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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街头艺术家 > 第1章 梦里?水里!

萧放感觉自己沉沦在一个难以醒来的梦里面,睁不开眼睛但知道周围漆黑一片,耳朵能听到四周喃喃的声音却也不真切,像是有人在身边低语,意识却好似半清醒的状态,所以他只本能的靠着以前被鬼压床的经验努力睁眼,拼命想扭动身体让自己醒过来,每一帧都是慢动作,这种意识和身体的分离让他很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咕噜咕噜”,在经过不知多久的挣扎后,感受到身体和意识终于贴合,萧放清醒过来,睁开眼的同时嘴巴下意识张开自然呼吸,视野所及一片浑浊,却是有水猛然灌进嘴里,萧放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正被浸泡在水里,随之而来的恐惧也像水一样灌进他的脑子!他溺水了!

“我怎么在水里?我不是正在辖区巡逻么”萧放感受着整个身体在往水下沉,下意识的拼命蹬腿,同时用力划动手臂,慌忙中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让他脖子以上终于浮出水面,他大口呼吸着,刚喊出一声救命又沉了下去,呛了一口水,他根本没时间观察水面上的环境,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在周围?只耳朵听到有不止一个人的声音响在远处。

他现在很恐惧,这感觉跟小时候最后一次溺水的情形很像,萧放从小生活在嘉陵江沿岸,家就住在河坝附近,小时候每到夏天都被逼着跟父母去河里游泳,但是他仿佛天生怕水,再学都学不会,脚只要接触不到底,整个人就会陷入完全的慌乱,印象里从4岁到9岁的年纪,他一共溺水过4次,都差点死掉。

9岁那一次溺水留给他的记忆最深刻,也是从那次开始,他发誓以后绝不下水,游泳池都不去,他也从此变成了另类,其他小朋友都渴望夏天到来,可以尽情的耍水,他却是少数的所谓江边长大但不会游泳的孩子。

萧放现在的状况是脚完全踩不到底,四周明明感觉有人但是喊救命却没人理,很诡异好似有东西想收他的命一样,他意识到只有自救,水下钻密子是唯一的办法,趁着现在还有体力,先蹬腿浮上去,朝着声音的大概方向,深吸一口气钻密头下水里,不停摆腿一直游到憋不住气了,试着看脚能不能着地。

9岁那次,他是在江边跟母亲玩水,那个时候夏天江里游泳的人还是很多的,一条江岸都是人,母亲坐着唯一的游泳圈不知游去哪了,他一个人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摸水下的石头玩,河水也就在他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他朝前踩了一步,完全踩空掉下去了。后头才晓得,老家那个时候江里到处都是采砂船挖的深坑,水又浑浊根本看不见底,也没有任何安全指引,说白了船靠在岸边附近挖两天就走了,稍微一涨水,河水整个没过去谁知道哪里有坑,每一年暑假那条江都要收命,不限男女无论老幼,当然小孩居多。

他记得自己呛喝了很多水,又挣扎着乱蹬,感觉离岸边越来越远,慢慢的就没体力了,终于决定横下心钻密头做了最后一博。

九岁的孩子心里做的决定是钻下去,要么活要么死,多年以后他回想起来,还是很庆幸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没有坐以待毙,也一直记得那个竭尽全力游了很久,最终憋不住气试着把脚放下去终于撑到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下水。说劫后余生也不为过,上了岸他哭了很久,大声喝骂的问周围的人为什么不救他,可问的所有人都说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他怎么上岸的都没注意。

他也觉得别人不会都在骗自己,也许是真的是陷入某种奇特的空间里面了,因为在河水退了一点后,他专门又去过那个位置,周围一两百米根本就没有挖沙船留下的坑,萧放绝对不认为自己当时摸石头会跑那么远,他觉得自己赢了老天一次,当然也就不会再想着下一次还会好运。

说回此刻,萧放决定现在也做这样的尝试,很奇特的感觉,就像水到渠成一样。他认为自救的条件比九岁那次好很多,首先来说成年人心态就比小孩子要好的多,他没有那么慌张,其次因为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体力也要好很多,应该可以在第一次尝试如果脚还不能撑到地后还有余力再来一次。

最终萧放又一次成功了,整个动作做的出奇的连贯,蹬腿深呼吸,听清楚声音的位置,潜水下去努力摆腿,划手,到最后脚撑地,继而看见人,看见岸,双手逐渐离开水面平稳的走过去,这一个过程里萧放极其专注,小心翼翼的慢慢迈脚,等踩实了再往前移动,眼睛一直看着岸边有人的地方。

当身体整个慢慢离开水面只剩小腿还在水里的时候,萧放看着岸边的情形,刚落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

“这是哪呢,谁把自己弄到水里的?”这是他确认自身摆脱溺水危险之后想的第一个问题,紧急的时刻没功夫顾及,没时间去想,现在却要马上解决,他甚至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岸边走,而是仔细观察周遭,这个事情本身就特别离奇,谁知道岸边是不是安全的呢?

萧放是一名普通的地铁警察,平时以巡逻安保为主,处理的警情大部分都是地铁内口角纠纷抑或是猥亵盗窃,碰不了什么大案要案,当然也就不会有那些复杂的牵扯,所以他首先就排除了工作职业原因。

生活上自己跟老婆家庭和睦,人将40,圈子极小,个人爱好健康,无非是日常锻炼身体做点有氧运动,闲暇时看看小说,听听hiphop音乐,顺带着喜欢关注点潮流文化,关注点微博体育新闻但已经不怎么花时间看比赛了,前几年还喜欢玩游戏现在也玩不动没精力了,生活单纯而充实。

在又排除掉自己本身的行为和社会关系的牵扯后,萧放疑惑非常,“想谋财害命?将自己弄晕后丢到河里?自己那点收入大部分都拿去还房贷了,另外这样做也太麻烦,住家附近绝没有这条河,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劲吧,那是意外?自己被顶包当了替罪羊?这倒是有可能。”萧放快速思索的这一切的可能。

“但还是不太对。”萧放暗自摇头,想到的这些猜测在情理上都有不合逻辑的点,都不正常,真的太诡异了。”

“不对,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萧放审视周遭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自己身上,惊骇的发现自己体型小了不少,不由心神巨震!一个恍惚差点栽了下去。

“是还在梦里吧?”萧放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生疼,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河风吹干了刚激出来的一身冷汗。

“不会是穿越回去了吧?”萧放的脑子不够用了,他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长在红旗下,生在新时代,从小到大一路走来,上大学考警察,都是靠自己刻苦发狠,他相信人定胜天,对封建迷信那一套嗤之以鼻。

“不对,看这的环境绝不是老家小时候那条河,周围情景也不像,关键还是这身体不对。”

萧放低下头看仔细右腹靠近肚挤眼的位置,原身那里有一个枫叶形状的胎记,小的时候非常清晰,这具身体却是没有。而且现在这具身体,明显要比8、9岁的孩子体型大不少,估摸着12、13岁是有的。所以这根本不是我的原身!那我现在是谁?魂穿?这小孩意外溺水死亡我穿越在他身上了?老天爷玩我呢?”萧放最初以为自己是穿越到9岁那年溺水的现场了,随后马上又排除掉。

在连续经历了溺水,自救,身体体型变小到最后确认是灵魂附身到一具小孩身上后,萧放已经完全懵掉,心神荡漾,刚附身的灵魂像极了狂风中的火烛,摇摇欲熄,精神力量急剧消耗,经不住轮番变故的萧放倒在一尺深的水里,外表看像是熟睡过去,而在头脑里却已是紧急非常。

潜意识海,无风无浪,萧放刚附身的灵魂在宽阔的水面上孤独无依,但他本能的知道必须要尽快找到海里的本命孤岛,登岛落脚,真正成为此间主人,才能安养灵魂,否则灵魂力量用而不聚,消亡是唯一的结局,这具肉身随之也必定痴傻终年,可关键自己却是找不到孤岛在哪!

正就一筹莫展之际,萧放忽然“看”到远方泛起点点亮光,像是漫长黑夜里的信标,指引他过去,此时已管不了太多,他忙朝那方向游去。

灵魂在海里好似如鱼得水,远比肉身在水里灵动的多,顺着那点点星光,瞬息已至,其登岛之时,此间潜意识海肃然静定一瞬,萧放这才“看“清楚那亮光汇聚成一个小孩模样,却又在渐渐消散熄灭。

“原是这具肉身原主的残意在帮我。”萧放这时明悟。

同时没有任何预兆的,那逐渐熄灭消逝的光亮里最终留下了一点,朝着萧放飞来,他无法躲避,只能任其进入自己灵魂内。

进入以后,萧放才知这是原主残意裹挟他短短十来年人生的所有记忆,融于灵魂,萧放这才完全成为这具肉身的主人,形意相合,只隐约听到一句呓语:“帮…我…”

“郭亮么?”外面世界萧放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喊出了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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