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坐月子才喝的
那时候他刚刚出道不久,原本不想一上来就接这么大的案子,可奈何对方给的钱多,他当时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所以只好接下了这个委托。
他还记得,委托人叫kevin,是个亚洲男人,脸上有大面积的烧伤。
那人当时的眼神和郑樊现在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脸上过於平整的话,陈深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当年那人。
他看着郑樊,郑樊也在打量着他。
但是比起打量,那目光更像是审视,看得陈深没来由地心里发毛。
“郑,郑先生?”
“你叫我什么?”
质疑地语气之后是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陈深的身子猛地一僵。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樊看着面前的人,幽幽地把自己想问的都问了个遍。
话音落地,陈深发现祁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伸手去拿果盘里的水果刀。
祁烨站在他身后,刀子不得不从他脸侧经过,陈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办公室里另外两人立刻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有一点事,就,就先走了……”
陈深说,起身要走的时候,郑樊忽然起身跟上来。
“我来吧。”
陈深用力拧门把手,郑樊走过去,轻轻掰了一下,门就开了。
他回头看郑樊,距离近了,他脸上那道植皮后留下的伤疤也就能看清了。
陈深骤然瞪大了眼,盯着那疤痕咽了下口水。
“你还有什么事吗?侦探先生?”
最后四个字,郑樊是用口型问他的,陈深吓得赶紧跑了。
他跑了有一会儿了,祁烨才走上来。
“你把他怎么了,他怎么看见你跟撞了鬼似的?”
“谁知道呢,是被你吓得也说不定吧。”
“我?”
郑樊转过身朝祁烨笑了一下,忽然猛地抱住他。
“郑樊!”
殷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下,祁烨的脑子一片空白。
—
“你傻啊你,看不见我手上拿的刀?”
刀子并没有扎在要紧的地方,只是伤口太深,血流得止不住,祁烨哭了一路,医生刚一说需要抽血,他就自感奋勇地上了。
结果哭得更没眼看了。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和郑樊血型相同,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会派上用场。
甚至他不希望派上用场。
他因为抽血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沈皖江来了。
“怎么回事儿啊?”
“江江!”
祁烨一看见沈皖江,燕来就更止不住了,用没抽血的那只手抱着他的腰,眼泪都擦在他身上了。
程瑾逸后跟上来,一过来就看见祁烨抱着沈皖江,顿时起不打一处来,进了才看见他是在哭。
“一把年纪的人了,丢不丢人啊!”
程瑾逸走过去,想要伸手把他们俩分开,可看见祁烨那副样子,也就只是挖苦了一句。
“你才是老头子呢,程老头!”
“我……”
程瑾逸被他这三个字气得嘴角直抽。
“算了算了。”
沈皖江伸手拍了拍程瑾逸的胳膊,这三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太覆杂,恰好有碰上一个磕cp上头的女护士,只顾着盯着他们看,一不小心就抽多了。
好死不死的,祁烨看了一眼为什么还没抽完,然后就被吓哭得更厉害了。
他抱着沈皖江从头哭到尾,程瑾逸就冷着脸在旁边站着。
郑樊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眼就看见脸色苍白的祁烨。
“怎么哭了?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还好意思说!”
祁烨伸手擦了下眼泪,想要再说他几句,可到了嘴边的挖苦的话,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几个人把郑樊推进病房,程瑾逸才姗姗来迟,手上拎着两杯红糖姜茶。
“这,谁做月子啊?”
祁烨上一秒还吐槽,下一秒,程瑾逸就把红糖水递给了他。
“我不喝,坐月子才喝的。”
“喝吧,你染怎么照顾他?”
沈皖江朝病床上的郑樊擡了擡下巴,祁烨看了一眼郑樊,不情不愿地接过程瑾逸手上的红糖水。
“那我门走吧。”
“现在就走啊,再等一会儿吧。”
沈皖江说道,他有点担心祁烨,这少爷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关键时刻怎么照顾病号?
程瑾逸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直接拉出椅子坐下,盯着郑樊的伤口发呆。
“怎么弄的?”
“就是不小心……”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给陈深削水果了。”
“陈深?”
听见这个名字,沈皖江和程瑾逸同时回过头。
祁烨被他俩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啊,就是路迟新交的那个男朋友,上次还一起吃过饭呢!”
吃饭的时候程瑾逸不在,但是沈皖江回来之后和他提起过这事。。
“他去找你们干什么?”
“他没说啊。”
祁烨咬着吸管回答道,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程瑾逸眉间的疑惑就更重了,他转头去看病床上的郑樊,果不其然,郑樊也在看他,用表情向他诉说着这件事到底是有多不对劲。
“这个时间了,你们不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还早呢。”
沈皖江说,程瑾逸的新一沈,他看向祁烨,那人竟然反问了他一句。
“你饿了?”
“我……”
“我饿了,我想吃天桥附近的那家馄饨,上次我们一起吃的。”
程瑾逸正找不到理由把他们之出去的时候,病床上的郑樊说话了,他抓住祁烨的手,气若游丝。
“好好好,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啊!”
“好。”
郑樊笑了笑,祁烨就放下红糖水出去了。沈皖江上一秒还坐在病床边回消息,下一秒,才刚把手机收起来,就看见两个人都在看他。
“怎,怎么了?”
“你帮我陪他去吧,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沈皖江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点了点头。
“好吧,你吃什么?”
“我……我也吃馄饨吧。”
程瑾逸原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沈皖江问了,他就不能照实说了,看着他出去把门带上,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程瑾逸转过脸看着郑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自残了?”
—
“自残啊?”
酒店房间里,路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听见陈深的话,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说不好,自相残杀也不一定!”
陈深疑虑道,两个人没有面对面坐着,却能通过面前的玻璃窗看见彼此的表情。
“路迟,你是不是生气了?”
路迟回过神,冲着玻璃里的人笑了一下。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
“这种事要是能说就好了。”
陈深嘟囔着,他从地毯上站起来,路迟也从沙发上起来了。
“你就没发现其他的,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他被人跟踪了算吗?”
陈深早几天前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只是因为上次饭局上对郑樊“不好惹”的刻板印象,导致他一直不太敢轻举妄动。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不敢”,查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郑樊和祁烨其中的一个,好像始终在被人监视着。
拿不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上班下班都在一起,就连吃饭也要时刻黏在一起,那几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四处跟着,陈深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发现。
“你的意思是说,郑樊已经被人盯上了?”
“说不好,毕竟祁烨的仇家也不少……”
“不会,如果真是奔祁烨来的,郑樊不会让他们活到今天的。”
路迟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是有多羡慕祁烨和郑樊这一堆,现在又是有多项拆散他们。
他看着玻璃里的自己,看着看着,忽然把目光转到不远处的陈深的脸上。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你要赶我走?”
陈深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不是赶你走,只是我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成功,而且我地出发点是为了给他报仇,你不该和我浪费时间。”
路迟逻辑清晰,且有理有据地回覆道。
六年前他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被这地方伤透了心,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报仇,只是在遇到陈深,并且知悉了对方的职业之后,开始有了打算。
“现在我想通了,你帮不了我什么,继续这样下去可能还会给你带来为危险,我们……”
路迟犹豫着,“就这样吧”四个字好像有点过於残忍了,他在想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说辞。
他想不出来,就通过窗子去看陈深,那人在原地站着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不走,他再厉害,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杀了我,我不怕!”
他说着,像是耍赖的小孩子一样,一屁股在地毯上坐下。
路迟通过落地窗看他,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你……”
“我见过他。”
“谁?郑樊。”
“对,几年前,在孟买处理一个凶杀案,他是嫌疑人之一,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社么原因洗脱了罪名,所以……”
“你说他是因为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