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嘛？”
透过门缝观察两人许久，小康畏畏缩缩地不敢露面，见他们没有拿女孩怎么样，这才鼓起勇气推开门理直气壮的。
齐泽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小康走过去，小康控制不住身子不停打颤，吞咽口水。
“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大虾……这俺也是莫得办法啊。”
猪圈旁边就是小康住的房屋。
小康紧张地结巴起来，刚刚他可是藏在屋里透过门缝瞧见这位大侠不费吹风之力就把女疯子解决的。
“几年前，俺发现总有人对俺家老母猪下手，俺家的老母猪还要卖了生活，俺就养了几头猪，一头猪要养好久……”
听到大侠要问那个女疯子是怎么回事，小康会错了意，以为是在问他为什么女疯子会出现在这里。
“说重点！”
见小康答非所问，说不到重点上，面无表情的齐泽脸上闪过不耐烦的神情。
“俺就讲讲重点，俺把事情告诉俺邻居，俺邻居比俺聪明多嘞，困扰俺好几天没睡觉的事，他一下子就给俺解决了。”
见齐泽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康忙说重点，想到邻居给他出的主意，内心止不住地感激邻居。
“俺邻居让俺找魔物来，俺不敢找魔物，就算找着魔物，那魔物也会把俺也吃了。”
“俺寻思着找人扮演魔物，在街上瞎转悠就遇到刚被人上完的妮子，俺一打听，那妮子是孤儿，神情疯癫死在她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一开始那妮子蛮凶，俺不慌俺给她送饭菜，跟她商量装魔物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说着，小康越激动嘴说个不停，边用手比划着。
“两位大虾啊，这妮子归你们啊，俺不要了啊。”
小康想起晚上回屋的女疯子衣裳上沾满鲜血，吓得就是一个哆嗦，跟女疯子住久了，半夜这么搞都快吓出心脏来。
“？？？”
齐泽转身和万逆对视，双方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看向小康，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妮子不知道咋回事天天想着斩人，这不今晚又盯上一个小伙子，衙门呢天天不管事。”
“这妮子是镇里出了名的疯癫，听说这妮子以前是修士，衙门才不敢管。”
“逆，这事你怎么看。”
不想听小康继续吐槽烦心事，齐泽直接用灵力封他的口，也不再理会站在原地想说话的小康。
转身朝着万逆走过去，对女修士毫无头绪，便想主意多的万逆询问。
“这位曾经的女修士还是送她去轮回吧，严重危害居民的安全。”
万逆手摩擦着笛子思索片刻后，对静静呆在旁边的齐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杀了那么多人，终究还是要偿命的。
“逆，这事不急，我想问一下她。”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齐泽仔细打量着面前已经准备好送死的女疯子，这位女修士看着气度不凡，好好的修士怎么会沦落到此地步。
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你们想问什么？”
女修士神情清醒地抬眸不屑地看着面前衣裳上印着火焰的齐泽。
她的修为不过是筑基期，还是看别人偷学的，根本就打不过两个元婴期的男人，心里只求给个痛快。
“不知姑娘是哪个宗门的？”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女孩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哪个宗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讲笑话吗？”
“我出生在启国被人买到秘国这小镇上的老光棍，那老光棍是练气期的修士，我逃不出去。”
“于是我学乖了，偷学他是怎么修炼术法的，我到了筑基期后弄死他，我忘了回家的路。”
“我明明没有招惹任何人，没有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女疯子像是陷入回忆般，挣扎着身子对着三人怒吼道。
“都说女孩出生就是错，既然如此那我便错给你们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打算杀腻了就把他也给解决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来。”
“你变成你最讨厌的样子。”
万逆冷漠地打断了女疯子的话。
“什么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女疯子愣住了。
“白天的那个男孩呢？他做错了什么。”
齐泽懂万逆的意思，跟女修士解释一下。
“他？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天天想着吃软饭。”
“？”
两人皆是一愣，白天那个男孩长得白白净净，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
“我没有开玩笑，他的确是。”
见面前的两位大佬用怀疑地盯着她，女疯子没有之前的疯癫冷淡回答，她没有说谎。
“这事俺知道。”
一旁缓过劲来的小康，腿也不打哆嗦帮女疯子说话，这事在他们这里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又怎么说，死在你手里的人全都有罪吗？”
“在这个小镇里，你随便抓一个人杀，他都不无辜，不是打架斗殴弄死人，就是小偷小摸，再不然就是嫖赌。”
“给他出馊主意的邻居又是什么好人。”
说到小康的邻居，女疯子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好人早就被他们弄死了，在腐烂的世界里光就是原罪，就是虚情假意，装模做样，有的人虽然重情重义，但在这里的人内心就更想摧毁像这样的美好。”
“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罪，罪是安抚自己的借口。”
“你们想伸张所谓的罪恶，可这到处都是罪，罪无处不在。”
夜色深邃地沉入山林中，动物的酣睡声回应夜色的安宁，女疯子的怒吼给夜色添点节奏。
怕打扰到旁人入睡，万逆在小康家用灵力将说的话变化出晚风呼啸，怒吼声幻化出雨水掩盖。
他静静地抚摸着笛子发呆，似乎当心中有了想守护的人后，便不爱说话了。
“心中有光，便想给众生传递光。”
齐泽想起和万逆的初遇，眼神里闪烁着夜晚的星光，他耐心地听女疯子述说完，然后讲述他的观点。
“纵使他们都有罪，而我也有罪，没人是无罪的，杀人是罪，限制他人自由亦是罪。”
“我的罪恶最深，因为我想给信仰光的人留一片干净舒适的地方，要想完成这些我必须做那个最大的恶人。”
“因此，我决定不杀你。”
“什么？我不理解。”
女疯子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侃侃而谈的齐泽。
“有人是因为欲望才杀人的，而有的人是想保护才杀人的，这两种本质是不一样的。”
其实齐泽也很意外他突然的决定，一开始是想解决她就走的，可听完她的述说，他觉得他之前的定义太广泛了，充满了不确定性。
而现在的他非常确定他现在的行为是正确的。
“可能你不太理解，不过没关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
“做自己不后悔的事，此生便足以。”
女疯子有罪，她杀了人。
小康有罪，利用魔物严惩对方。
少年有罪，本是骄阳似火，闯荡江湖，肆意人间。
却选择腐烂，凋谢于泥潭里不思进取。
小康要罚。
对母猪不轨之徒该罚。
少年亦该罚。
世界或许本就腐朽不堪，只能用他的方式守护一片干净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