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泱泱气到五官扭曲的那一刹那,郑鱼还嫌不够的上前牵起了萧泱泱的手。
也是在萧泱泱嫌恶的想要打掉郑鱼的手时,郑鱼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哼着“贞静娴雅,菩萨心肠……”
就这八个字,当着一众人的面,她拿捏住了萧泱泱。
萧泱泱太要脸面了!
咬着牙的萧泱泱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甚至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一刻陪着着郑鱼,紧握她的手,只道“有妹妹这样一个天降福星入侯府宗祠,那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日后,我这个做姐姐的定当好生照顾妹妹,事事以妹妹为先。”
好似吞了蛆一般恶心,萧泱泱长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最好的演技,在这大门前,当着宫中最大的管事太监,把这场姐妹相亲相爱的戏码演了下来。
全程站在郑鱼身旁的周思南面上带着玩味的表情欣赏着郑鱼吊打萧泱泱的演技。
属实有意思~
要不是这会不能鼓掌,他都想给郑鱼好好拍拍手,夸夸她做的真不错。
机灵又有脑子!
话带到了,戏看完了,个个都是人精的宫中人这会也离开了定北侯府。
在黄公公转身离开的当下,萧泱泱就拍开了郑鱼的手,甚至还想推搡她,把她从自家门前的高台上给推下去。
要不是郑鱼早防着她这一招,稳稳的站定在那儿,她怕是真要滚下去了。
“温婉大方,蛇蝎心肠……你还真会装的!”
在萧泱泱撕下伪装的时候,郑鱼讽刺的笑着,甚至在她躲闪不及时,还捏了她的脸,
也就是郑鱼捏她脸的那一瞬间,萧泱泱想冲上去一闷棍敲死她。
“大姑娘,给收拾个地方好生安置吧,还有这两位是郑姑娘的丫头,本王送来特意照顾郑姑娘衣食起居的,她们的银子花费不用府里出,大姑娘不必操劳。”
没了在场看戏的人,萧泱泱现下只想把郑鱼按在地上好好打一顿,把她打死了自己才好出气,一想到她刚才还握着自己的手,她也想把郑鱼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
什么福星,什么开祠堂认她做二小姐,她就是个贱民,是个乞丐。
她一个驮尸体看棺材的贱民,也敢在这府里和自己称姐妹,凭她也配!!
自己胳膊上的疤痕还在,这口气至今没有咽下,这个贱民不夹着尾巴四处逃窜,竟然还敢站在自己面前。
整个定北侯府都是自己的,她有命敢来,自己就有本事按死她。
只不过在萧泱泱命人动手时,周思南却张了口,提醒她自己还在呢,当着自己的面,别太过分。
在阻止了萧泱泱那股子杀人的的意图,甚至还把竹心和禾苗叫上后。
萧泱泱气结!
她看了看郑鱼,又看了看周思南,看过这二人之间的架势后,有那么一瞬的明了了……
怪道这么有本事,又是田地屋舍,又是金银铺面的,原来是傍上了倚仗,这才有了资本。
萧泱泱把周思南这位临王给忘了,看他此刻这般帮着郑鱼,她也没装一点,只命家中最大的管事带临王去靠近自己哥哥住处的院子住下。
屋舍都是平日里洒扫干净的,靠近萧寂住处的院落更是打扫的勤快,防的便是偶尔有人来入住。
她可没亏待了周思南。
至于郑鱼……
“把靠近角门的小院落拨给未来的二小姐和她的人住,咱们的人不必伺候,反正也用的不是侯府的银钱。”
一口气憋着出不去的萧泱泱这会寻了个由头,到底还是把气撒在了郑鱼的身上。
咬牙切齿的吩咐了一番后,萧泱泱只一副“你且等着”的气势,丢给郑鱼一个白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刚才嘴里那靠近角门的那处院子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连清扫的人不出,是故意回怼周思南的。
竹心和禾苗都不是侯府的人,侯府无论是谁对她们两个无权打杀也无权支配。
既然无权,那她干脆不出人便是。
郑鱼早预料到了,她倒也无所谓,住哪儿不是住,再差也比幕天席地强。
她乐呵呵的让萧泱泱身边的嬷嬷带路,她就不信萧泱泱还能让自己去睡柴房。
萧泱泱没让她睡柴房,只不过是睡在了丫鬟们所住院落的隔壁,角门又对着这个院落,进进出出人员嘈杂,十分的不清净。
她在故意羞辱郑鱼,就是想让郑鱼知道,她住的地儿丫鬟都不住,她即便是厚着脸皮留在了定北侯府,等着做二小姐,依旧还是个贱民。
比府里丫鬟都不如的贱民!
不只院落嘈杂,这儿少人居住,里头泛着霉味,各处都是浮灰和蛛丝。
也是难为了萧泱泱,能在自家碧瓦朱甍的府邸间找出这么个院子来。
知晓家中大小姐脾气的每一个人此刻都不敢来帮郑鱼。
好在这地方离下人房近,拿取洒扫的物件也十分的方便。
郑鱼和竹心还有禾苗亲自动手一道清扫了院子,好让自己能有个下脚的地儿,而后扫去要住的屋子里头的浮灰蛛丝,又打了清水擦拭干净眼前要用的东西。
多余的地方她让竹心和禾苗一概不动,只把要睡觉的地儿收拾收拾就算完事。
她就不信,自己不动,这侯府里就没人来收拾这儿。
早晚会有的!
等真到了那时,可就不是想收拾就能收拾的了。
萧泱泱届时不要打脸就好!
“我带了人来帮你……”
“不用了,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成,至于这些个收拾不收拾的都无所谓,我们三个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就这点玩意儿,说出去都算不得什么真章。”
周思南带着人来这院落时,望着这儿萧条凄凉的样儿,面色不愉。
挽起袖子就要上手接抹布的时候,郑鱼让他不用管。
还能给个地方住,这算什么磋磨,大小姐没吃过苦没遭过罪,只以为给个这样的破落院子就算是给了屈辱。
实打实的没见过什么叫吃苦受罪的世面。
“这是干净的被褥,夜里你们就用这个,衣衫首饰的,我已经让人出去采买了……”
“不用了,你不是替我向陛下求了金银屋舍田契这些,想来不日陛下就会派人给送来的,等到陛下送来那日,我再去采买也不迟。”
等皇帝的人将赏赐下的东西送到这下人都不住的院子里,再看看这儿“景致”,到时候可真太有意思了。
这人啊,装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装温良!
温良恭谦太容易被人戳破了,别说,郑鱼可真期待那一天!
她让周思南不用再给自己添置东西的时候,脸上透露着的那股子兴奋劲儿使得周思南一眼就看穿了她动了什么心思。
他当即点头表示都听郑鱼的安排,顺带手就在当夜书写了一道折子递进了宫。
折子里提及了关于雍州城这一次赈灾粮案他所看到的前后始末,还顺带提了一嘴关于对郑鱼的赏赐要早些落实……
他也想看戏,干脆顺水推舟一把,多好,又不费事!
本着一种来都来了的架势,他就想看郑鱼怎么把水搅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