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响起迷迷糊糊的声音，万逆打着哈欠走过来，依靠在木门边上。
齐泽转身面对着他，把手里的储蓄袋分给他，大概讲一遍事情经过，说了一下储蓄袋里的东西。
“时候不早了，去看一下祁绫怎么样？”
说落，齐泽凝聚出火灵剑，揪起睡眠不足的兄弟放到剑上，他则操控着剑往山下去。
苍峰是可以御剑飞行的，除了来山上拜师学艺的修士需要徒步登山。
丢在剑上的万逆触碰到火热热的剑身，下意识弹起站直，他见火灵剑在飞行凝聚出青风剑，跳到自己的剑上。
“小泽儿，下次别丢我啊，给兄弟留点面子。”
使用灵力与身旁的齐泽并行，对着面无表情的他吐槽。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还想继续吐槽的嘴闭得死死的，万逆沉默不语低头看着下方一闪而过的茂密树林。
兄弟不愿意说，齐泽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路无言，两人落到散落镇镇前，收了各自的剑，朝着拍卖行的方向走去。
“听说了吗，女疯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运气，开了家拍卖行，里面有疗愈丹买。”
三个婆子拿着凳子坐在关门的铺子前，每人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大烙饼放嘴里咬，边吃边和周围的姐妹唠嗑。
其中一个婆子狠狠地盯着拍卖行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咬下一大块手中的烙饼。
“她一个女疯子哪里来的那么多丹药。”
吃完烙饼的胖婆子想从那人手中撕下一块，被那人恶狠狠地拍开，她只好摩擦手，眼中闪过精光，拿着凳子靠近那人，凑到那人耳旁小声道。
“前天，拍卖行那里出人命了，说是买假丹药，骗钱。”
见对方愣住，她悄摸摸地撕下一小块塞嘴里吃，旁边的婆子前些日子回了趟乡下并不知道此事。
一旁的身材壮实的婆子一听要说这件事，忙把最后一点烙饼塞嘴咽下去，也拿着凳子坐到发呆的婆子旁。
对着拍卖行的方向，接过话。
“那件事我知道，那个人是装死，被女疯子当场打死了，对着衙门说这才是真正的死。”
“对对对，当时还有人被吓晕过去了。”
听到身旁的两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婆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的小动作，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拍卖行。
她下意识地拿着手里的烙饼又咬了口，嘴里囔囔着。
“现在女疯子风头正盛，也不知道谁能收拾她。”
不让身旁的婆子注意到她这里，胖婆子顺势接过话吐槽。
“就是，她一个女人嚣张什么。”
“说得这么拽，你们咋不去找女疯子的茬，给她一个下马威。”
把烙饼最后一点放嘴里，那婆子目光不善地扫视两人一眼，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吃我的烙饼。
胖婆子一听，极其害怕，连忙拿着凳子离凶狠婆子远点。
“呸，要去你去别带上老娘，会死人的。”
“说起来，我知道一个关于女疯子的秘闻。”
偷吃被发现后，面上尴尬的壮实婆子想起她遇见的事，忙岔开话题。
“什么？”
另外两个婆子眼中冒光，纷纷拿着凳子将她围起来，想套出什么惊天大八卦。
壮实婆子用眼睛扫荡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她才放下心，低头小声道。
“有人看上女疯子了，当时那人还跟我打听女疯子的事。”
“谁这么勇，不要命了？！！”
在胖婆子惊呼中，没人注意到躲在小巷中的齐泽和万逆对视一笑。
“看来祁姑娘还是有手段。”
“这年头谁不怕死敢触她的霉头，可有的受了。”
齐泽他们从小巷中走出，走到时不时有人进的拍卖行前，见祁绫埋头打算盘，身旁的男子提笔写着什么。
打量着与其说是拍卖行倒不如说是丹药铺的环境，齐泽满意地微笑，走到祁绫前。
“祁姑娘，近日可安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猜到来人是谁，祁绫眼睛这才从算盘上移开对上温和的视线。
她轻轻推一下身旁的人衣裳，感受到男子疑惑的眼神，开口吩咐道。
“小镇，去把账单拿来。”
她先是把铺子里的人都送出去，然后将到访的两人带到后院亭子坐下。
拿起茶壶分别倒两杯，用手将茶杯推到两人。
这时，祁镇恭恭敬敬地将账单薄递给举着茶杯优雅地喝茶的祁绫，她只是看一眼，用眼神示意祁镇将账单薄放下。
“这是最近几天的收益，疗愈丹买的最火热。”
“我把数量多的丹药低价出售，数量少的则是通过拍卖售出，疗愈类的丹药现在缺货。”
听懂祁绫话中意思，齐泽微笑举手打断对方想继续说话的意图。
“我这有本初级炼丹籍送给祁姑娘。”
“小泽弟弟果然痛快，知道姐姐我要什么。”
祁绫笑嘻嘻地放下茶杯，接过炼丹籍抱在怀里。
“……”
“哈哈哈哈哈。”
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万逆，并不打算打扰兄弟的计划，愣是被祁绫的话给逗笑了。
半晌，齐泽无奈地叹气，凝聚出火灵剑放到木桌上，看着祁绫缓和语气道。
“这是我的火灵，你跟它建立联络，日后有事可以通过它传音给我。”
“我们要去往苍井宗，可能没时间回来，这拍卖行就交给你打理。”
往火灵剑注入灵力建立联络，祁绫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难得严肃。
“你们要参加天资赛？”
“对。”
她摩擦着茶杯，垂眸遮盖眼底的悲伤，感受到疑惑的视线，她抬头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眸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那你们一定会经过一座名为荤城，那里的县令是和尚。”
说到这，她不禁发自内心的笑容。
身边的三人皆是一愣，她突然变得正常起来，感到不适。
“说起来也是好笑的，现在垂国国君是秘国的附属国，在此之前沈国与秘国有一战。
交界处的荤城原名晴城，被敌国围城足足有半年，这期间垂国不断派兵支援，这秘国在路上埋伏就等着支援兵，支援兵被打的措不及防。
晴城城主想尽办法突围次次失败，这城主不是战死是被分食了，城内一片混乱。”
“等等，不是可以投降的吗？”
听到一半，万逆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对劲，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垂国的太子哄骗秘国国君，具体的事就不清楚，这是秘国的秘闻。”
“秘国国君是拿晴城开刀，泄气。”
“战后，晴城改名为荤城没，有大臣建议屠城，有大臣说这是几万条人命万万不可，会臭名昭著。”
“在君王困扰时，信道教的大臣提议让佛门的慧安方丈去荤城超度亡灵，佛门不是说普度众生吗？”
“这以人为食的荤城在佛门下必定恢复往日的晴空万里。”
“这佛门本就诞生于民不聊生之际，一念魔一念佛，这佛不沾血腥倒也罢，可若是沾血腥便是入魔。”
“君王觉得有理，便封佛门慧安大师为荤城县令。”
说完，祁绫拿起茶杯喝口茶润喉，正起身打算前往铺子里继续算账，突然间被人拉住衣袖，她疑惑地转头看向那人。
齐泽犹豫再三抬头对上视线，缓和语气，开口劝道。
“听说前天有人装死你直接打死了，下手别太狠了。”
“怎么？那人不把我当人，上门敲诈勒索，我为什么要把他当人命一条。”
齐泽的话明显惹恼了祁绫，她愤怒地甩衣袖，对着被吓呆的那人吼道。
“少拿你的道德约束我，那是你的价值观，不是我的。”
我伤天害理的事什么都没有做，他就来我铺子前找茬，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当人了。”
越说越气愤，胸腔积攒的怒火一下就爆发出来，祁绫立马坐回凳子上，对着齐泽就是一顿发泄。
“他是人命一条，那我是什么？我活该被敲诈勒索，被人骂得连家门都不敢出，苟在家中饿死？
无凭无据就说是我的问题，那人是买了我的药不假，又怎么肯定是我的药问题？
那么多人吃了没事，咋就他吃了有事？
还有那帮墙头草风吹哪边，他们就倒哪边，呸。”
她的连续输出让在场的三人默默地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究竟是谁惹的这位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