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安息香的福,郑鱼能在房中好生休息,算是喘了一口气。
皇后那儿折腾了整整一天调查出了这么个结果,多少有一种噎住了不上不下的感觉。
可没法,昨日里她已然让自己身边的掌事嬷嬷教了郑鱼三个时辰,掌事嬷嬷也累的今早腿脚打颤。
今儿个还去找郑鱼的不痛快,那就显得刻意。
没了好戏看,再加上折腾了一整天的时间,众人也都累了,早早熄了火烛,休息去了。
郑鱼没歇下,她带着竹心从房中走出,去了周思南处。
周思南安排的人值夜,这会尚未休息,原是郑鱼有话想问,这才才来的他这儿。
“膝盖好些了吗?我已经让人下山去取新的膏药,明日就能给你。”
“那安息香是你做的吗?”
周思南见她来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望了眼她的膝盖,还是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郑鱼摇了摇头,她年轻恢复的快,加上又有膏药缓解,只要不跑不跳,正常走路没有什么问题。
可她疑惑安息香的事,还是忍不住想来找周思南解答疑问。
出家人即便是年轻的师傅,想来也不会弄错香料……
周思南是故意这样做的?
“她最是个怪力乱神的人,只要不顺,必然会离开,明知道她来这儿不怀好意,我自然要先帮你做点事,好避开她。”
周思南没否认,且他还让人给萧泱泱的饭菜里加了点安神的药,会让萧泱泱每日里提不起精神昏昏欲睡,防患于未然。
皇后是故意带着众人来的这里,目的无非是想磋磨郑鱼,其原因就是她怕皇帝真有那心,要把郑鱼这个野路子指给太子。
皇帝摆明了不喜萧寂,虽给高位,可时时刻刻防备,萧泱泱这个亲女儿都没能成,来个野路子,这将来是要断太子的路不成。
只有让郑鱼丢尽了脸面,才能断绝这种希望!
这里有萧泱泱,皇后把萧泱泱当疯狗,随时随地想把萧泱泱放出来咬人!
“我手里有的是迷香!昨儿个也是故意将你迷倒的。”
周思南没说假话,什么安息香不过是用来糊人的罢了,他昨夜里把所有人都迷晕了过去,他手里的迷香是上好的东西,参了安息香不会叫人发觉一丁半点。
把女眷们都迷晕了,连皇后都没有放过,就是要让皇后自己吓唬自己。
这一趟出来不顺,便早早回去,早回去,郑鱼便少受她的算计。
萧泱泱也能少吞两天的药,在这儿也能多清醒些日子!
“若没有你,我怕是真不知要死多少回了,来世若有机会,我做大青牛驮着你成仙。”
郑鱼心里虽有想法,知道这次必定是周思南的手臂,可听他说完,她这心上还是感动到不行。
这一路周思南帮她淌了不知不少的明枪暗箭,又教了她许许多多的东西……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没了你这么个好帮手,我可到哪里再去找你这么个机灵的,你要是做大青牛,那我做什么?骑牛的可都是牧童来着。”
周思南听郑鱼如此说,摆了摆手,只道自己可是她师父来着,她如此聪明,现下又的皇帝的喜爱。
还能到刑部为自己调查消息,外头还能收集来各样的秘辛,这样的人才可不少找。
做大青牛就不必了,大家都好好活着,活着去挣到自己想要的。
有周思南这一番话,郑鱼此刻心定不少,说完了这一番话,她趁着夜色离开,悄悄的,没惊扰到任何一个人。
无论是从厢房出去还是回来,郑鱼都十分的小心。
这一夜相安无事,等到天明时,早课钟声响起,这一次大家都早早洗漱,换了素雅的衣裳去了佛堂。
皇后娘娘与贤贵妃自然是在最靠前的位置,而后便是后宫的一众妃嫔,再然后是郑鱼和两位国公夫人以及一些王妃,这后头按着家中官员等级一一排着坐。
郑鱼好歹也是“特意”学了三个时辰的规矩,即便是站在人前,如今一招一式都没有出半点的错。
早课之后便是用早膳,而后去了佛堂抄经,这一路没有半点纰漏,没出错,也没人来寻她错处。
不过到抄经时,她的案几上放置的灯油爆了好几次,油花炸开落在了经书纸页上,弄花了经书,引来了频频的围观。
经书脏了,郑鱼也乖觉,只道灯花爆原是喜事到,却没想会脏了经书,为了表示对菩萨的尊重,她重新抄录新的经书,供奉在菩萨前。
这一次,她把灯台放的远了些,废了点眼神,自然也废了时间,过了午膳的点,经书没有抄完,就只能饿一顿。
在这么个地方,明着打杀损阴鸷伤阴德,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暗搓搓的折磨。
因为是跪着伏案抄写,郑鱼的膝盖跪得时间长,又疼了!
午膳过会众人回去休息,到了晚课时分才来,而郑鱼抄写佛经两顿饭没吃上,等到了晚课时,她而的前胸贴后背,胃里只吐水。
这些日子吃饱已经成了习惯,再也不是原来能忍饥挨饿的时候了,这么轻轻的饿两顿,胃就受不了,属实是娇气。
而到晚课时,不止郑鱼的灯油爆了灯花溅出了油渍,忠国公夫人,和内阁学士家的女儿以及另外几个臣子家的灯花也爆了……
“呦,可真是巧了,这寺中进来想是喜事不断,这灯油爆个不停,方丈也该查查,是不是这庙中来了哪位喜神才是。”
“皇后姐姐,这定国公府家的小姐油灯爆了可抄了整本经书,那她们几个也把经书给弄脏了,可怎么办?也抄?忠国公夫人年纪大了,这腿可不如年轻人,真要是给人跪出个好歹,别人不会以为您是带人来祈福的,只会以为,您把这皇寺当刑房了!”
“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夫人们进来的,一个个瘸着出去,可不好看!”
有郑鱼这个例子在前,眼见着自己的经书也脏了,之前笑话郑鱼又瘦磋磨的这些人,心里也慌了。
忠国公夫人倒是无所谓,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可底下的那些小姐心里可慌。
而贤贵妃则又成了一旁看好戏的那一个,她询问其皇后,这眼下的一幕可怎么好?
甚至还不忘拉皇寺的主持下水,只道这主持才短短两日,竟干了两件蠢事。
吃住上头出现一样,现如今这灯台里的油又出问题……
皇寺每年可从内务府里拿不少银子来用,这些银子全拿了买这样的次品货物来用。
简直笑话!
宫里奴才所居的地方都没有这样的灯油了,也亏她们能节省。
果真是省错了地方了!
贤贵妃嘴里说皇寺的主持节省银子,可其实真正的意思,便是想说她这个出家人六根根本不干净。
出家只是噱头,和皇后勾结暗地里克扣下皇寺的银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
皇家寺院即便是寺庙是清修的地方,可它的所用,全然都是最好的。
可灯油接连爆开,她想说,这是主持在里头惨水,想节省开支好中饱私囊吗?
出家人还帮着皇后害人,简直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