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似笑非笑地说道,“但如果告诉你,在未来没有钱你将寸步难行呢?”
“那时候老师会对我们的孩子另眼相待,所有的社会资源都会向富人家的孩子倾斜。”
“不会的~”
余暖暖摇头道,“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林宴看着眼前精致的小脸,轻轻点了点头:“对,会变好的。”
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他或许也会和这小丫头一样,对未来满怀期待。
然而事实却是,后来的社会风气,似乎并不是他们这代人所期望的那么美好。
……
接下来的几天,林宴的生活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是每天早上起床,开车去镇上的集市,把网里的收获交给龚大军。每天都按时签到,可获得的奖励并不丰厚。
也不是真的不多,只不过目前暂时派不上用场。例如牧草种植专精、高级化肥之类的技能。
现在地里连棵草都没有,化肥洒在哪?更不用说种牧草了。在这个动不动就零下的温度下,谁会头脑发热去种牧草呢?
等明年开春后或许可以尝试。如果有好的效果,拉几头牛或者羊来养也不错。当然,前提是要确保这些牧草真能让动物们长得更快,否则也没什么意义。
唯一让林宴感到欣慰的是,龚大军这家伙摆摊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懂得了怎样用笑容迎接顾客。而林宴的钱也从最初的不到5000元增加到了35000元!龚大军自己也赚了近1000元,林宴原本想多给他一些,但被他婉拒了。
期间,林宴还被邀请去大龚村吃了顿饭。饭桌上,龚大军的父母对林宴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不仅是因为他帮他们赚了钱,更重要的是因为林宴将龚大军从困境中拉了出来。
1996年1月25日,农历腊月二十一,星期三。
距离灶王爷还有两天,距离除夕还有九天。
赵集,老憨饭店的老板推开大转盘南侧的大门,顿时满地灰尘飞舞!
“咳咳咳……”龚大军一边咳嗽一边说:“老憨,你就找了这么一间破屋子啊,差点把我给呛死了。”
老憨却不屑道:“你懂个啥,这集市上的位置数这里最好,而且离我的饭店也近。”
“离你饭店近又有什么用?你能让我白吃白喝不成?”龚大军无情地反驳道。
林宴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靠近集市上唯一的那家小饭店,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可以推出捆绑促销。顾客总怕店里的大菜不够分量,花钱不吃亏。现在完全可以让顾客先到林宴这里买东西,再到饭店请厨师加工。
后来的一些沿海城市,这种捆绑营销已经非常普遍,但在现在显然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怎么样?有合作的可能吗?”老憨直接忽略了龚大军,满怀期待地看着林宴。
坦白说,的确有合作的可能性,但利润不会太大,顶多赚点小钱。
不过想到这点小钱也是一笔收入,林宴决定先了解一下房屋的租金。“嗯,这个以后再说,我先问问这房子的租金是多少?”
“120元一个月,水电费自理,年租1000元。”
“哟?还挺便宜的嘛?”龚大军有些惊讶地问道:“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别说胡话了,是我一个亲戚的。他家带着孩子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老憨瞪了他一眼。
这些天因为集市上的鱼摊都由龚大军负责,所以两个人渐渐熟络起来。
“行,就这样吧。”
林宴打断正互怼的二人,从口袋里数出一千二百元给他,“多余的二百你帮我找个清扫的人。”
“好嘞!”
老憨高兴地答应,并心里偷着乐,回去就让家里那个败家老娘们儿来清扫!
林宴也没有跟他签什么合同,毕竟现在农村里的合同不过是手写一份保证书,再双方按个手印。
费劲又没啥用处。
如果真的赖账,
林宴还不如直接砸了老憨的饭店。
与老憨分别后,
林宴和龚大军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宴子,你给多了。”
“五百块钱就够了,两百块让那老小子太划算。”
龚大军不爽道。
总觉得被人家占了便宜。
林宴却笑道:“你啊,该省的地方不省,不该省的地方倒省个没完。”
“什么意思!?”
“做生意嘛,不先给人点甜头,谁愿意为你拼命。有钱赚,人家才会真心帮你。”
“到时候你看着,一聊到提成的事情,他会尽心尽力替我们宣传的。”
林宴信心满满地说。
龚大军却一头雾水:“提成是什么!?”
林宴停下脚步,想解释些什么,最后还是挥挥手。
走了没多久,
林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在龚大军困惑的眼神中,淡淡说道:“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去柘皋镇逛逛,把一台增氧机带回来。”
增氧机,顾名思义,是通过电动机或柴油机等动力源驱动工作部件,
将空气中的“氧气”快速转移到养殖水体中的设备。
它可以综合运用物理、化学和生物功能,
不仅能解决因缺氧导致鱼浮头的问题,
还能消除有害气体,促进水体循环,改善水质条件。
大型养殖户通常会备有几台这样的设备。
虽然林宴做的是野生鱼,但店里开张后,鱼类储存时间难免会长一些,
买一台增氧机也有助于净化水质。
“顺便再买几个鱼池。”
林宴想了想又补充道。
龚大军也没有推辞,接过钱说:“剩下的钱我再买点网具。”
林宴闻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干啥呀!”龚大军往后退了一步,感到有点瘆得慌。
“军儿,你现在真是越变越懂事了。”
林宴摸着下巴,轻声笑着说。
龚大军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像个被盯上的花姑娘一样!
靠!
“行了,不跟你胡扯了,咱们回吧。”
林宴摆摆手,刚准备离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
龚大军转过身,一脸迷茫。
林宴知道自己没有干涉的权利,
如果换了别人,他也不会干涉。
但对龚大军,他只能破例了。
“赚的钱别交给赌场了吧?”
“没呢~”
龚大军连忙摆手,但仍有些心虚。
林宴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虚,淡淡的问道:“钱呢?”
“花……花了!”
见他连语气都变了,林宴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如果这小子又跑去送钱,他还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带着他一起混了。
龚大军自然也看出了林宴脸上的阴沉,连忙说道:“真没赌博,就是在村里的老妇女们那儿打了打小麻将,每次才输赢几块钱。”
林宴沉思着。
如果真如他所说,倒也没什么,只是不确定真假。
“那你的钱呢?”
略一思索后,林宴继续追问。
“做了点小买卖……”
龚大军见实在瞒不住,干脆和盘托出,“还记得村里的那个录像厅吗?我们也去过几次的。”
最初听到他说做买卖,林宴还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