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驻军将士集结到一处,先进城以武力镇压,不管是地头蛇还是暴民,终归敌不过训练有素的将士。”
“咱们手里有药且有粮草,安抚灾民,救治感染了疫病的百姓,一步一步来。”
水源这个大问题等到了雍州再想办法,若实在天不怜悯,也只能做出最后一步,那就是上奏请皇帝同意迁城。
终归要保住百姓!
“你熟悉城中情况,可否留下来帮我……不看在我的面子,看城中百姓们的面子!”
沉默了良久,寻了树枝在车厢板子上来回勾画的萧寂给出了自己进入雍州城要走的每一步。
纸上谈兵简单,真正做起来难。
这一刻,他看向了昔日好友,希望他能看在百姓们的份上,帮自己一把。
毕竟是自幼一起在军营中历练的,那点默契他相信还在!
周思南望着萧寂,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的诚恳,他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应承下了。
郑鱼转悠了一圈回到马车的时候,萧寂和周思南两个人已经结束了对话,这会见郑鱼回来,周思南还想凑上去,反倒挨了萧寂一记眼刀。
这之后周思南老实了,为着赶路,也没在准备别的马车,郑鱼和周思南一个补养气血一个补养身子,就一直窝在一辆马车之中。
周思南会时不时的打量下她,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他会看郑鱼的身量,会在这张青白色的脸上寻找一下他心里猜测的痕迹。
想着这些蛛丝马迹会不会和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那个念头能够吻合……
等郑鱼醒来时,周思南便不再看了。
他怕郑鱼觉得自己是有怪癖的,除了最初那一日话多些,见这丫头真不爱搭理自己,也不爱言语,便没再呱噪。
马车停在了雍州城外三十里地处,萧寂将手上能召集到的所有兵马分作三路。
一路在大军没进城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把账册上涉及贪墨银两倒卖赈灾粮案件的官员连同家眷全部抓捕审讯。
如同周思南劝说的一样,他们还养着亲兵,日夜巡逻看护,还想着负隅顽抗拼一把……
若非早有防备,怕是还真会吃大亏!
大队人马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冲进去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将人全部抓到了一处!
而第二路则以最快的速度搭建粥棚,分发干净的衣物与药材,维持城内城外各处的秩序。
粮草不能再被抢夺,灾民若再成为暴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天子的忍耐就那么一点点……
而第三路则是将城中所有感染疫病的百姓集中安排在一处,命医官分发汤药,好生看顾,让疫病不再扩散!
萧寂和周思南一路连消带打,动作之快,里应外合的那种默契,让城中原本信心满满的贪墨官员彻底吃了个大亏。
原本笃定不会受牵连的每一个人,这会都戴上了镣铐,齐刷刷被萧寂挂在了城门口的长杆上头。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犯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且证据确凿,挂他们在城门口,那是为了平民愤!
这一点是郑鱼教的!
百姓要发泄心中怒气,即便有充足的食物,有治病的汤药,可他们受了多少日的苦。
这些怨气怒气要从谁的身上找回来,不论是周思南还是萧寂,他们都不懂。
毕竟他们生活的太好,不是蝼蚁贱民,他们生活的层面太高,想真正了解这些百姓的心理,还是要看郑鱼的。
郑鱼已经是贱民中的贱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