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第三十八章
“我的东西怎么了？你弄丢了？”
“不是不是。”寒露也很着急, 她说话的声音都快岔开了，“交给我们鲛人族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弄丢。你可别乱说。”
“就是，能不能再借我们用一段时间？”
许羡清久违的看到寒露面露难色, 上次看到寒露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还是鲛人族被灭族时候出现的。
许羡清拦住了想要继续发问的叶铭，她对寒露道：“借一步说话？”
寒露轻点头，她视线扫过叶铭, 心底还有些犯怯。
两人到了一个珊瑚后面，许羡清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 我们鲛人族出了点事。几年前……十几年前, 我忘了, 反正就是之前我们在一次搬家迁徙的过程中，进入了海底的一个神秘的域场, 那一次我们鲛人族差点又一次全部覆灭了。”
“所以，你用了叶铭留给你的东西？”
“……嗯。”寒露轻点头, 有叹了口气，“如果有得选，我肯定不会毁约动用这些东西的, 但是那个时候, 我不是没得选吗？鲛人族所有族人都被困在了那里，我倒是可以继续繁殖新的族人,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种族的特殊性, 必须要有已经逝去的鲛人族，我才能继续繁衍出新的鲛人。”
“海底的神秘域场只围困, 不杀死鲛人。所以你没办法重新开始？”许羡清问。
寒露暴躁的抓了抓头皮，她有些痛苦的嚎叫两声, “这不是杀不杀死的问题，那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鲛人族，我是鲛人，又不是没有心肝的魔族。我也会有感情，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围困在那里？於是我动用了魔尊留下来的东西。”
许羡清至今都不知道她们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能够将一个种族从海底神秘域场都救出来，那应该是很厉害的宝贝了。
据他了解，魔尊冥夜收集了不少法器，其中就有很多的仙级法器。
法器的品阶从高到低，普通的法器只要修为足够都可以使用，但是仙器是随着主人飞升以后的法器，经过了天雷劫的淬炼，所以才会成为仙级法器。
至於神级法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伴随着古神诞生的伴生法器，另一种是飞升以后的神在上天界锻造的法器。
不管是哪一种，对下界的人来说都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尤其是古神的伴生神器，非神族血脉不可用。
所以之前叶铭看着许羡清拿出那么多的神级法器才会感到好奇，她作为天魔族，和神族打过太多的交道，当然能够感应到许羡清的身上是没有神族的血脉，并非是那些古神的后裔。
然而那些法器却都是正统的古神伴生法器，绝对不是后来飞升的灵修锻造出来。
以前叶铭想不通，但是现在她有了很多记忆，自然也知道许羡清是天外来人，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自带机缘来到这里，能够取用那些神级法器也很正常了。
“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啊？到底是你妻子，总能听你几句话吧？而且，咱俩之前不是也差点成亲了吗？这四舍五入，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你说对吧？”
“……”许羡清很想伸手去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什么一家人，你这个四舍五入得也太过了。”
“那你帮我求求情，我将鲛人族皇室的幻珠给你。行不行？”
鲛人族的皇室幻珠也是神级的宝贝了，不过很少出世，灵修界对幻珠的记载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写着的还是鲛人族和幻珠之间的一些趣味小故事。
比如什么渔民捕捞了鲛人，被鲛人送了幻珠，然后渔民凭借鲛人族的幻珠发达富贵了。
别人不知道幻珠的作用，许羡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幻珠可以迷惑人心，也能在迷阵中突破幻境，是一个可攻可受的法术法器。
“我要幻珠做什么？”许羡清哭笑不得，“阿妻到底留了什么东西在你们这里？”
“她的真身。”
“……什么？”许羡清揉了揉耳朵，好像没听清一样，“什么？”
“真身！真身！你以为天魔族始终就是一团气吗？天魔族也有□□的好不好，但是比较虚弱，所以天魔族不经常用真身，一般都是留着作为无限覆活的法宝。只要真身不坏，在外行走的那一团由魔息构造出来的魔身，死一千遍一万遍都没事。”
“若是真身坏了呢？”
“真身不会坏。”寒露支支吾吾，“真身很恐怖的，你不会以为天魔族和人长得一样吧？如果长得一样……”
寒露伸手指了指上面，“神魔怎么会打起来？就是因为天魔族长得太一言难尽了，所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神才会发动战争，要将异族给驱逐。”
许羡清不知道天魔族到底长什么样，寒露也没有细说，她脑补了一下，想着魔兽森林的那些魔兽们。
“别想了。普通人根本想不到它们的模样。”寒露打了寒颤，“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差点吓死了。很大很大的庞然大物，还有浑身上下都是触手，触手上还有带着尖锐利齿的圆形小嘴，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眼睛，还只有一个，发着红色的光。”
“所以你知道上天界为什么宁愿邪神出世都不愿意和天魔族和平共处吗？”寒露冷笑，“那是因为邪神好歹还有个人样，再怎么恐怖也是一个古怪的‘人’的模样。天魔族不是，天魔族就像是很多很多怪物被砍得七零八碎然后拼凑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庞大的恶心的怪物。”
许羡清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对了。你别跟魔尊说，我告诉了你这些啊。魔尊不喜欢自己的身体，所以下界以后丢弃了身体，改用魔息组成的人形身体。你也别再她面前提这些，我怕她会受刺激。”
寒露叮嘱许羡清，许羡清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叶铭。
不论是现在的叶铭，还是万年前的叶小姐，又或者是满身药植清香的叶寻昙，或者是最后赴死的魔尊冥夜，每一个形象都在她记忆中历历在目。
“嗯。”许羡清胡乱应了一下，“我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寒露又苦恼起来，“你也知道天魔族的本体有多么厉害了吧？所以我发现神秘域场以后，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把魔尊的真身化作一尊魔像，在外面布置了阵法，用魔像做阵眼，和那片域场达到了一个平衡。”
“我以为这样就能救出我的族人，事实上我也确实把他们都带出来了。可是魔像却不能再动了，一旦拿走，之前被压制的域场可能会扩散。”
许羡清眉头微皱，她心事重重地来到了叶铭的身边。
叶铭看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好笑的拉住她的手，“都知道了？”
“啊？”许羡清一楞，而后明白叶铭再说什么，她哭笑不得的点头，“嗯。不过我不会害怕的。”
“呵。等真见了就不一定了。”叶铭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的身体现在在哪？”
寒露刚刚过来就听到这句话，她下意识瞪了一眼许羡清，这人怎么大嘴巴？刚刚还答应她不说的，一转头就全突突出去了？
“不是她说的。”叶铭解释着，“还请你如实告诉我，东西到底在哪。”
实际上叶铭经过太多次的转世，和真身剥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觉得那是她的真身了，甚至觉得那是一个伴生法器罢了。
有很多很多的魔息，还拥有吞噬其他天魔族的能力，甚至只要魂体和真身融入，她就能直接恢覆天魔族的巅峰实力。
这就是上天界神族忌惮它们的主要原因了，不死不灭，还能金蝉脱壳卷土重来。
若是不一次性按死，下一次可能死的就是神族了。
而且天魔族好战，经常入侵神界，每一次入侵都会感染一部分神族的灵气，若是时间久了，恐怕上天界就会彻底沦为天魔族的地盘，到处充斥着魔气。
寒露也不知道她们小两口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叶铭步步紧逼询问真身的架势，她也知道瞒不住了。
只能带着她们去看域场。
“真的不是我不给你们。而是现在这东西不能拿走。一旦取走，域场就会失控，到时候海底会彻底陷入进去。不仅是我的族人，沿海地区的灵修和无辜的百姓也会被卷入其中。”
寒露摊手，“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可以替代的阵眼，我去过很多地方始终找不到，而在真身的震慑下，域场安静了许多年，甚至有了一些缩小的趋势。”
她展开胳膊比划一下，“起初大概这么大。”
现在又用两只手圈在一起，出现碗口大的地方，“现在差不多只有这么大。我觉得再过些时候，这个域场就会彻底消失。”
叶铭打量了一下，发现确实很古怪，她扭头对身边的许羡清道：“很想老槐村里面的混乱。”
“这里没有阴气。”许羡清感受了一番，“老槐村是时间和空间的错乱。这里只有空间的错乱，倒是没有时间上的变化。”
相当於一个山寨版的老槐村，还是破损版。
“真身在哪？”许羡清问寒露，她还是很想亲眼看看阿妻原本的模样。
寒露摆摆手，“我劝你别乱来，小心晚上做噩梦。”
许羡清哭笑不得，“我胆子没那么小，带我去看看吧。”
“这不是胆子小不小的问题。这是……算了，你非要作死我也不拦着你了。”寒露觉得有些人就是要撞了南墙才能回头。
而且，寒露瞧瞧打量着叶铭，发现叶铭也没有阻拦她，人家小两口都不在意的事，她一个外人就不跟着掺和了。
叶铭同许羡清一起，跟着寒露穿过层层的迷宫乱阵，而后拨开鱼群，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玉门。
“就在门后了。要看的话，你们两个进去吧。反正我是不敢去的。”寒露一想起当初决定启用魔尊真身作为阵眼的那天，她就忍不住炸鳞。
许羡清同叶铭对视一眼，叶铭松开了她的手，“想好了？”
“嗯。”许羡清追着去将她的手重新握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