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塔烈因俯身, 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狠狠的吻,压紧他下唇,在那线条锋利优柔的唇瓣上磨了又磨, 沈越心里已经准备好在这只大猫的牙齿掐进唇肉前, 就睁开眼。
结果塔烈因居然没有咬他。
一只手捏开他的下巴,沈越双唇微张, 柔软的舌头便探进他口中,在温柔的润泽后便狠狠扫荡起来。
沈越本想回应他, 却又被对方一阵乱扫急进弄得毫无还口之力。
口水全落在他口中, 还来不及咽进去就被呛了, 沈越偏过头咳了咳。
那只大猫就伏在他身上,看见他的耳朵就张口咬住,沈越伸出一只手搂住他后腰,把人抱住。
身上的大猫见日思夜想的人终於“活起来”,似乎更激动了。
“轻点。”
塔烈因松开他的耳朵, 用脸颊尽心尽力的揉摸着他红红的耳朵, 金色的发丝落下来一根根散在沈越的脸上。
这发丝像一张绵绵的网一样,把他拢进去。
沈越心里又柔软下来, 他真是没想到暴躁的塔烈因居然会这么乖。
真像一只又凶又爱撒娇的猫啊,还是有点挠人心的那种。
塔烈因忽然眼神一凛,从自己军装胸前的口袋里抽出那张折叠成锐角的面巾。
在沈越刚刚被瑟米斯摸过的脸颊上用力擦了擦, 随后扔到墙上, 柔软的布巾立即被吸进墙壁的罩子里搅碎了。
“恶心的家夥摸你, 你就这么让人摸?还是说这张脸谁都可以摸吗?”塔烈因恨得咬牙, 捏了捏他的脸, 居然没有舍得下重力。
沈越现在知道他那爱吃醋还暴躁的德性, 只能哄他, 擡起双手:“快来。”
他还没揉够这只大猫呢。
塔烈因一腔还没发出来的怒火撞进他粲然笑起的双眼,也没地方发泄,楞在那里。
沈越舒伸双臂把他整个人揽在自己身上。
塔烈因放松了身子,软软的伏在他身上,被他揉了揉长长的头发和耳朵,顺着皮肤绒毛上的鳞片顺下来,像雪花一大片撒在山野的树梢上。
塔烈因双眼微阖,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就差摇尾巴了。
沈越侧了侧身子,把他放到床上,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胸口,本想看看他的伤恢覆情况。
塔烈因掀起衣服给他看,之前白骨森森的伤口已经愈合九成,只剩一些细小的伤痕,要是能坚持呆在修覆舱里,估计早就好了。
沈越手摸过上面的伤痕,塔烈因身子猛然颤了一下,把衣服压下来,警惕地看着他。
沈越反应过来歉然道:“抱歉。”一般刚长出的伤口都会奇痒难忍,自己去碰一下真的有点不礼貌。
“……”塔烈因神色古怪地盯着他。
“……是不是很痒?”沈越被他那鞭笞般的眼神看得一阵发麻,又重覆了一次道歉。
塔烈因摇了摇头,紫色的眼珠像一团火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沈越楞了一下,原来是一只求rua的大猫啊。
塔烈因碰了碰他的手。
沈越装作看不懂。
塔烈因单手向上重新掀起衣服。
“怎么了?”沈越微微一笑,大野猫,你都不知道rua我多少回了,现在终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吧。
“有点舒服。”塔烈因声线又低又细,好像一条冰丝线。
沈越被他逗乐了。
塔烈因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愚蠢的话,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气急败坏的推了他一下狠道:“闭上!”
沈越帮他整理好衣服,急忙凑过去顺毛:“好了,刚长好的伤口怎么能碰呢,来,抱抱。”
其实他也怕自己会失控,塔烈因这家夥有时候可爱得让人受不了。
“来吧。”
塔烈因像不满一样带着怒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撞进他怀里去了,像个火箭炮一样。
沈越揽住这浑身都是冲击力的人,军装有点硌人也无所谓了:“要在这睡吗?”
怀里的人没回答,默默把上衣扣子解开,外套脱掉了,就剩一件贴身的军制衬衣,然后偎依着他。
窗帘被风吹动,快睡着的时候,沈越的手指动了一下。
他大概还怕他冷,侧身抱住他。
星星是从手里逃出去的星星,风是从宇宙吹进来的风,一种完满的安宁。
就在这时,仿佛天神赐予的一颗珍珠正落在沈越的怀里,紧接着一连串的珍珠哗哗而下,滴滴答答的散开,让他无法牢牢抓住。
沈越的脑海里闪电云动,不时击中他的灵魂,一刹那从眼前飞逝而过,一刹那又向他狂奔袭来,但是沈沈的睡意已经将他推入柔软的云堑,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再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等他终於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了,梦境中紧紧抓住的尾巴也转瞬即逝。
窗外,阳光已经铺盖在大地,短短一瞬已经是十个小时。
他猛的坐起身,拿过床上的曲谱,上面密密的写着划去的音符,他颤着手指试图去记录下那些消失的星辰起伏。
然而昨天晚上的珍珠和幻象已经从他双手细缝中溜出去,毫无踪迹,只馀下渺渺茫茫的弦音。
沈越懊恼地拍打自己的额头,想把这狂奔出走的灵感重新拉回来。
一只手拉住他,塔烈因沈下眼看着他:“谁让你打自己的。”
沈越不知从何解释,只能一声苦笑,明明最该抓住的东西却从自己指缝里溜走,这可真让人难受。
塔烈因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曲谱,知道他总是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懒得问他了。
他起身穿上军装,沈越看着在床上蜿蜒盘旋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慢慢游弋着离开,就像一条金色的蛇,懒懒地垂在他脑后,衬着挺直如枪的背脊。
这么长的头发睡一觉没有打结真是稀奇,手指触摸上金色的头发,像丝绸一样,这可真是解压的宝贝。
沈越眼里又起了兴致。
於是,在克莱客庄园的早餐桌边,塔烈因闭上眼睛额头一阵抽动,忍受着众人诧异的目光。
坐在首位上的昂科拉手指颤了颤,随后慢慢的放下了茶杯子,杯子里荡起涟漪。
瑟米斯惊愕得睁着眼睛,叉子上的肉掉了下来。
噗!夏佐一口水喷出来,淡定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沈越拉出椅子坐下来,机器佣人为他端上早餐。
环视一圈,除了昂科拉之外,另外两个是生面孔。
坐在餐桌右首下位的男人,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泛着诡谲的光,虽然和塔烈因有几分相似,只是浑身正气不足,气质圆滑,显然浸泡官场多年,眼中充满沈屙流弊的腐烂气息。
看来就是昨晚登堂入室的某个家夥,瑟米斯克莱客,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塔烈因的弟弟。
另外一位坐在昂科拉左下侧,也就是淡定喷水的那位,夏佐克莱客,联邦理事会的部长之一,塔烈因的叔叔,紫眸剑眉,气质透明,虽然身负上位者的气概,但显然对自己抱有热情,还颇有正义感。
最重要的是,这家夥看情况还是个平易近人的单身dog。
沈越已经打定注意,待会儿从夏佐那儿得情报了。
夏佐站起身,绕着塔烈因走了一圈,看见他鬓角上两端头发各编了一条细辫子绕到脑后汇合扎成一股。
克莱客家族出了名的阳盛阴衰,百年都不见一个女孩,他叹了一声,这种发式简直击中了夏佐的心脏。
尤其那股辫子和后面的头发一起垂下,看起来十分漂亮,简洁的黄金比例,赏心悦目。
等他绕到塔烈因后面,更加是眼神一亮:“爸,你快看!”
昂科拉偏过头一看,辫子上扎着的纸巾还绑成了蝴蝶样式。
克莱客家的两个男人被这可爱的蝴蝶击中心脏,齐齐啊了一声。
只有瑟米斯阴沈沈的切着盘里的肉,沈越注意到他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双眼,心里冷笑一声,这家夥该不会是嫉妒自己吧。
可怜的扭曲的家夥。
塔烈因像个稀有动物一样被围观,握着拳头快发飙了,他到底是怎么容忍沈越那家夥在自己头上扎这种淑女发式的。
可是一碰上沈越那双该死的眼,完全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夏佐指着他头上的纸巾恍悟道:“是网上很火的那个!”
昂科拉还要维持着族长的面子,端正身子沈沈道:“老二,不要丢脸。”
夏佐连忙坐回去,十分欣慰:“我就说,塔烈因一向很有眼光,找了一个心灵手巧的伴……”
餐桌底下,昂科拉默默踹了他一脚,夏佐把话噎了回去。
沈越一楞:“什么?”
夏佐咳了一声,握拳,头脑风暴:“伴……伴……棒棒的朋友?”
瑟米斯冷笑:“我记得我这高傲的哥哥,以前可是从不让人碰他的头发。”
“瑟米斯,你该滚去上班了。”塔烈因冷道。
对於这种杀气,瑟米斯似乎习以为常了:“我听说哥哥要进行第三次分化了,所以是特地请假来诺拉陪哥哥的呀。”
“噢,对了,前阵子接了一个案子,霸凌网站朱凌的案子,我听说是哥哥抓的?可惜证据不足,网站的创始人一夜消失无踪了。该不会是哥哥做的好事吧!”
瑟米斯眼前的刀具突然锵锵恍恍的动起来,闪着杀气的冷光。
瑟米斯自顾自道:“至於朱凌嘛,想要判她,至少要搜寻一些欺凌视频做证据吧,好像沈越……是主角?身为法官的我,当然要尽职尽责地全部观看完了,啧啧,怪不得啊……”
几滴血花飞溅在餐桌上,从瑟米斯的脸上和身上喷溅出来,几把刀具穿透他的肩膀钉在身后的墙上。
塔烈因的精神力暴涨:“瑟米斯!”
所有人的耳朵被这精神力激荡得嗡嗡作响。
瑟米斯的肩膀血淋淋的,眼珠沈沈的坠在下眼皮里,转到沈越的方向:“哥哥果然也太在意了,对一个外人比对亲弟弟还在意啊。”
沈越被他充满敌意的视线逗笑了,颇为可怜地看着他:“瞧瞧,你哥哥的脾气你不知道吗?故意去惹他做什么?”
瑟米斯胸口一沈,血色的眼睛,似乎被气疯了:“哈,闭嘴吧,死beta!”
瑟米斯刚说完,瞳仁一紧,一把凌空的刀子即将洞穿他脸颊!
昂科拉猛然一拍桌面:“够了!”
刀子失去力量,软软跌落在桌上。
“瑟米斯,去修覆舱!立刻!”
瑟米斯站起身,托着血淋淋的身子,临走前眼神充满敌意地看了沈越一眼。
沈越装作没看见,手上顺了顺塔烈因柔软的头发,似乎在安抚一只生气的猫。
塔烈因精神力收了回去。
夏佐双眼颇有深意的看着塔烈因,随即叹了一声。
一顿早餐吃的血雨腥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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