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暂不攻齐。对于齐国来说,这自然算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楚攻齐未必能有完全之把握,但却也会制造不小的麻烦。
但是,除了楚国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邦国即是越国,君主也是称王的。
这越国,长期地处东南一隅。自勾践以来,越国也算是一方诸侯。而勾践也得到了周王的封赏。不仅如此,勾践让地于楚、鲁,还地于宋,在中原一代,似乎是“人畜无害”。
但是,至战国前期越王朱勾时期,赵国再次争霸中原。赵国之兵,有几大特点,一是,剑锋锐利,天下宝剑皆出自于越国;二是,百越之兵,赤身裸体,上阵杀敌,勇猛异常;三是,越人打不垮,打不死,原因是,越国不是集权邦国,而是部落王国,越国内部,至少有百余邦国各自为王……中原诸国以及楚国,皆不愿与越国交战。
战国中期,越国似乎有点既不搭理中原,中原各国也不想理睬越国的味道。这样的越国,直到一位新的君主的即位而发生了变化——他便是越王无疆。
无疆于越国国都吴城之内,整日无所事事。但是,无疆刚刚即位,也刚刚过了加冠之年,自然不想碌碌无为,直到他接到了一封国书。
这封国书并非来自于某个诸侯国,而是一封秘密国书。而当无疆打开国书,他差一点把手中的国书扔在地上。
原来,这封秘诏是来自于周室天子。虽然越国君主也称王,与周天子等同的地位,但是,越国仍然是周王室的一部分,当年勾践雄霸天下,周天子向勾践赐胙、封伯,勾践对于伯的爵位也是认同的。而天子派人送来此诏,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无疆打起精神来,努力把这密诏看完:爱卿无疆,当下周室朝纲败乱,诸侯不敬,僭越周礼,更有魏齐相王,天下诸侯莫也不从。越王英明神武,愿为周室恢复朝纲,勘定僭越诸侯,复我井田礼制,此周室与天下子民之荣耀也!
看完了这样的诏书内容,无疆是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天子在这关键时期还是想起了越国,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个机会。越国可以称此机会,再次入主中原,也可以展示一下大越国之雄风……但是,几十年以年,他的祖先越王朱勾曾多次入中原,均被齐国打了回来,就连越国的国都琅琊,现在也已经属于齐地了。
越王无疆马上召集各部落会议。
南方蛮夷民族的部落首领,一听说要打仗,十分地兴奋,他们许多人日思夜想就是要再一次从齐国手中夺国琅琊来,更加上有天子诏书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认为这仗必须要打——意见非常一致。
无疆见状,便决定发兵这个魏国与齐国相王之地徐州。若攻下除州,越国还要趁机夺回琅琊。
田因齐得知越国消息后,召集大臣们进行商议。
孙膑首先开口,“小小越国,只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我的建议,发兵5万支援徐州,田忌、田婴可任主将副将;到达徐州之后,可用离间之计,使其调回大军。此计我已叮嘱给了田婴。”
“有军师护我大齐,天下诸侯敢有不从者,必诛之!哈哈!”田因齐自信地看着孙膑,显得踌躇满志。
田忌这时开了口,“我王,越王伐齐,原因就是当时的相王啊。”
田因齐显然已经十分不悦,“相王也好,不相王也罢,作为臣子的,便要听从君主的,此为忠君之道。忌伯父,现下再辛苦辛苦,带着田婴,一同走一趟徐州,支援一些徐州守军申缚将军,如何?”
“打仗,我是在行的,也是我等武将之本职,只是劝我王还是要谦卑为上,万万不可行僭越周礼之事啊。”
邹忌这时也说了话,“田忌将军还是先把越军退了再说吧。”
田因齐只是合上了眼,再不言语。
田忌、田婴起身,未说一言,回府准备去了。
五日之后,田忌、田婴到达徐州,与申缚将军会合。望远处的越军,简直如流寇一般,形同散沙。
田婴自己请缨,“两位将军,田婴得了孙膑军师的游说之词,明日便以齐国议和使节之身份入越国见那越王无疆,如何?”
田忌问到,“公子,可否将军师之语告诉我等二人?”
田婴只是微微一笑,“如果我能游说得来,自然说与两位将军说,如果游说不成功,也便没有了说的必要。”
“好吧,那就辛苦公子了,一定要注意安全!”申缚将军、田忌将军嘱咐到。
第二日,田婴手持使节,径直入越军大营而去。
见到越王,田婴行礼。毕,无疆问到,“公子婴,我要伐你徐州,要来作说客吗?”
“非也!”
“要来议和吗?”
“非也!”
“那公子来作甚?”
归还越国一宝物尔。”田婴说到。
“什么宝物?”越王无疆问到。
“我先不说,只拿出来,请贵国诸位过目。”说完话,田婴拿出一宝盒,并亮出了一把宝剑,只见这宝剑刚刚出壳之时,发出了长时间的“镗啷啷”一声,那声音在耳边回响了许久。
再细细看此剑,长度适中,不长亦不短,只有两尺左右,但做工之精湛,一见便识出。剑锋上亦有龙状雕纹,剑柄上还有越国独有的红色鸡血宝石。
越国诸将皆大惊,此剑必为越国之剑。想必出自大家之手。
越王无疆问到,“公子不妨直接说此剑为何剑?”
田婴说到,“此剑自然是越国之剑,但是,何人曾用过,越王可从剑身上寻找答案!”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近剑格处有两行鸟篆铭文:“越王鸠勾践自作用剑!”
原来,此剑并非别的剑,而是举世无双的勾践用剑!
见到此剑,除了越王之外,其他部落首领皆伏倒在地以跪拜。
越王无疆饶有兴趣,“公子不妨说明来意。”“禀越王,此剑乃勾践越王剑,乃越国镇国之宝。此剑可比得上江山万里,价值连城。这样说并不过分吧。”
“不过分。难道公子要将此剑归还我越国吗?”
“此剑乃当年勾践争霸中原之时,与齐君之信物。勾践越王将最贵重之宝物送于我齐国,并言,齐越两国永结盟好,永不开战。而此剑送与我齐国之后,齐国庙堂几经转换,并一直奉为宝物,经常护养。现在,齐王将此剑还于越王,物归其主,只想齐越两国再续前缘,结为盟国。不知越王意下如何?”
“一把剑就想退我十万大军吗?”
“说是十万,又哪有十万?再者,田忌将军已到徐州,田忌将军前后已斩首魏军20余万人,小小越国,又何以放在眼中。更何况,徐州之地为何地,乃天下诸侯拜山头,即让魏齐两国相王之地,越国侵徐州,就是侵天下诸侯,即便齐国打不过越国,中原诸侯又怎能放得过你这越国。越国与齐国战,就是与天下诸侯战,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尔!而我齐国并非粗鄙之国,奉还越国之宝物,以助越国强大,越国得了胜过这万里江山的宝剑,伐不伐齐又有什么意思呢?”
“公子说得在理,但是,我堂堂十万越军既然已经集结,总不能只带着一把宝剑回吴城吧?越国显然还要要有更多的土地、人口和城池。”无疆显然不满足。
田婴说到,“越王难道不知,其实越国现在东南偏隅,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楚国。当年吴越争霸之时,越国让于楚国千里江淮之地,此乃越国立国史上最大之耻辱,至于琅琊,确系本属我齐国之地,往远里说,实则为周天子封姜尚军师之地。”
无疆说到,“多亏了公子提醒,我越国差一点就走错了路。我等最应该攻伐的不应是齐国而应该是楚国。众将听令,明日发兵楚国。”
无疆将公子田婴送出大营,万分感谢回还宝剑之事。
田婴回到徐州,将细节讲述与田忌、申缚以及诸将士听,众人无不佩服军师孙膑决胜千里之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