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华居内,各丫鬟忙里忙外。
在白氏的卧室内,楠木圆桌上放着一盆血水,血帕子与剪刀胡乱的扔在旁边的木盘里。
刚产下孩子的白氏,十分虚弱,满头的大汗,头发打湿了大片,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但眼泪却与汗水混为一体,身上的亵衣也透着湿冷,她丝毫没有注意这点。
她满脑子只有产婆的一句话“是个死婴,可惜了生的是个小少爷。”她懵了一会儿,不相信自己产下的是个死婴。
白氏用尽所有力气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带着啜泣又虚弱的声音绝望的对自己说:“我的孩子不会死!不会死!”
白氏的贴身丫鬟彩月见到如此激动的白氏,抱住白氏不让她下床,想着自己的主子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以为这样主子就能和三老爷好过一点儿,可到头来确是一场空。
可白氏的嘴里一直不停的嘀咕的自己的孩子,彩月见白氏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便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可白氏却越发的挣扎,满心悲愤,彩月见状,将白氏抱的更加紧,彩月难过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可白氏哪里听的进彩月的话,她此刻只想要见到自己儿子的最后一眼,白氏满脸的憔悴,
这时,产婆抱着浑身是血的男婴,用小棉被裹住他,望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孩,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叹息道:“可惜了小少爷,一出世还没想尽荣华,就这样死在了母亲的肚子里。”
小丫鬟带抱着孩子的产婆出了门,而白氏见产婆将孩子抱了出去,拼命喊道:“住手,不许抱走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产婆将婴孩抱出白氏的房间,小丫鬟带上了白氏的门,三老爷见状,急忙上前,焦急道:“怎么样了?孩子呢?”产婆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对三老爷说:“生的是个男孩。”
“那孩子呢?”三老爷有些许期待露处一种欢喜的表情,产婆难为的看了看怀里的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没有说话。
三老爷刚才的欢喜瞬间消失,看了一眼产婆,转瞬又把目光投向产婆怀中的“大物”,他把有点儿粗糙的手伸向那个“大物”,他带着颤抖的手指缓缓掀开棉被的一角。
一片血色映入眼帘,婴孩双眸禁闭,没有任何的反应,棉被也沾上了刚出世婴儿的鲜血,三老爷嘲讽道:“呵!这是我的孩子!”产婆微微点头。
三老爷此时脸上带着轻微的笑容,可是十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十分的愤怒,他一把把孩子从产婆那儿抢过来,没有丝毫的疼惜,直接甩给了身后的一个丫鬟。
“在后院刨个坑将他埋了!”三老爷冷冷道。
虽说丫鬟下人们都知道三老爷与白氏不合,此时又看到白氏产下死婴。
小丫鬟眉清目秀,手里突然多出一个死婴,有些害怕,。
与此同时,三老爷怒不可遏,一脚蹬开白氏房间的门。
而小丫鬟有些不知所措,傍边的下人见小丫鬟此状,把死婴从她手中夺过来,道:“赶紧将这娃娃埋了吧,不然又惹得老爷不高兴。”小丫鬟回过神,随着下人一同去了后院。
白氏见三老爷进屋,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她挣脱的彩月,不小心摔下床,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并没有感觉的膝盖的疼痛。
三老爷来到他的床边,冷眼看着她。
白氏悲痛的喊道:“老……老爷……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我的孩子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老爷,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吧……”
彩月心疼的边拉白氏起来一遍哭道:“小姐,你别这样,你才刚生产完,身子还很虚弱,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白氏完全忽略了她,只想见上那可怜的孩子最后一面。
三老爷望着彩月,冷冷道出两个字:“出去!”
彩月见主子情绪十分不稳定,连忙跪在三老爷面前,不停地磕头,泪水从眼角随之流出。
她只想帮帮主子,哭道:“三老爷,我求求你,小姐平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让小姐见见那个孩子最后一面吧!”说着,又磕了几个头,彩月的额头隐约浮现出了红肿的印记。
三老爷对此火气只升,提高了音量,吼道:“我叫你出去!”彩月对此有些恐惧,可是为了主子,她必须反抗他。
“三老爷,小姐诞下死婴并不是她的错啊……”彩月还在劝说着三老爷,他也知道彩月与白氏主仆二人情深,直接喊道:“来人!”门口冲进两个下人,老老实实的弯下上半身,道“三老爷。”
“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给我拉下去!”三老爷吩咐道。
彩月还不死心,在被下人拉下去的同时,一直求三老爷让白氏见见那个孩子。
房间只有三老爷与李氏二人,三老爷率先开口道:“真是恶人有恶报!”
李氏半跪着身子一直伤心欲绝的哭着,忽的,眼珠一转,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使劲儿拽住了三老爷的衣角,恐慌的开口道:“老爷,我知道了!一定……一定是有人想要除掉我的孩子!”
“那个人……那个人一定是那个姓王的贱人!”白氏随即看向三老爷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三老爷对于这个女人,有多了几分厌恶,吼道:“够了,你这人可真够无耻,总喜欢妒忌他人,这次还诬陷王氏!她可没有你这般歹毒的心肠!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是报应!”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白氏摇头哭说道,拽住三老爷衣角的手也越发用力。
三老爷见她这幅模样,也不愿在此地多待,他甩开她的手,白氏被这突然的力道甩开,倒在地上,三老爷头也不回,直径向门外走去,留下白氏一个人在原地。
不一会儿,彩月便进了门,向外张望了一下,关上门,来到白氏身旁,见她的模样,还未干的眼眶又留出几滴眼泪,心中想着三老爷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对小姐。
白氏此刻绝望的躺在地上,眼泪直流,没有任何动作,彩月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让她躺在床上,彩月见白氏睡着了,帮他掖了掖被子,便擦了擦眼角的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