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妤身上涂了秘制的活血化瘀的药膏,见效很快,唯一的缺点就是疼,接触药膏的肌肤会像被刀刮得一样疼。
“姑娘,何苦遭这罪来着?”青黛强忍着泪,帮她换了一身衣裳。
南知妤倒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手指死死地揪着锦衾,“以防万一。”
她的姐姐可是个佛口蛇心的人,若是知道她意外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怕是当天晚上就会让她悄无声息地暴毙宫中。
“笃、笃、笃~”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不知南姑娘可醒了?”
青黛连忙起身去外面开门,瞧见来的是宜秋宫的掌事姑姑寒霜。
嘴角连忙挤出一抹笑,乖顺回道:“姑娘昨夜受寒,难受得咳了半宿,现在还在睡着呢。”
寒霜拉着她的手,笑语盈盈道:“主子昨儿用晚膳的时候,发现南姑娘未来殿中,怕姑娘身体不舒服,特意让我来瞧瞧的。”
寒霜进屋后,先是扫了一眼屋里,并未发现什么端倪。昨儿个主子特意设局,让春华带着小太监,将人给作贱一番的。
今早春华就跪在大殿门口,说她还没来得及检查就让人给跑了!
南知妤躺在床榻上,快速用锦衾盖住身体,沙哑着声音问道:“可是寒霜姑姑来了?”
寒霜听这嗓音,眼底划过一抹怀疑,快步撩起厚厚的帐帘,眼睛不停地往南知妤的身上打量,心里不由地叹息:
这美人骨,琉璃眸,奈何配了一张寻常的样貌啊!
瞧她躺在床上慵懒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事情该不会成了吧?
寒霜脸上立刻带着关怀的神情,“听说姑娘染了风寒,奴婢有些不放心姑娘的身子。”
南知妤似是挣扎起身却无力地跌落回去,衣服领口被扯开了些许,露出来的肌肤,白若凝脂,给人一种触手生温的错觉。
南知妤假装不知对方打量的眼神,浅浅的咳了两声,说道:“今日怕是不能同姐姐她说话了,劳烦寒霜姐姐替我说一声。”
“那是自然,南姑娘好好歇息吧!”霜寒又伸手替她掩了掩锦衾,这才起身缓缓离开。
恰逢天色阴沉,细碎的雨随风飘落满身,寒霜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穿过长廊,往宜秋宫的侧殿跑去。
殿内装饰华美,身着云锦石榴红衣裙的女子,着急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两侧的宫女井然有序地侍候着,并无发出半分响动。
她转头看见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霜寒,疾步上前,抓着对方的肩膀问道:“怎么样,看到了吗?”
霜寒对上那双平静中透着疯感的桃花眸,轻微摇了摇头。
她转身对着宫中侍奉的奴才打了个手势,众人悉数退下,这才开口道:“娘娘,奴婢去的时候,南姑娘染了风寒躺在床上,不过奴婢隐约瞧见她肌肤光洁,并不像是欢好之后的模样。”
“春华那个小贱蹄子,办事真是不牢靠,那么多人怎么就抓不住一个弱女子呢?”南明珠的面色变得狰狞难看至极。
霜寒知晓春华在宫里算是走到头了,心领神会道:“娘娘放心好了,奴婢一定会亲手送春华回老家的。”
”南明珠脸上的狠厉一闪而过,面带笑意地将霜寒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果然不愧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不过,南知妤那里暂时就不要再惊动她了,省得让她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如果逼得太紧迫的话,再乖顺的羊羔也会察觉到不对,到时候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青黛打发走霜寒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进屋。
南知妤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抬手在自己的耳后挠了两下,轻声道:“青黛,你快来瞧瞧是不是又起疹子了?”
青黛凑近瞅见小巧的耳后被挠得通红,隐约,冒出了两个小点点,“姑娘,要不先把脸上的东西卸了吧!反正你身体抱恙,昭训应该不会来这里,我们先用面纱遮掩,如何?”
南知妤思索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随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黄色面皮被揭下,露出了原本的真容。
巴掌大的小脸,像晨间浸了露的菡萏浓艳昳丽,笼罩着茶氲的眼眸,漾着朦胧春色,朱唇像染着海棠花的汁子,未施粉黛便这般勾魂夺魄。
似是许久未见过自己的容颜,南知妤抬起温润细腻的手轻抚眉眼。
青黛直愣愣地盯着瞧,若非她现在是个女儿身,只怕会被当成哪里来的浪荡子。
“姑娘生得这般貌美,宫里的娘娘们怕是都没几个能比的过姑娘的。”
南知妤苦叹了一声,“空有美貌,却无自保的能力,这张脸就会成为灾难。
姨娘故去前,特意教了我着掩盖容颜的法子,希望我嫁个寻常人家……”
青黛走上前握着她的手,“姑娘,我们入了东宫这是非之地,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南知妤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懂你的意思,只不过成事与谋人都需要时间,要耐心等候才是。”
青黛往后退了两步,郑重地跪在地上行了叩拜之礼,“姑娘,青黛愿一辈子追随姑娘身边,求姑娘莫要弃了奴婢。”
南知妤知道青黛自从跟随她入宫后,心里怕是有诸多不安,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同她言说。
“青黛,自幼同同我是一起长大,我们虽说是主仆,但我心里是将你当做妹妹的。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绝不弃你于不顾。”
两颗追逐不安的心紧紧依靠,像是找到了一处温馨宁静的家园。
而月露台的情形恰好与之相反,所有侍候的奴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近身伺候的太监柴回,不停地用袖子擦拭额头沁出的汗珠。
直到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推开门弯着腰朝着里面走去。
房间里乱得毫无章法,皱皱巴巴的棕黄丝衾上隐约可见一滩血渍。虽不起眼,却令人难以忽视。
“殿下,有何吩咐?”柴回跪在地上,小声问道。
卫清野斜靠在窗前,身上只穿了件丝质黛蓝色长袍,领口大敞,肌肤上面残留着细长且泛红的挠痕,锁骨上的牙印若隐若现,周身萦绕着蔷薇露的气息,旁人看了只觉昳丽横生,妖孽入骨。
“备水,孤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