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气温很低，当罗夏等人浑身湿透的走入虎鲸舱内时，脑海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
快点脱下这该死的衣服，然后去泡个舒舒服服的温水澡！
不敢怠慢的帕维尔设定了坐标，他们正在全速前往洛圣市的维斯普奇沙滩，应该能在太阳出来以前靠岸。
此时裹着毛巾的罗夏闻了闻，这上面还残留着帕维尔的体味，鬼知道他多久没有洗澡了。
“咳咳，话说咱们这次侦察出来的目标大概能够价值多少？”
先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从箱子中拿出来杯子和美酒的帕维尔解释道：“少说能够卖出500多万美元的高价。”
“尤其是豪宅底下的猎豹雕像，老实说，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精美的工匠杰作，它的表面完全是由一枚枚水晶构成的。”
“瞧瞧这高清放大的图纸，它真是漂亮，难道不是嘛？”
众人终于有机会亲眼看看这猎豹雕像，对于这个财富的象征，尼克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些富人的脑回路，用几百万的价格就为了买一尊放着观赏的雕像？”
因为就从所见所闻来看，远在自由市的甘贝帝家族领袖也有同样的习惯，他们巴不得用名画和水晶来粉饰沾满血渍的豪宅。
旁边咧嘴一笑的崔佛表示他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些贵重品的价值与否根本不重要。
无论是金发老大还是黑手党老大，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无非只有一个，想办法使账户里面的数字变得干净一点罢了。
从佩里科岛开往海滩还需要几个小时，疲惫了一整晚的兄弟们干脆随便拿毛巾盖在身上，就这样沉沉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睁开眼睛的罗夏看见帕维尔还在电子显示板前面忙活着：“你还不困嘛？”
“啊，船长先生，距离海滩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我觉得您可以多休息一会的，反正我是习惯了作息混乱的生活了。”
帕维尔说话都尽量压低了声音，尽管富兰克林和尼克他们都去了船舱的底端睡觉。
这里就只有一张双人床，不想被夹在中间当汉堡肉片的崔佛坐在椅子上，竟然睡得比谁都要沉。
差不多休息结束的罗夏走上前来：“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你一个人大老远从俄罗斯跑来美国，就没有什么朋友家人嘛？”
“当然不是，我以前在海军服役期间结识了几个幽默的朋友，可是他们都死于了各种各样的意外。”
回忆着往事的帕维尔难免有些感慨万千，“自从原本的国家宣告解体，我从心底里就失去了归属感，干脆飘流在没有边际的海洋之中，慢慢习惯着一个人的生活。”
“虽然是这样，但这些年我还是参与了不少的大事件，就比如我之前曾和你所说的.....”
甚至都没有等他说完，事先预判的罗夏就调侃道：“我记得，你说你在巴西和南非的跨大西洋航线上靠贩卖走私发财，然后还为自由州的州长伪造了一次航海事故，可能是为了骗取高额保险金之类的。”
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先是微微一愣，多少有点出乎预料的帕维尔关闭了电子板：
“是的，很高兴您记住了我的故事，话说想看点不一样的东西嘛？”
他邀请罗夏这位船长出来看看夜空，伴随虎鲸浮出海面，这两个人就顺着楼梯爬出了舱门。
凌晨五点，平静的海面在月亮的映衬下变得深邃无比，你似乎能够透过黑漆漆的海水看见底下未知的秘密。
而在他们的头顶乃是一整片的星河，印象中确实很少看见这样美景的罗夏坐在虎鲸的甲板上：
“你该不会偶尔也学欧洲的诗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吹着凉风去思考人生吧？”
并没有这种高雅情调的帕维尔从箱子中拿出来了威士忌，“相比于这种无聊的行为，我更喜欢一个人看着星星和月亮，听着海浪翻涌的声音然后喝上一杯酒，这才是梦寐以求的人生。”
“罗夏船长，走一个？”
这一秒，看着对方递来的威士忌，懒得去纠结是否变质的罗夏与帕维尔碰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放眼望不见尽头的海洋有着一股迷人的魅力，重新满上一杯的帕维尔调侃道：
“其实在认识您之前，我有时会想这个世界会不会是被虚构出来的，走在沙滩上的情侣，售卖冰淇淋的小店。”
“这些存在都是虚假的，就连我也不例外，只是没办法冲破这个束缚而已.....”
冷不丁被这番话给噎住的罗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帕维尔的直觉很准。
但话又回来了，既然所有的npc都变得有血有肉，甚至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情感。
这样看来似乎也不能够被称为单纯的虚构世界吧？
沉默了片刻，放下酒杯的罗夏笑道：“不要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只需要享受生活，然后狠狠的从金发老大豪宅内偷走东西，这就足够了。”
“不然人的大脑要是停不下来，早晚有一天会爆炸的，你说呢？”
确实认同这个道理的帕维尔仰首喝完了杯中的威士忌，他又跟罗夏说了很多当年发生的事情以及冒险经历。
碍于绝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一个人待在虎鲸上面，所以庆幸今晚有个朋友陪着自己，他的嘴巴一刻都停不下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帕维尔将酒杯丢入了大海中：“有件事您可能都不相信，以前我在大海中碰见了一个朋友，当时虎鲸触礁无法维修，还是它用庞大的身躯帮我给强行移开的。”
“后面我们就成为了朋友，一同在海洋中航行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它还咬死了一些鲨鱼送给我。”
“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怀念当初的时光....”
依照帕维尔的形容，这位海洋中的朋友就跟传说中尼斯湖水怪长得差不多，他还在念叨个不停。
认为这家伙多半是喝醉的罗夏叹了口气，只能架着对方的胳膊重新返回了虎鲸中。
“见鬼，你还能够开潜水艇嘛？”猛然惊醒的罗夏询问道。
只见踉踉跄跄走向仪表盘的帕维尔一脸自信的表示，“放心，船长先生，我哪怕是断了手臂都能够驾驭这个大家伙，很感谢您愿意听我废话个半天，快点休息吧！”
在确保帕维尔不会出什么乱子以后，勉强松了口气的罗夏裹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虎鲸传来低沉的汽笛声，继续朝着洛圣市的沙滩方向开去，周围的海水依旧黑漆漆的深邃。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了几个小时以后，原本还漂浮在海面上的酒杯就悄无声息的沉入海底
就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