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过分理所当然。
好像是料定了她一定会去找殷曼。
“你不意外我为什么会去吗？”
许砚淮的目光越过司鸢，落在了窗外倒退的风景上，“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说起来昨晚上的事，司鸢就觉得没眼看。
她到底是怎么在许砚淮车上睡着了的！
都怪昨天消耗的能量太多了，直播来的反馈也没有及时修行消化。
一睁开眼，司鸢就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大两小三个小鬼凑在她身边，也躺在她床上睡的正香。
鬼是不需要睡觉的，偏偏她身边这三个鬼，一个做鬼的时间不够长，两个年龄太小，每天晚上没事了就会和她躺在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养的不是三个鬼，而是三只皇帝的新猫。
一般人看不到，但是又像猫科动物一样，昼伏夜出，且粘人……
司鸢睡醒了就觉得头晕脑涨，端起面前的水喝完了，才发现水里还有淡淡的符水味，一看就不是她家三个鬼能干出来的事情。
阮佳灵打了个哈欠，“你昨晚上被那个和尚抱回来的，水是他倒的，还让你这两天不要直播了。”
天知道司鸢是怎么顶着三个鬼充满了八卦探寻欲的眼神中出的门！
现在许砚淮还好意思问起来昨晚上的事情？
奈何丢人的是她自己，人家许大师乐善好施，顺手做了个好人把她送了回去，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找人家发难吧？
思及此，司鸢咬牙切齿道：“睡得很好，劳烦许先生做慈善到位，还给我留了安神的符水。”
许砚淮略勾起唇笑了笑。
“你会去的，但我猜你不会露面？看殷曼的语气，等不到你，许栗妃应该会迁怒她。”
殷曼约定好的地方就在京城大学附近的一个医院，废弃良久的医院阴气森森，一走进去是扑面而来的阴森味道。
医院本来就是阴气重的地方，怨气和病气裹胁，废弃后没有人来，就更加阴森了。
这个医院的阴气已经浓郁到了眼前的路都有些黑雾的程度。
许砚淮微微皱眉，伸手扣住司鸢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阴气太重，我的佛珠可以抵挡，不要离开太远。”
“好。”
这些阴气对司鸢来说也有些负担，毕竟身体只是肉体凡胎，能不靠近还是不靠近的好。
但佛珠只有这么一串，她也只好贴在许砚淮身边，两人靠近了一些。
许砚淮找了一个监控室，敲了四下门。
人三鬼四，敲四下门是对鬼的规矩，这扇门的东西肯定不会是活人。
门嘎吱打开，里面的监控却在正常运作，能够看到每一个角落里的画面，过去多年了也依然清晰。
司鸢有些意外，“这里居然还有监控？你是怎么知道的？”
“让楚羽查了查。他当了这么多年活死人，对下面的路子比较清楚。”
司鸢：“……”
真有你的，带着一个活死人助理，不但让人家开车，还让人家打探下面的路子，真是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在许三爷这样的资本眼里都是工具人……
“你怎么知道她们会约我来这里？”
“首先，这里阴气最重，许栗妃既然能对娓娓用上换命格的术法，她身边一定有玄门人。其次，许家人身上都有定位。”
他只需要查一查许栗妃的定位就能找到她了。
“许栗妃就不知道换个手机再逃走？”
“谁告诉你定位在手机里？”
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许砚淮显然是没有坐下来的打算。
初秋的京城不算太冷，他穿着一身栗色的长风衣站在那里，明明是陋室，却依然难以挡住他身上的风华。
“不在手机里？那在哪里？”
许砚淮一边在密密麻麻的监控里寻找许栗妃和殷曼的身影，一边漫不经心道：“司小姐对我们许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司鸢：“……”
她只是对定位的位置有些感兴趣，怎么成了对许家的事情都感兴趣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们在这里。”
许砚淮找到了监控的位置，用手下的操作器将视频内容放大，整个屏幕上都出现了监控里的图像。
视频内，殷曼被许栗妃绑了起来。
“你说司鸢一定会来，她人呢？”
殷曼的眼里都是惊恐，她低估了许栗妃的疯狂！
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理智！
她和赵沁沁不一样！
“她一定会来的，她和我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我家里还救了她的命……”
殷曼脸上纵横交错都是伤口，全都是被许栗妃无聊的时候划出来的！
“是吗？可是我看你的这个好朋友没有来救你的打算呢，你说看，我要是现在杀了你，她会不会出来救你？”
“不！求求你放了我吧！”
许栗妃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滴血的小刀，欣赏了片刻殷曼撕心裂肺的表情。
“我本来啊，是想把明娆那个贱人绑来的，谁知道我去找她的时候，你突然跳出来了，你不是想用手上的东西来威胁我吗？真该死啊，居然有这个胆子录像，我做了什么，你也配看？”
殷曼一开始只想用手上的视频来威胁许栗妃，她只是想要钱而已，没想到许栗妃却直接绑了她！
她想用自己作为诱饵，引出来司鸢。
可是司鸢怎么会管她！
“不……我知道错了！许小姐，求求你放了我吧！”
“殷曼，你运气不好，我杀了你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那个司鸢看起来倒是运气还不错呢。”
许栗妃有些不耐烦。
她本来还想让那个司鸢出来，自己趁机把她弄死，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些好运气，起码能让她把眼前的危机挺过去。
谁知道司鸢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居然连面都不敢露。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你？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就凭你？想为我做一切？”
许栗妃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仰天大笑了几分钟。
“你这样的垃圾，能为我做什么？但你现在要是去死了，还能给我带来一些好运呢。”
许栗妃眼里都是癫狂，手上的小刀对准了殷曼的脸，狠狠地扎了下去！
殷曼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尖叫声，越来越小，逐渐听不到了。
司鸢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事情，骤然瞪大了眼睛，她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挡住了视线。
“别看。”
她不是害怕，行走阴阳的十年里，有什么没见过的？只是她没想到许栗妃居然真的敢杀人！
“许先生，你不阻拦许栗妃吗？”
许栗妃虽然作恶多端，但罪不至死，许砚淮给她安排的疗养院关一辈子是最适合她的。
不管是人还是鬼，一旦杀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和报应，她会做什么，你也很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