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许商被许意带着去寻找许量, 她越走越心急，“老大，你说会不会引来一个真正的神啊？”
“别叫我老大, 听着不像话。”许意回头瞥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听顾盟主说上天界可能出事了，或许根本没有多少天神族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跟我说了？”
“虽然你靠谱, 但是嘴还算严实。再者，你是我师妹，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许意又睨了她一眼, “一天到晚别胡思乱想。”
许商嘴里嘟囔了几句, 不过具体说的是什么, 许意也没听清楚，等过了一段时间, 许意突然停下来。
许商一楞：“怎么了？”
“脱离他们的势力覆盖范围了。现在我们分开，你继续沿着这条路寻找, 我去岔路口看看。”
许商琢磨了一下，“要不我们换一下吧。岔路口看起来没什么可能性。倒不如我速去速回。”
虽然许商在剑术上比起许意稍逊许多筹，但是许商在御剑之术上除了许羡清可谓是无人能及。
这也得益於她从小到大都很调皮, 每次犯错了第一时间就是逃跑, 而且还是在许羡清的追击下逃跑，久而久之御剑之术炉火纯青。
这也是她为什么总是打不过还非常乐於去挑衅许意的原因, 因为她虽然打不过, 可是她跑得过。
许意想了想，点头：“多小心。尽快汇合。”
“好嘞。”许商这时候不会顽皮的, 她祭出琉光，御剑飞行离开了这里。
许意目送她消失以后便用妄邪剑离开。
许商御剑离开, 在岔路口上越走越远，到了最后，她甚至有几分恍惚，“我是不是走太久了？”
就在许商准备离开这里去找许意汇合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去。我非得这么高还能闻到，下面是血流成河了吗？”许商往下查看，细细查看以后发现没有一处的古怪，看起来就是最为正常不过的山川河流。
许商心底有些犯怵，该不会运气那么差，她选了个看起来不会出什么事的地方，偏偏就出事了？
许商干净放了信号出去，希望师尊赶来以后，能来她这里捞一捞。
“今天就让我试试放手搏一搏！”许商收了琉光剑，落地以后逐一排查起来了。
地面上有脚印，还有被折断的草木。
看起来不久之前就有一队人马扛着重物从这里走过。
“修士普遍身体轻盈，能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凡人，要么就是他们故意化作凡人用於做某种仪式。”
许商嘴里嘟囔着分析这些东西，她并不是个蠢货，只是平日里爱玩了一些，而她因为爱玩反而古灵精怪的，而且她在外闯荡了很久，比起老实沈稳的许意，她更加机敏聪慧，比起一门心思研究医术的许量，她多了些其他的兴趣爱好，对这灵修界的了解也更多。
许商分析过后，她将自己的生息隐藏起来，然后跟着那些脚印追了过去。
又是一个祭坛，一个大方木桌上放着贡品，旁边是几个大缸，用泥土封了口。
许商心中一惊，暗自道：该不会那些血腥味从大缸里面传出来的吧？
在许羡清赶来的时候，她有突然收到了顾景珺的消息。
许羡清看完以后脸色阴沈，叶寻昙担忧问道：“阿妻？怎么了？”
“其他天柱也出事了。”许羡清皱眉，“天柱那边必须要尽快去修覆。几个弟子那里，能否劳烦阿妻去一趟？”
“与我何必如此客气？”叶寻昙自然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危机，不等许羡清继续说下去，她便直接离开了。
许羡清做不得其他耽误，赶紧朝着顾景珺汇报的地方而去。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景珺一见许羡清便开始嘴巴不停，“先前你修覆的那个天柱还没有好，其他天柱又出现了许多裂痕，我惟恐它们都出事，只能派人过去盯着，再让你过来。就在刚刚，安南城附近的天柱轰然倒塌。”
“其他地方的呢？”
顾景珺说：“裂缝越来越大。不过还没有倒。”
顾景珺满心忧愁的擡头看天，天上依旧晴空万里，若是在凡人界，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可是对她们来说，这天气好得太古怪了。
顾景珺：“羡清，你说……这天不会要塌了吧？”
“若是真的天塌了。也不过是回到最初的混沌。等到天道发展至今，你我还是会站在这里，看着这快要倒塌的天柱。”
顾景珺失笑：“你说得也是。天道可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天塌。”
天道每走一步都要经过无数遍的推演，从中选出最好的一条路来发展，即便是重新再来一次，推演的结果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彼时的我，还是此时的我吗？”顾景珺又呢喃一声。
许羡清笑了起来：“我不和你谈论这么深奥的事情。不过我想冥夜会喜欢和你聊聊的。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天柱碎片收集起来。”
下界之人谁也不清楚天道是如何谋划的。
难不成真的要消灭其他族群，只保留人族做为这世间唯一仅有的高智慧生物？
顾景珺心中有这个猜测，可是她一点也不敢说。
但凡灵修界的修士，大多会玩推演盘，只是有人当做下棋随便玩一玩，还有的人如同静和道长和叶寻昙这样的，她们会用推演盘去推算天道的下一步，或是更多步的走向。
许羡清和顾景珺等人也同样如此。
所以大家都能看到同一个结果，其他种族消失，只保留了人族。
许羡清将天柱碎片收集起来，再一次将天柱碎片拼接。
“我有一种每天都在玩拼图的感觉。”许羡清连着拼接了七个天柱，累得气喘吁吁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顾景珺也好不了多少，天柱碎片很大，需要她亲力亲为的为许羡清输送，在许羡清用灵力修补缝合碎片的时候，她就要在旁边帮扶。
两个朗月清风道骨仙风的人，就这样沦为了灰尘扑扑的建筑工。
“是不是能歇下了？”顾景珺躺在地上，累得手指都动不了了，呼吸都懒得有太多太大的起伏。
许羡清也做完了最后一步，将天柱全部打通，上界灵力得以慢慢流通下来。
她转身看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顾景珺，不禁笑着过去踹了踹顾景珺的小腿，“起来。跟我走一趟。”
“去哪？”
“别多问，跟着走就是了。”许羡清目前只能知道几个徒弟都还没出事，但许量的魂命灯已经开始变得微弱了，她之前修补天柱没办法走开，只能拜托阿妻前去，但现在她的事情忙完了，她必须要赶过去。
目前还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多带一个人手过去也好。
顾景珺不明所以的跟着走，在半空中，顾景珺蹙眉思忖着：“我说羡清，你闻着什么怪味了吗？”
“嗯。”
“好浓重的邪气。真的不是邪神要出世了？”
“不会的。”许羡清肯笃定，“如果是以前我也会和你一样疑神疑鬼，但是现在我敢肯定不会有邪神出现。”
天道都容不下她们这些灵修和天神了，怎么可能会自寻烦恼的让邪神发展出来。
天道只会扶持人族，大力发展凡人界。
像邪神这种逆天的存在，那是天道高度警戒的东西，在还没有萌芽的时候，天道就会掐死所有种子。
“行吧。”顾景珺放弃思考，“神魔会不会爆发大战？”
“会。”许羡清再一次笃定开口，“不仅会，而且很快就会引来上天界的神魔大战。”
顾景珺沈默许久，随即弱弱的闻着，“冥夜和你透露的？”
“我自己观察到的。”许羡清轻笑，“这件事，显而易见啊。”
顾景珺擡头，呢喃着：“是嘛？”
“到了。”许羡清擡手让她停下来，顾景珺跟在她身后，远远放出神识看着那里的动静，“召神？好大的胆子。请神来下界，怪不得断天柱。还不会是想要让灵修界和上天界融合吧？”
“或许吧。但他们肯定是做不到的。”许羡清看着那些人，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个带着青面獠牙的鬼头面具，其他人则是用了很多颜料涂抹了脸上和身体。
还有不少人剃掉了身上的毛发，将身体烙印请神符。
“疯子，一群疯子。”顾景珺骂着，“这些蠢货不会以为真的能请来神吧？”
“或许会。”许羡清说，“虽然他们的请神术并不完善，但重要的信息并没有遗漏掉。而且小意告诉我，召神术是真的，她感受到了神力的牵引。”
顾景珺这时候才想起来，许意体内具有神骨。
“我去阻止他们？”顾景珺说完就要冲出去，结果却被许羡清控制住了。
顾景珺不解其意地看着她。
许羡清站在她身后，夕阳的暖光落在她身上，照应着她的面容一半光明一半阴暗，宛如神魔的共体，将顾景珺吓了一跳。
“你，你想做什么？”顾景珺问她。
许羡清突然擡眸看着她，轻笑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
“什么？”
“当神族降临图谋下界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和魔族展开万年前的合作计划了，不是吗？”
“你——”
“我很想试试，这世上再也没有神将会是何等场面。”
顾景珺吓得往后推开，“你才是真的疯了。”
她后知后觉的想着：“这一切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哈哈……怎么可能？”许羡清失笑，“我并没有多做什么。”
她只是在第一次见到白沁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过往的所有努力都是错误的，白沁告诉她，她的方向错了，她走的每一步都错了。
她突然想起前世师父告诉她的道法自然，天道才是真正的自然，而天道想要一个没有神魔的世界。
虽然她就是被消灭的其中之一，可是她还做不到与天斗。
认命后死亡，或者拼死一搏后死亡。
许羡清最初选择了前者。
直到上次在紫霄阁禁地中她见到了静和道长，静和道长的一番话点明了她的前路。
不要忤逆天道。
除非，你就是天。
许羡清起初不解其意，直到后来在魔域闭关多年，她才了然静和道长的意思。
她不与天斗，她也不忤逆天道。
所以她默认了这一切的发展，她做个观察着静静地窥视这一切，直到现在一切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许羡清！你要所有人为你的疯狂陪葬？！”
顾景珺没有本命法器，但她又常用的一柄长剑，此刻剑刃抵在了许羡清的白皙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道血痕。
许羡清没有反抗，也没有多说什么。
“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待到日月换新天，便是你我成道时。”
那时候的顾景珺还没有听明白许羡清的话，也没有意识到，以往所有灵修只会说得道飞升，而许羡清说的却是成道。
仅仅一字之差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顾景珺被怒火点燃，手中的灵剑毫不客气的对着许羡清刺了下去。
许羡清任由她的剑穿过自己的胸膛，不过在灵剑取出以* 后，许羡清的身体又恢覆如常。
她早就有了不死之身，普天之下无人能伤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