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休养，实在有些耐不住，今天晚上一定要出去吃个饭，消消身上这股药水味。
所以我早早换上衣服，准备吃个饭再偷偷回来。
“37号，回来！”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回过头想了想，我不就是37号病床的病人？
我只能转身再次打开防火门，发现是昨晚那个眼镜女护士长，我被她认出来了。
“美女，好巧啊。”
伸手不骂笑脸人，我热情主动打了个招呼。
眼镜女一身工整白大褂，一如既往的高冷，没她有接我的废话，直接用四只眼睛审视我。
早上病房太暗没看得分明，这女人气质和身材是真的正，那双腿是真绝了，又细又直。
“您先别用这眼神看我，问啥我都招，其实就想出去吃个饭，马上回，这里太憋人了。”
实在有些扛不住，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直接摊牌了。
“你在这等我。”
并没有等来医生那一套职业的说辞，就是不知道她要干嘛。
“能干嘛，一切都在我的掌握，晚上你有活干了。”
徐冉不紧不慢说道。
“什么意思？干什么活？”
“别歪想，这女人可不好骗，她只是被你的话说动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冉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便是我早上埋下的种子，没想到这么快起作用了。
自从有了她，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够用。
徐冉做什么事，都是做一步想三步，这份算计我自叹不如，短时间内更加学不来。
十分钟后，护士长便过来了。
半身碎花裙子，勾勒出腰身的线条，露出了洁白的脚踝，半卷的发丝下藏着修长的脖颈。
上衣是一件薄薄的真丝衬衣，完美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她取下眼镜，活脱脱就是一个邻家女孩，我承认我心动了。
关于女人，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换了装扮，化了妆后，立马能变身很大变化。
用我教徐冉的话讲，我当时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傻逼一样，原地盯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
“想吃什么，我开车载你。”
眼镜女开口打破僵局。
“算了，跟我走吧，看来你需要补补脑子。”
她好像习惯了这种关注，直接帮我拿定主意。
前方不断传来滴答滴答的高跟鞋声，我像个傻子一样跟在她，可以毫不掩饰的欣赏着她绝美的背影。
她的座驾是一辆霸气的黑色越野车，最新款奔驰g500，市场价150万以上，我的电脑壁纸就是这台车。
很少有女人会开这种大车，粗犷又狂野，何况是这种小县城，既要财力能驾驭，也要气质能驾驭，而她明显两者皆有。
“你会开车吧？去边城”
见我跃跃欲试，她主动去到了副驾驶。
一路开出县城，我搭讪几句无果后，两人便一路无言。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三省搭界的一个小镇，吃饭的地方她已经预定好，是一座临水小楼，边上就是那条流经三省的界河。
她好像是这里的常客，店长都亲自出来打招呼，把我们送到二楼一个隔间，并很快退了出去。
我们相对而坐，都没有选择开口说话，有些尴尬。
她坐得笔直，或许是她的职业习惯，身子往后倾，从心理学上分析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向素琴，你可以叫我小向，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你说得都很准，所以你可以开价了。”
最终，还是她先开口。
那就暂且称呼她小向，但实话实说，她求人的态度和说话方式，都让我很不爽，很客气也居高临下，但这并不是我不爽的主要原因。
她的做派完全不像是装的，这种习以为常，我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见过，而那个女人恰恰给我留下过最深的情感伤疼。
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今天竟然被向素琴激发出来，她完全不知道我内心的愤怒。
“闭嘴，如果你还想回去。”
这突然冒出的回忆，自然也被徐冉看见，在她准备嘲笑我之前，我果断发出威胁。
那一份生涩与卑微，我原以为已经忘却，并且可以隐藏一辈子，但现在它被分享了。
我开始变得冷漠，以此试图抚平内心的波动。
“你，好像突然不一样了。”
她扶了扶镜框，很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异样。
“如果，你依旧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谁也救不了你，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我双眼直视向素琴，我看到她那隐藏在镜框背后的眼睛，有那么一刻她退缩了。
并非因为愤怒我才这么吓她，而是徐冉有了新的发现，在她身上出现了一些巫术的痕迹，而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完这我便离开了座位，我也不知道想去哪里，但我知道现在必须先离开这个女人。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界河边，从这里，可以看到河对面，左右灯火阑珊的风景，每一盏灯光背后，便是一处人家。
我取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此刻或许只有他懂我。
“咔嚓！”
向素琴伸出手，一个精美的打火机出现在我的面前。
烟草燃烧的细小声响，让我重获清醒，感受着烟雾顺着咽喉进入肺部的过程，这一刻，我才算暂时与自己的执念达成和解。
“怎么，医生也会抽烟？”
但我依旧没有去看她。
“已经戒了，只是舍不得扔了就干脆带在身上。”
向素琴愣了一下，轻声说道。
我回过头，她双手挽在怀里，正摆头整理被河风吹散的刘海，山里到了晚上就降温了，河风更是透着阵阵凉意。
“我很讨厌对吗？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讨厌。”
或许她猜到了什么，主动转换了话题，再次紧了紧双手。
说到底她并没有错，哪怕她的态度真的不应该，连讨厌都说不上，她只是不应该在此刻碰到我，而恰好她有求于我。
我正想要说什么，她一把抢过我的烟头，使劲吸了一口。
“咳咳！”
我确信她没有装，要么她不会要么真的很久没碰了。
这里本就是一个小景点，边上都是些小商贩，我看准了一家卖少数民族服饰的摊位，直接选了一件花色的披肩。
“穿上，这里风有点大，有些你不一定看得上的东西，关键时候有可能很有用。”
我的话一语双关，并不认为她会因为这个行为而感动。
她似乎又愣了一下，我只好将披肩帮她披好，虽然有些不搭，但她好像穿什么都好看。
“我们是不是变相接吻了？”
我抢回了我的烟，夸张的连着吸了几口。
这句话一下竟然把她逗乐了，笑得极为放肆，而我，却根本想不出她的笑点在哪里，这只是一个很老套很低级的玩笑。
“陈城，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刚才你差点吓到我了。”
向素琴有些茫然，不像是在寻求答案，她的神情告诉我，她也有普通女人的一面。
我们好像都放下了一些东西，是时候聊正事了。
看她这个样子，我有一种莫名心痛，或许再换个时间地点，她又会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走，先请我吃饭。”
“哦。”
我是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