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您是什么品种的狗？
徐家的回应很快。
秦枝和陆怀谦晚上在电视塔顶层的空中餐厅用餐时，徐家便已经派人将两幅苏轼的传世名画送到了景山庄园。
不过并非徐家大小姐亲自送上门。
这也算是徐家作为京城百年世家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丝颜面了。
“画到了。”
陆怀谦语气平静的将一份“小牛胫肉”盛入白瓷小碗，推到了秦枝的面前。
这道菜选用米兰特产的小牛肉，以白酒丶番茄丶香料久炖而成，是意大利菜系中最具代表性的菜肴之一。
“谢谢二哥~”
秦枝接过陆怀谦递来的白瓷小碗，甜甜的道了声谢：“徐家把两幅画送过来，以后估计得记恨上二哥您了。”
“记恨我的人多了。”
陆怀谦切着羊排，语气中颇有种“债多不压身”的随意感。
秦枝仪态端庄，小口的吃着牛肉。
这些用餐礼仪都是她跟在陆怀谦身边时学的。
她本身其实不喜欢这些拘束繁琐的用餐规矩，大口吃肉难道不香吗？
可考虑到需要跟随陆怀谦出入各种高端场合，“金丝雀”总归不能给主人丢脸，所以便耐着性子一一学了下来。
“那徐家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吧？”
“怕了？”
“怕，人家一个弱女子嘛。”
秦枝故作害怕的娇气模样。
陆怀谦忍不住嗤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的调侃：“枝枝，你不觉得自己很作吗？”
“那还不是二哥您惯的。”
“……”
陆怀谦没再说话，随口换了话题：“枝枝，我记得你是学古文物修覆的对吧？”
“嗯嗯。”
“跟在杨老身边，应该是主修青铜修覆技艺？”
“二哥。”
秦枝灿烂一笑，故意拍了个马屁：“您连这个都记得呀，有被感动到哦。”
陆怀谦直接无视了秦枝做作的吹捧，语气认真道：“‘嘉德秋拍’上的那尊‘兽面纹方鼎’我找专人检查过了，鼎身上的破损程度比较严重，买亏了。”
“啊？”
秦枝楞了楞。
她显然没想到居然会从陆怀谦嘴里听到“亏了”两个字，这位不是一直拿金钱当粪土吗？
“正好你是学古文物修覆的，顺手把那尊‘兽面纹方鼎’修覆一下吧。”
“？？？”
秦枝正在喝汤的动作顿住，一时间满头问号。
“有问题？”
“二哥，那尊‘兽面纹方鼎’价值一个亿，要不您还是找专业一点的修覆大师吧，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放心交给外人。”
“可是……”
“放心，修坏了又不会让你赔，一个亿就当给你交学费了。”陆怀谦语气始终随意，似乎从来没有将那一个亿放在心上。
“那您不是更亏了嘛？”
“一个亿买那尊‘兽面纹方鼎’是挺亏的，但给你交学费的话，我觉得可以接受。”
秦枝抿了抿嘴看着陆怀谦，故作生气的提醒道：“二哥，您对我好的有点过分了，请收敛一下。”
“那你想要怎么报答我了吗？”
秦枝闻言，故作认真道：“只要您开口，上刀山下油锅，我保证眼睛都不带眨的。”
陆怀谦轻笑了一声，指了指空中餐厅的落地窗：“不至於这么严重，去那儿趴着就行。”
秦枝“认真”的表情一僵，顺着陆怀谦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里是电视塔的55层，离地距离约221米，透过圆弧形的巨大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京城夜色。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空中餐厅虽然已经被包场，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可在景色这么美的地方做“这种”事……
秦枝开始在心中怀疑陆怀谦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
“二哥，我……我恐高。”
“是么？”
陆怀谦从座位上起身，漫步来到秦枝身后，双手随意的按在小姑娘的肩膀上：“前不久不还和苏珂宁去逛了迪士尼，玩蹦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恐高？”
“当时的蹦极跳台也就40米，这个都200多米高了，不一样……”
“没事，今晚整座电视塔都已经清场了，你可以挑个自己喜欢的楼层。”
“？？？”
秦枝脸上的表情差点就要绷不住了。
这特么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二哥……”
秦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怀谦：“我有点怕。”
陆怀谦搭在肩头的手感受到了秦枝身体的紧绷感，稍稍捏了捏，语气随意道：“放心，逗你的。”
闻言。
秦枝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陆怀谦语气平静的开口道：“枝枝，以后和我吃饭的时候不需要这么乖，那些和陌生人用餐的餐桌礼仪……我不喜欢。”
“……”
秦枝抿了抿嘴，没有搭话。
陆怀谦搭在秦枝肩头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下次跟我吃饭再这么生分，我就让你把1层到55层的落地窗挨个体验一遍。”
秦枝立刻点头。
毫无疑问。
这句话真的有威胁到她。
秦枝跟了陆怀谦三年，了解对方的行驶风格，这种听着就离谱的事他是真干得出来。
……
用餐结束。
银顶加长款的maybach却并没有出现在电视塔门口。
“陈叔没来吗？”
秦枝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管家陈叔的踪迹。
陆怀谦迈步朝着一辆黑色的black bess走去，那是布加迪旗下的限定款超跑，目前国内唯一的两台分别在京城陆家和顾家。
“我让他给临渊送画去了。”
“啊？”
秦枝坐上black bess的副驾驶，试探性的问道：“是徐家送来的那两幅苏轼真迹画作？”
“三幅。”
除了徐家送来的《木石图》和《枯木怪石图》外，还有刚刚拍到手的《潇湘竹石图》。
“上次抢了临渊给老爷子准备的寿礼，正好用这三幅苏轼真迹抵了。”
陆怀谦语气随意。
黑色的black bess带着超跑独有的野兽轰鸣声，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从电视塔回景山庄园的路程不算远。
不过半小时后。
秦枝赫然发现陆怀谦驶入环山公路后，并没有在山腰位置的景山庄园停车，而是一路朝着山顶方向驶去。
“二哥，咱们是不是开过头了？”
“没有。”
“可这里……”
“你上次不是说夜晚的山林间，月色皎洁，鸟兽虫鸣，很有情调吗？
陆怀谦在山顶找了一处景色开阔的空地停车，下车替秦枝拉开车门：“今晚带你见识见识。”
秦枝表情楞了楞，上次她也就是随口一提，完全没想到陆怀谦会把这件事当真。
迈步下车。
秦枝主动抱了一下陆怀谦，心中泛起一丝感动：“谢谢二哥~”
“不用。”
陆怀谦轻笑一声，目光扫了一眼景山山顶的夜色：“其实我没觉得有什么情调。”
“啊？”
“野外的话，说是‘情趣’应该更贴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