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此意!御者,此番污蔑冒犯,我已无法忍受,请准许我镇压此处。”
“许可,但是不能残,不能死,不伤无辜,这是底线。”
“请您放心,我戍守今州至今,又怎忍心伤到无辜百姓。”
怒龙般的天雷落下,被角叼在口中,化作所向披靡的利刃。
“擒贼擒王,兵士乃是听令行事,我不会追究,尔等可敢接吾一刃!”
角在空中一盘旋,带动利刃直直落向玉京台上的凝光,连同后方高台上射出寒冰箭矢的女子一同纳入攻击范围。
“嗡——”
无形的冲击波从玉京台上散发而出,硬生生接下了角的刀刃,发出刺目的白光。
“后生,可否卖老身一个薄面,先随老身离开,至于无端被污蔑一事,老身定会替你寻个公道。”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然而灰鸦只是冷哼一声,“公道?我刚被污蔑的时候怎么就不吭声,你早干嘛去了?”
“此事另有隐情,还请你暂时停手,往北国银行一叙,我已为你准备了一份薄礼。”
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次却十分耳熟,分明就是那前几天见过的钟离。
这种时候,这家伙一点不慌,还能在不接近自己的前提下把声音传过来,灰鸦大概明白这人的身份了。
况且,自己的确还欠他一个情报的人情,灰鸦也就答应了,出言招呼斩出一刀后盘绕在身边的角和悬浮的阿布,“走吧,看样子,我们都被某个家伙耍了。”
离开之前,灰鸦冷冷地瞥了一眼玉京台上的凝光,“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果是我杀死了摩拉克斯,为什么之前没有雷声,为什么不顺便把你们一并解决,而是留下接受盘查?无非就是多出一刀而已。”
丢下这句话,灰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玉京台,角回到了声痕内,阿布这次却没有回去,而是死死盯着凝光等人,直到她们消失在视线中,才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自己的神死了是伤心和愤怒想要找出凶手,但不分青红皂白地怪罪别人就太可恶了。”
“或许是愤怒过度吧。毕竟那是陪伴他们三千七百年的神明,要是索拉里斯的角本尊陨落了,今汐恐怕也会很伤心的,我可以理解。”
“今汐肯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乱抓凶手的。啊,我想起来了,都是派蒙那个大嘴巴把千岩军招来了,下次见面一定要教训它。”
“他们俩现在恐怕比我们还糟糕,算了,不想这个,去北国银行吧,有个老家伙得解释解释自己在玩什么大计划。”
灰鸦离去之后,留在玉京台上的凝光让千岩军将龙尸运走,做了些安抚性的说明,便草草结束了这次大乱的请仙典仪。
外地商人们情绪比较稳定,彼此聊着那个唤出巨龙的青年就离开了,璃月人纵使再伤心愤怒,见识过那一刀,听了那一番话,也没有几个人真以为是灰鸦杀了岩王帝君。
就像他说的,要是他真有那种想法,连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解决掉,似乎也不难,没必要闹成这种满城风雨的样子。
但不是他的话,那又是谁杀死了帝君呢?失去帝君的璃月,又将何去何从?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被悲伤与不安笼罩的璃月人们很快就被缓过劲来的千岩军们劝离了现场。
转眼之间,还热闹非凡的玉京台上便已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茶水摊前还站着人。
“姥姥,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去证明灰鸦的清白?他帮助蒙德人平息了龙灾,肯定不是刺杀帝君的刺客。”
“从那个金发的旅者离开起,事情就再也说不清了。帝君遇刺的现场,有人公然逃离,无论是不是他做的,黑锅都已经扣在了他头上,灰鸦作为那人的同伴,也脱不了干系。刚刚,你并不在他身旁,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行为,去为灰鸦作证也无济于事,反倒有可能惹上一身麻烦。”
“明明他们两边都冷静一下的话,完全不会闹得这么僵的。”
“年轻人嘛,自然是锋芒毕露的。也罢,你代我去往绝云间一趟,把这件事告诉那几个老家伙,让他们下山一趟。帝君陨落......海里那东西怕是要镇不住了。”
“我知道了。”烟绯答应下来后,又嘱咐看着自己长大的萍姥姥:“姥姥,灰鸦那种嫉恶如仇的人,绝对不是刺杀帝君的凶手,您千万不要对他动手啊。”
“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打打杀杀的心思,你这丫头快些动身吧,有那几个老家伙在,局势也能安稳些。”
“放心吧姥姥,半个时辰我就能到流云姨那里。”
烟绯离开之后,萍姥姥见四下无人,脸上露出一抹苦意:“看样子我真的老了,在这尘世间虚度许多岁月,竟然不知道提瓦特出了这般厉害的新秀。”
说着,萍姥姥坐到茶摊的椅子上,伸指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端起苦涩的茶,望着空荡荡的玉京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国银行,至冬国所开设的跨国银行,既承包大陆各地的存取款,理财和借贷等金融业务,也是愚人众在外行动时的据点及资金来源之一。
近年来,靠着愚人众的实力作保,北国银行在商业界的权威性大幅度上升,哪怕是在岩王帝君所引领的璃月,北国银行的业务也十分红火。不过,这部分热闹仅限于普通业务办理的一楼,用于接待贵客的二楼要安静得多。
在楼下报了钟离的名字,灰鸦被一名银行接待员领到了二楼最中心的隔间,钟离正坐在里面不说,还有一个老熟人也在。
“摩拉克斯,装死然后把尸体扔在玉京台闹得鸡飞狗跳,自己跑来和愚人众执行官喝茶,你倒是挺自在嘛。”
刚一进门,灰鸦便对着钟离叫出了摩拉克斯的名字,对方只是微微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显然是肯定了灰鸦的说法。
至于另一边自打他进门就明显不悦的女士,已经被灰鸦忽略了。这种趾高气昂的人,灰鸦一向和他们不对眼,相比之下,公子那个只想干架的执行官在愚人众可算是一股清流了。
“抱歉,我也不曾预料到会闹到如今的地步。若是不忙的话,你先喝些清茶,容我慢慢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