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颜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的确是有点油,但是南楚乔的手似乎更脏,毕竟刚才扒拉了半天柴火!
南楚乔晃着高大挺拔的身子去打开门,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郑光明。
南楚乔将身子靠在木门上,心里有些气恼,这房子怎么就离着郑光明住的地方这么近呢,早知道给慕容颜选另外的地方了!
郑光明在打开门的瞬间,还扬起脸上的笑容来,准备说出自己这么晚前来的理由,但是在看到南楚乔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原来是郑县长,这么晚了,来我家干什么?”南楚乔笑眯眯地问道,双腿交叠着。
郑光明收敛了脸上不悦的情绪,淡声说道:“这是慕容颜的家,什么时候成你家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天下午,刚将房子卖给了慕容颜,怎么,你房子都卖了,原房主还赖着不走?”
南楚乔继续笑着说道:“是想走来着,毕竟这文镇太小,装不下我这大佛,但是颜颜想吃我做的鸡了,拉着我的衣袖不肯松手,哭哭啼啼地就是不肯让我离开,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留下来!”
“南连长!”南楚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背后响起慕容颜的声音来。
南楚乔说谎话被抓包,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一扬眉毛一翻白眼,立刻笑嘻嘻地回头,望着慕容颜说道:“你来了,正好,郑县长来找你!”
南楚乔轻手轻脚地笑眯眯地离开。
慕容颜上前,朝着郑县长点点头:“郑县长,吃饭了吗?我们刚开始吃饭,你要不要尝尝叫花鸡?”
郑光明唇角扯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来,“好啊!”
慕容颜将郑光明让进来。
等到慕容颜邀请郑光明坐下,就发现桌上的大半只鸡就只剩下鸡架子,而且剔除得无比干净,一口肉都不剩,丢在地上,连黑妞都嫌弃。
慕容颜微微皱眉,望向南楚乔。
南瓜瞧着大事不好,赶紧站起身来说道:“姐姐,剩下的鸡我可没吃,都是南哥哥吃的!那个我吃饱了,我先去写作业了!”
南楚乔朝着南瓜一瞪眼,南瓜一溜烟的跑了。
郑光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来慕同志你这是遇到不赶眼色的客人了,在主人家里,将人家的东西全都吃光,我倒不知道省城那边的规矩是这样的?”
南楚乔冷冷地看了郑光明一眼,这个郑光明是骂他没家教?
慕容颜看出郑光明生气了,也就说道:“还有一只呢,那只是吃剩下的,招待客人不礼貌!”
慕容颜说着,将另外一个黑包用棍子撬开,里面还有一只叫花鸡。
南楚乔气得直翻白眼,早知道他就只做一只鸡了,白白便宜了这个郑光明!
但是南楚乔嘴上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就是啊,剩下的东西招待客人没礼貌,我们就先自己吃上了,让郑县长这个客人吃全新的一只鸡!”
郑光明立刻笑盈盈地说道:“看出我这个客人比南连长这个客人的分量重来了,南连长这个客人,只能吃剩下的呢!”
南楚乔眸色一暗。
慕容颜见两人快要打起来了,赶紧说道:“都是客人,都很重要!”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慕容颜愣了一下,不行?不行是什么意思?
南楚乔淡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事有轻重缓急,这人与人之间也有亲疏,这论起相识的时间、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我自然是要比郑县长长一点的。”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都只是认识而已,而有些人认识时间不长,却跟认识一辈子似的。如果真的要比认识时间长短,那我很肯定地说,我肯定比南连长认识慕同志的时间要长。”郑光明说道。
慕容颜愣了一下,望向郑光明,见他语气认真,似乎不像是说假话。
“郑县长,想不到你堂堂县长为了赢,竟然信口开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郑县长与慕容颜认识是因为便民街吧?我们在慕家村的时候……”南楚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光明打断。
“其实十年前,在省城的时候,我就见过颜颜!”郑光明说道。
南楚乔愣了一下,既有些吃惊又有些恼怒。
颜颜?
慕容颜也十分惊讶,十年前,她见过郑光明?
“郑县长,您说的是十年前什么时候?”慕容颜问道。
这是郑光明心底的秘密,最美好的回忆,之前因为错认虞欢欢的事情,他本想将这个秘密永远放在心底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必须得说出来了。
因为输给任何人,都不能输给南楚乔!
“你还记得十年前,在省城兵工大学门前,你给一个大学生一块烤地瓜?”郑光明问道。
慕容颜仔细地想了一下,十年前,她也才八九岁,那会儿她上兵工大学旁边的小学,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你是哪位在学校门前一直徘徊的小哥哥?”慕容颜问道。
郑光明点点头:“那会儿我面临着上山下乡,与家里人也闹翻了,我徘徊在学校门口,不知道何去何从,因为那会儿我不想上山乡下,可是所有人都说,这个政策没有错,若是不遵守,那就是反革命,我很迷茫,也很害怕,是因为遇到你,你给了我一块烤地瓜,我到现在都还能记起那块烤地瓜的味道,真的又香又甜,胜过我吃过的所有美食。”
郑光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其实到文镇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找到你的,但是福秘书拿着那枚肩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将虞欢欢认作了你!”
慕容颜愣了一下:“肩章?你放在办公桌玻璃台下的肩章,真的是我掉的?”
郑光明点点头:“当时你掉在兵工大学门口了,我捡到,一直保存着,后来福秘书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枚一模一样的肩章,说是虞欢欢的,我就错认成你……”
郑光明无奈地叹口气:“说实话,若不是这份情分,我也不会那么帮虞欢欢,结果最后还要依仗你的钱善后。我知道那四千块钱,几乎是你的全部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