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宝贝,我为你而生
宓桃一边啃苹果,一边胡思乱想。
她并没有学过跳舞,可她知道在这方面原主是专业的。
世家小姐,如果不是那种要继承家里产业的,大都是朝着艺术方面发展,毕竟她们的归宿几乎都是联姻。
宓家两个女儿,宓桃和宓糖也不例外。
宓糖身为女主当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女配宓桃没光环,在这些方面都没什么天赋,唯独舞蹈跳得格外好。
后来,女主宓糖为了和包办婚姻做抗争,叛逆进了娱乐圈,也因此遇见了贺裕行。
宓桃在见到贺裕行后同样心生爱意,为了让贺裕行知道她比宓糖厉害,也义无反顾的放弃了舞蹈进了圈。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宓家对这两个女儿都是恨铁不成钢的。
直到宓糖跟贺裕行恋爱,宓桃跟闻淮辞联姻。
宓家人才算重新接受了她们。
结果现在,一个分手,一个离婚。
不过宓桃到现在都没接到家里的质问电话,也是让她感觉很稀奇的。
没离婚前,家里人还会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她和闻淮辞的状态,让她别只顾着拍戏,要多跟闻淮辞培养感情。
总觉得还是闻淮辞跟宓家人说了什么,所以宓家的人才没找她。
不得不说,闻淮辞看起来很狗,可在很多方面他是很细心的。
宓桃的任何事他都想得很周到。
那她可能不会跳舞这件事,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宓桃低垂着眼眸,还是说他真的就那么确定,她就是‘她’?
那万一真让他失望了怎么办?
宓桃很烦恼,咬苹果变成了用牙齿磨,恨不得一个苹果吃三天算了。
闻淮辞坐在她身旁,见状挑眉:“需要我咬了来喂你吗?”
宓桃一楞,擡眸,对上他带笑的眼。
她脸颊微烫:“什么呀?”
闻淮辞目光在她的苹果上落了一瞬,再擡眸:“这不是瞧你牙酸得连苹果都咬不动,我咬了直接喂你会更快些。”
说着,他就要来拿她手中的苹果。
宓桃忙避开:“谁要你喂了。”
她有些尴尬,目光轻闪间干脆擡腿,将两条细长的腿径直放在了他腿上,丝毫不客气:“牙倒是不酸,腿很酸,你想帮的话,就帮我揉揉腿吧。”
那瞬间,宓桃忽然就找到了理由。
对啊,她可以说自己腿酸所以跳不好舞啊。
反正就算是原主也有两年没跳过了吧,也不可能跳得有多好。
那一刻,宓桃发现她自己的变化。
从最开始费尽心思想让他明白她不是‘她’,到现在,开始害怕她不是‘她’。
她怕他会失望,也怕会失去他。
从有一点点喜欢上他,到舍不得他,真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了。
闻淮辞看了看她,她懒洋洋侧靠在沙发上,低垂眸磨磨蹭蹭啃苹果,可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顺着她的意思,替她揉起腿来。
骨节有力的手指从她小腿开始,顺着朝上揉捏。
别说,还真挺舒服。
宓桃不自觉放松,感叹道:“闻淮辞,你如果不做总裁了,去做个按摩技师应该也是不错的。”
闻淮辞好笑的擡眸:“就算是总裁不也成了宓桃老师的按摩师吗?”
他唇角弯着:“不过我收费可不低,看来宓桃老师是要越欠越多了。”
“……”
宓桃撇嘴:“那就欠着吧,反正债多不压身。其实我腰也很酸,按完腿,再按按腰吧。”
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闻淮辞蹙眉:“腰也酸?”
“不能酸吗?”
宓桃清清嗓子,很干脆的摆烂:“你刚才怎么折腾人的你不记得了啊?我不止腿酸腰酸,我现在浑身都酸,站都不想站起来,更别说跳舞了!”
闻淮辞眉眼含笑,手指已经揉按到她的大腿根处,故意暧昧的摩挲两下,轻缓着嗓音:“这么说,宓桃老师是想让我给你做一个全身按摩?”
最后四个字音压得格外低,尾调也拖得格外长,透出的暧昧让宓桃心跳忽乱。
她条件反射的缩回了腿,微笑着:“不用了,其实也不是很酸。”
闻淮辞倒没有继续逗她,揉了下她的头发,“既然不酸了,我就让人进来教你晚上要跳的舞了。”
他眼见着就要起身,宓桃忽然抓住他手腕。
闻淮辞转眸看回她,眼神询问。
宓桃抿抿唇,那瞬间就很想问他:“闻淮辞,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或许闻淮辞也没想到她忽然这么问,沈默着没有说话。
宓桃自顾纠结:“就是喜欢我的脸吗?”
当然,这张脸的确很美,别说闻淮辞了,宓桃经常自己照镜子时都觉得要爱上自己了。
然而他不回答,只看着她不说话。
宓桃又迟疑:“又或者,是喜欢我的身体?”
这也是合理的。
男人嘛,贪恋美人的身体,沈迷情欲,其实也很正常。
就连她这个女人,不也都无法克制男色的诱惑吗?
这次闻淮辞有反应了,他像是被她气到了,没什么温度的笑了声:“宓桃,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他忽变的语气让宓桃心慌起来,她忙摇头,“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闻淮辞和她对视片刻,重新俯低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沙发背,深暗的眼眸望着她:“如果你真要问,那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喜欢你的脸,你的身体。”
他眼底像是有一张网,蓄谋已久的网,只等着她跳入其中,将她彻底捕获,永不能脱身。
他说:“宓桃,我喜欢你的一切。”
宓桃喉咙滚咽,声音莫名紧绷:“一切是,包括我的灵魂吗?”
她小心翼翼,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那句话:“那如果我不会跳舞,你也喜欢吗?”
闻淮辞撑在沙发背上的手指下意识用力,骨节发白,神色却始终不变,甚至还多了几分温柔。
“我之前说过,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的一生都随你挥霍。”
他问她:“你以为,我是在对谁说?”
宓桃微怔,她以为……
她当然以为,他是对‘她’说的。
“宓桃,我再说最后一次。”
闻淮辞眼睛里含着脉脉温情,引诱着她入他的网,语声缓而柔:“宝贝,我是为你而生的。”
宓桃忽然睁大了眼眸。
他弯唇,低头,薄唇轻落她额间:“只要是你,我就喜欢,你会不会跳舞,都无所谓。”
宓桃喉咙忽然堵得厉害,她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甚至不懂,什么叫:他是为她而生的?
这样的话,是不是过於恋爱脑了?
闻淮辞看着她透出慌乱的眼,像无辜的小兔子,懵懂而无知,向往又畏惧,不知道该朝前,还是该退缩。
“桃桃,别再怀疑什么,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朝我的方向走过来。只需要走一步,一步就可以。”
他凝着她,温柔的蛊惑:“我就在这里,距离你一步之遥的地方,等你走过来。”
他知道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很艰难,所以他不忍逼迫,愿意慢慢等待。
等她一点点掀开层层叠叠的烟雾,看到一直站在蒙尘的角落中,等着她的他。
这个过程很难说是甜还是苦,可只要她是面朝着他的方向,他就可以忍耐。
闻淮辞的话像是带着自动回放功能,不断在宓桃耳边重放,一声声,一个字一个字的,撞击着她的耳膜,敲打在她的心脏。
是震惊於他过於沈重的感情,也震惊他完完全全的信任。
而他说的那一步之遥,又到底是什么?
宓桃浑浑噩噩的想着,直到闻淮辞将舞蹈老师带进来,教她晚上要跳的舞蹈。
也是顾忌着时间短,老师教的舞蹈并不覆杂,只要是会跳舞的人都能很快学会。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跳掌上舞,而是换成了鼓面舞。
舞蹈老师在一旁温声鼓励她:“宓桃老师以前跳的舞我也看过,跳得非常好。不过我知道宓桃老师很久没跳舞了,所以也没有设计太覆杂的姿势。您别紧张,就几个简单姿势,我相信只要走两遍宓桃老师就能会了。”
宓桃苦着小脸看向懒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好整以暇看着他的闻淮辞。
虽然他说她会不会跳他都喜欢她,可是她还是不想在他面前太丢脸啊。
她撅嘴轻轻“哦”了声:“不如你先跳一遍,我先看看吧。”
“那也行。”
舞蹈老师很大方:“那我先跳一遍,宓桃老师先看看,有什么动作设计不合适,我们再改。”
“好。”
宓桃有气无力的点头,用那种很绝望的眼神看着舞蹈老师跳起舞来。
动作的确很简单,宓桃看着看着,下意识跟着擡了下手臂,旋过腰身。
那瞬间,脑海中像是忽然冒出了很多舞蹈的姿势。
她眉心收紧,尝试着跟随那些姿势,跟着舞蹈老师,擡手丶擡腿丶下身丶旋腰……
宓桃忽然有些惊喜,她竟然真的会跳舞吗?
舞蹈老师跳完一遍看过来,眼底也带着惊喜:“没想到宓桃老师两年没跳舞了,柔韧性还这么好,我老师果然没说错,宓桃老师就是天生的舞者。”
宓桃:“……”
对哦,这身体的柔韧性,跟她好像没关系。
“还有这些动作,宓桃老师做得比我还标准,我真是没脸教您了。”
宓桃:“?”
她迟疑:“真的吗,我跳得比你还标准?”
舞蹈老师点头,用那种很崇拜的眼神,“当然,宓桃老师自己不知道吗,您跳舞真的很棒。”
她又感慨:“我老师曾经是您的粉丝,一直很可惜您没有继续坚持跳舞。”
宓桃心跳快了几分,她又看向闻淮辞。
闻淮辞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的笑意比刚才更浓了几分。
他没有丝毫讶异,他的确是如他所说的,从一开始就很确定她就是会跳舞的。
“好了,我们再走几回,有些动作可以适当改改,宓桃老师还跳得这么好,这些动作对您来说就太简单了。”
舞蹈老师显然很兴奋,确定了宓桃现在的水平,她不再甘心让宓桃跳这么简单的舞了。
宓桃显然也有些兴奋,没有了之前的迟疑和不安,她同那位舞蹈老师不断的尝试着各种动作和姿势,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把这支舞跳到最好。
而且她发现,她竟然真的很喜欢跳舞。
这种酣畅淋漓的快乐,和演戏时是完全不同的。
在快乐的同时,宓桃忽然心惊。
难道,她真的就是原本的‘她’吗?像闻淮辞说的那样。
闻淮辞靠坐在沙发,看着宓桃沈浸於跳舞的快乐中,而他也入了魔似的,不舍得错开一眼。
跳舞时的她才是最美的。
可这样的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些她曾经跳舞的视频,他翻来覆去看过了无数次,却都无法想象,她真正在他面前跳舞时是什么模样。
原来是这样。
像是野草横生的荒野,本苍茫无边,没有生机。
忽然有一天,一朵桃花开放。
那抹红格外艳丽,生机勃勃肆意张扬的野蛮生长。
让人明知是奢侈,也无法自控的肖想,只想摘它在指尖,藏在心上。
闻淮辞忽然开始后悔。
似乎不该让她跳舞的。
又或者,她只应该跳给他一个人看。
而不是像现在,要在直播镜头前跳给所有人看,让所有人都被她这桃花精勾入那片虚幻的桃花境,沈迷於她,为她疯狂。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想。
夜宴时,宓桃一舞,惊艳众生。
她白皙的脚趾轻踩在鼓面,身姿轻盈,肆意旋转。
裙摆张扬间,摇曳出春色无边。
鼓声阵阵,像是敲打在人的心上,让人心甘情愿臣服於她,只为她一个回眸笑意。
然而宓桃旋身回眸时,只看向坐在左手上座的闻淮辞。
她勾唇轻笑,动作间,右边脚腕上粉钻宝石脚链光芒闪耀,带出叮当脆响。
那是她练完了舞准备出门前他给她戴上的。
那时候他说:“还差了点什么。”
宓桃疑惑:“差什么?”
他从西装的袋子里拿出个盒子,盒子里就装着这根脚链。
粉钻镶成朵朵桃花,串连在一起,碰撞时叮叮作响。
他半跪在她身前,俯身为她戴在脚腕,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低声说:“把我的桃花绑住,谁也别想摘下它。”
宓桃楞了楞,忽然弯唇:“闻淮辞。”
他擡眸看她,她眼底是之前没有过的心疼:“桃花是长在桃树上的,如果被摘掉是会枯萎的。”
闻淮辞眼底光芒幽沈,宓桃微微偏头,笑着说:“所以,它不会让别人摘下它,大树在哪里,它就会在哪里,永远也不会离开。”
它会一直在那里。
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
跨过那一步之遥,走到你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