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关在府中的吕弼几乎对外界一点消息都接触不到,这让明知吕氏结局的吕弼如何能够安心?
尤其,自己这个便宜父亲,也跟自己一样一直待在府里,丝毫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吕弼并不知道吕不韦连夜做下了好大的事情。)
这叫穿越而来的吕弼如何能忍得住。
而今日,吕弼也是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来到了吕不韦的书房之中,想要再度说服自己的父亲。
只可惜,吕不韦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吕弼说服的话语,却几乎不置一词。这着实是让付燚有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怎么说呢,不痛,但憋屈!
也就在吕弼憋闷不已之时,老管家却是出现在了书房之外。
这也就有了如今老管家所看到的一幕。
见到父子俩如此的模样,老管家一时间也有些失神:不是都已经和解了吗,怎么又给杠上了?
“何事?”吕不韦见老管家一脸诧异,也是主动开口问道。
听到吕不韦的问话,老管家也是立即惊醒了过来,随即也是抱拳而道:“禀相邦,稷下学宫淳于越等人一众吕府曾经的旧臣,于府外求见。”
闻言,吕不韦也是在心中微微有些不爽,随即也是开口道:“告诉他们,本相尚在病中,将他们打发走便是。”
听着吕不韦的吩咐,老管家却是表现得有些为难,随即也是再度说道:“禀相邦,此番似有不同,吾已尽告之,然其仍不愿离去。言辞之中,更是非要见到相邦不可。”
此话一出,吕不韦也是立即明白了过来,随即也是喃喃地说道:“看来,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一旁的吕弼听到吕不韦之言,也是有些意外地站起了身。
是的,仅仅从这一句话中,吕弼便是已经猜到,自己的这位便宜父亲,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什么都没做。
甚至,吕弼还隐隐感到自己父亲所做的,或许比自己想要他做的,还要更多。
不由得,吕弼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了吕不韦,似乎想要从这张老脸上看出一丝的异常来。
只可惜,吕不韦是什么人?
那是秦国的相邦,早已经练就了一张厚厚的脸皮,喜怒更是从不形于色,怎么可能被吕弼看出什么端倪来。
当然了,既然吕弼已经猜出了些许,吕不韦自然也要稍稍放出些料来。避免吕弼胡乱猜测的同时,也算是对吕弼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不过,眼下显然并不是上课的最佳时机。
而吕弼都听出了异常,为吕不韦做了诸多事情的老管家自然是听到了吕不韦话中的不同寻常。
只是,相较于吕弼的大惊小怪,老管家就显得要沉稳得多了。
什么事能管,什么事情不能管,这一点,老管家还是分得清楚的。
因此,尽管也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老管家却是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候着吕相的指令。
而吕不韦也没有任何迟疑,随即便是与老管家吩咐道:“不必理会,告知其我不便见客便是,由他们闹去!”
此话一出,老管家还未答应呢,一旁的吕弼却是炸了锅。
“父亲,这!”吕弼当即也是忍不住站起了身。
倒也怪不得吕弼如此激动。
要知道,府外的这些人可都是吕府的旧臣,地地道道的吕党啊!
如此大规模上门来,势必是发生了大事。
几乎不用想,吕弼也知道,一定是秦王再度出手,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这才会有集体前来觐见的一幕。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吕不韦带头向秦王展开反击。
吕不韦当然不能这么做,但却也不能避而不见啊!
若是这群人怒发冲冠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哪怕吕不韦避祸在家,也势必要算到吕不韦的头上。
历史上,这群人就曾以劝秦王迎回太后为名,向秦王展开反击。
吕不韦最终被罢相遣返,这一事件显然也是重要因素。
因此,在吕弼看来,想要保全吕氏,要么就想办法安抚下这群人,让他们不要犯傻;要么就要及时地与这群人切割。
不管用哪种办法,避而不见显然都是不行的。
可是,吕不韦却是并没有理会吕弼的话语,反而是对老管家说道:“去安排吧。”
见状,老管家自然也不敢多待,赶紧答应一声便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父亲!”随着老管家的离开,吕弼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不待吕不韦回答,吕弼也是皱着眉问道:“父亲可知,如此多旧臣上门,势必有大事发生。”
“何等大事?”吕不韦随即也是笑着问道。
显然,吕不韦此问也是存了些考校的意味在其中。
只是,正在气头上的吕弼似乎并没有看出这考校之意。相反,吕不韦轻笑的模样,于吕弼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明明已经如此紧迫了,自己这便宜父亲居然还如此轻松,吕弼额头的青筋也是直跳了起来。
不过,吕弼倒也知道,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小,只有说服眼前的便宜父亲,自己才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为此,吕弼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接着开口道:“若是所料不差,定是秦王再度出招了,而且极有可能触及到了其根本利益。譬如,趁着父亲病休之际,在朝堂之上大换血。”
闻言,吕不韦倒是对吕弼有些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这些日子里,吕弼可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外界任何的讯息。
能从旧臣集体上门外加自己的只言片语就猜测到如此程度,吕不韦自问即便是自己,恐怕也只能如此而已了。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能干,吕不韦索性也是继续考校道:“那又如何!”
此话一出,吕弼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如何?!咱全家就要因为这群人给灭族了,还如何?!
紧了紧拳头,努力压制下心中狠揍吕不韦的心情,吕弼也是再度开口道:“如此大事之下,其人又见不到父亲,势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