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衍离开的下一秒,原地出现几道气息浓厚的身影,有的金光弥漫,有的紫气升腾,血红色的灯笼挂满天际。
整片天地被这些人周身逸散的力量分为几大区域,差异显著,看着早已恢复如初的虚空,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扶明道君么?听闻你在闭关,怎的有这雅兴,出你那老窝了?”
既然寻不到目标,那埋汰一下死对头,还是挺爽的,也不算白来,黑衣女子继续开口:“你那弟子的根基……”
“可是恢复了?我记得,当初从秘境出来之时,伤的可重了,那叫一个遍体鳞伤,瞧着……还怪令人心疼的!”
“你!”被提名的那人是一阵咬牙切齿,却还是强忍着暴脾气,他那个弟子根基受损,元气大伤,是拜谁所赐?
还不都是她圣罗门的恶意针对?
若非如此,他也不必闭关为其稳固根基,可事到如今,依旧是成效不显!
妖女!
“止息娘娘,你别太过分了!”他压抑着怒火,却不被对方当回事儿,娇笑道:“过分?道君您可抬举我了。”
“比起你那好弟子可还差的远,数次骗我门下女弟子,上次,还将主意打到我门主首徒身上,你任明崖,是欺我圣罗门无人么?”女子声音骤然转冷。
再者,菜是原罪,有贼心,却没与之相匹配的强横实力,当真以为她们圣罗门会任人践踏,肆意妄为?
可能是沉寂太久,以至于世人都忘了,当初,盛极一时的顶级圣地——葬天圣地是如何在一夕之间消失无踪的!
漫天的血红色灯笼浮动,随着她的心情忽明忽暗,有的甚至于直接炸开。
“两位莫再吵了,我们此来,可不是听你们吵架的。”一位青年男子淡淡开口,剑拔弩张的两人纷纷冷哼一声。
“诸位道友……”
“那位不知名强者来去,竟直接撕裂空间,其实力不容小觑,我等不得不防。”一位老者一步踏出,语气幽幽。
他身上是黑白二色长袍,颜色不断变换,后背是栩栩如生的八卦图,身后飘着巨大的旗帜,其上刻有一个繁复的字符,似乎是“命”。
他们这方世界不同其他,其空间坚固程度,便是很多超级势力的领地都比不得,如今却被人生生撕裂,试问……
他们如何不惊?
“久闻神算道人慧眼无敌,可算天算地,算尽世间之事,不知今日我等是否有幸,得见道人出手,一展风采?”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问道。
“古落帝尊客气,此乃某之幸。”八卦老者,也就是那神算道人不咸不淡道,嗓音嘶哑,如同许多年未开口般。
他摸出一枚黑白交织的光珠,双手合拢,将光珠置于掌心,闭上双目,诡异的力量涌入光珠,他周围波动剧烈。
诅咒之力透体而出,其他人纷纷避让,算命可是要命的,尤其神算道人这种级别,每次算,都会受到诅咒之力的侵蚀。
倒不是他们太过胆小,而是,这诅咒之力非比寻常,能避开,还是少沾染为妙,沾上虽不致命,却也麻烦无穷。
诅咒之力,与规则之力相比,同样可怕,却恰恰相反,是因违背规则,又无力解决而形成的,比如,窥探天机。
清晰的影像浮现在空中,破碎的虚空中,一位模糊身影出现,然而,从头到脚,甚至其衣色,他们都看不出来。
“什么人?”似察觉到有人正窥探自己,那人猛地抬头看过来,哪怕朦胧模糊,看不清神色,也知其眼神冰冷。
下一瞬,影像一阵剧烈波动,终受不住破碎,影像破碎的同时,神算道人捂住胸口,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失败了?”
“这不显而易见的么?”
抹去唇边鲜血,神算道人面色依旧苍白病态,他目光沉沉,语气也无法轻松:“诸位道友,我确实是失败了。”
他肉眼可见地又苍老一分,这正是他天机算尽的代价,苍老不可逆……折寿!虽说以他们深厚的修为,早已无惧寿命减损,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虽不知其具体修为,但无疑远高于我,我算不出分毫!”别说其他,连对方最基本的性别,他都未能算出来!
他失败,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涉及之事属于禁忌,不是他能知道的,其二,便是对方修为远高于他,及时察觉并制止,自然也无从得知。
他很确信,此次属于后者。
不是他太过自信,而是试问,到他这种境界,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远高于神算道人的修为?众人不由地大惊,神算道人的修为虽不在顶尖之列,却也大差不差了,那究竟是何人?
莫非,是某些不世出的大佬?
“要不要请出那位……”有人斟酌开口,那位出马,事情绝对没问题了。
然而,瞬间有人打断了他:“要死了,说什么鬼话?请他出面解决,你是闲界内太舒坦了,想找找刺激?”
他们好不容易等到对方闭关,请人容易,送人难,且以那人的脾气,指不定要先收拾他们一顿,毕竟,那位闭关已久,各方没些小动作,是不可能的!
追究下来,谁都逃不了,就算命大不死,也得脱层皮!
“啧,没意思,回了。”止息娘娘化为一团黑雾消失,大佬嘛,爱去哪儿去哪儿,何必追根究底,惹得一身骚?
“唉,没什么收获,告辞!”各路人马陆陆续续地离开,远高于神算道人的修为,已经足以令他们望而却步了!
继续追究下去,于他们有害无益!
“诸位道友,后会有期!”
“此次那人的出现,也不知是好是坏。”神算道人无奈叹气,也离开了。
“什么人?”早已闪人的云清衍正打算问个路,结果蓦地发现,似有人追踪自己,她身上泛起微弱的力量波动。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这方世界的土著人干的好事,她是暂退一步,但却不代表自己要退到边儿上,当即袖袍一挥,沿着力量反震回去。
“啧,都走了半天,怎么还是没个人影儿?”她不太欢喜地摇头。
若非留下的那张灵符告诉她,两方世界时间流速不同,不,应该是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她随时可以回到初来的时候,甚至过去与未来也不在话下,也不会这般悠哉悠哉,早再次撕裂空间了!
自从脱离那方世界,她发现,似乎所有的世界都成了……嗯,用样板来说应该更为贴切,她可以随意进出不同时期,时间成了可以随意拨动的存在。
当然,前提是需要受的住其中携带的因果,不然也进不去。
时间,似乎已经没了意义,至少在各个世界之间,已经失去了价值,又或者说,在她这种境界面前,不值一提!
不过,也只是在她面前而已。
毕竟,放眼所有世界,强者多如牛毛,数之不尽,每个世界都有那么几个强横的存在,擅自出手,改变他们成长的因果,也不是谁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而她,只是修为不错,恰好担得起罢了。
当然,担得起,不代表就会出手干预,她没那个兴趣爱好,去扰动他人因果,拨乱他人该有的人生,回头,或许好处没捞着半分,反而惹得一身骚。
凡事有度,命数注定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快跑!回学府上报长老们!”说曹操,曹操到,远处传来隐约的低吼。
她面上一喜,自动忽略了貌似有些小麻烦,总算有人了!紧接着,身形一闪,赶了过去,好不容易,不容错过!
“我拖住他,你快回学府!”一位男子祭出法器,催促着身后少年快些离开,少年再三犹豫:“师兄,你……”
“快!一切以大局为重!”男子打断他的话,挡下对面之人的攻击,也在瞬间,鲜血狂吐不止,身形摇摇欲坠。
“走?无知的小辈,只怕今日你们两个,都走不了!”他们对面,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她拄着一根蛇头拐杖。
蛇的眼睛原是碧绿色,如今却转为暗红,闪烁着不详的光芒,老妪举起手中拐杖,无尽的威压自其上散发出来。
她狰狞地笑了:“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