帐都给翻出来算帐,越来越多越演越烈,众人疲于应对,各种架根本忙不过来更别说从事生产,连最亲的族人都孤立了。
没完没了还倒打一耙,说什么现在不得了了,家里有人进了正一派,就持势凌人欺压乡里鱼肉百姓,林家人百口难辩悠悠众口,越抹越黑委屈大了还没处说。
大家都穷得好好的,为什么你要脱离大众背弃阶层。
嫉妒会产生恨,恨就会使坏,最终思想被嫉妒主宰了理智,小人成群结队相互作用,更使得气焰嚣张。
目光短浅、势利,见不得人好是在那里都是普遍的现象,现在人为利用和催动激发,这种情绪还被推波助澜无限放大,本着罪不责众还有人担着,更是有持无恐。
乡里人吵架找茬也多看时机的,最好是在要找茬的那家人刚和别人争吵之后再去挑事端,这样便可给他定上好斗蛮横的标签,开口就赢了三分。
争执也是讲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续吵上几架,气势尽颓,林向荣一家都是本份公道的人,不可能越战越勇。
再则被人立了人设标签,针对林向荣一家的與论已成。
除了争执吵闹,还乱泼脏水,今天造谣林中腾不是林向荣的孙子,而是儿子,说得有板有眼像真的一样,明天又传出林中跃是林修二嫂和别人生的,是个野种等等污蔑层出不穷。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林家人精神与肉体饱受双重折磨,就连住也不安生,大白天都有粪泡子扔进院子里,全方位各种打击针对,根本忍受不了,欺人太甚又无可奈何。
林向荣的百户副手也没得做了,说他贪墨好财处事不公家风不正,除了革去副手一职,还被罚没了家财,这对他来说何其不公,他自认这辈子没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就连林修出门前给予的剑虽说是职务所便给弄来的,那也不过是赃物,他可是也给了钱公家的。
众人敢怒而不敢言,吃过几次亏后,怂了,不到众人不怂,这都到了犯众怒的地步,成了众矣之的,稍有过激的行为言语便被群起而攻之。
林正声是林家族长,这段时间他也很苦闷,族人还有乡里各村都向他施压,要他将林向荣一家驱逐,他也终于顶不住了,因为昨晚郡上有人来找过他,他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去做这个丑人。
“贤侄呀,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了?”
“族长呀,这真不怪我”林向荣以为他是来主持公道的,当即大吐起了苦水,尽诉这些时日的憋屈。
只有冤枉他的人,才知道他一家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贤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大家都这样说你,都犯众怒了,你家多少有点问题吧”
“我家能有什么问题?”
“那不然为什么不是张三家李四家犯众怒呢,偏就是你家这怎么解释,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无风不起浪,看来你还认识不到自家的问题呀,就没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林正声控制声音和语气,心平气和谆谆诱导着,他是真不想来做这事的,得罪正一派弟子家人的事,谁想干呀,被秋后算帐怎么办,罪不责众但他这个出头鸟可难以逃脱呀,稍有不幸,就被记恨上了。
“哎,这叫什么事呀,族中好不容易才盼了个出色的,还想就此崛起的,区家出了修士,这全族沾光,日子过得多滋润呀,腰杆子直了不说,说话都大声了,这生活质量整体上了一个台阶都不止,怎的我林家的福气就要想方设法的自己赶走呢”家主林正声心中忿懑的想着,他本还想仗势去隔壁村占水田的,他早就眼红,还有要帮他傻大儿抢个媳妇的,这下全泡汤全落空了。
“我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使得我家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事以至此,也难辩是非了,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
“就无法调和了?”
“目前群情激愤已成墙倒众人推之势,我看是难了,当务之急是保家人周全呀”
“道理我懂,但要如何做才能平息事态呢”
“我与几个族老商量过,眼下是希望你们暂避锋芒,避一下风头,不要让事态进一步激化”
“你的意思是要我一家离开?”
“这我们也不想的,想我林家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族进入正一派,我们都希望林修将带领家族提携族人,走上辉煌过上好日子的”
“想逼我一家走,不,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我逼,是形势”
“我知道”
“你再想想吧,如果你决定了,看在族人的份上,你的田地房屋我作主收归族产,给你折成现银,放心绝不让你吃亏,另外再给你一份安家费,怎么样,够情份吧,当然族产那一份我也会算上,你要知道,我对你一家没有恶意,只有善意”
接下来的各种针对和刁难更加猛烈,文批兼武斗。
就这样,几天后林向荣被迫放弃家业拖家带口在众人的唾弃中背井离乡,到最后都不知招谁惹谁了。
郡里的林府又没建好,林向荣听了族长的建议说那边有熟人接应,可以帮忙安置,加之其他方向都遭到阻拦,一家只好向邻国边境而去。
“看着他们的动向,一个也不要漏,出了边境安排窝土匪”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内,一个中年人平静说道。
略施小计便轻易化解,他的心情不错但脸上如古井无波,至于区区一家之存亡,实在无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