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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会留在你身边

长达两个月昏迷后时瑜彻底回醒,之后在疗养院内接受一系列治疗和康覆措施,期间时常有人过来,多是自己堂叔和肖应执阚家豪他们,却不知连方茉莉都知晓他受伤这件事,特地在休班之馀跑来探病。

原以为坠楼受伤是少数人才知道的事,结果秘密不再是秘密,时瑜问清楚后才得知,所有一切全都拜媒体报道所赐,自己不省人事的两个月里,有关记者招待会温家二公子因何故没能出席现场,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京华市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难掩媒体这双眼睛,月前出动警力营救人质一事被某不知名媒体跟踪拍摄到部分过程,画面里工作人员正将几具蒙着裹尸袋的尸体往车上搬运,洁白手套上沾满触目惊心的鲜红液体,背景里更是出现多名持枪特警的身影。

短短几十秒视频一连出现三四具尸体,放在京华已经算是轰动性的重大刑事案件,既已被披露,案件就不便再向公众隐瞒,为避免报道引发不必要恐慌和干扰,相关负责人同媒体进行交涉沟通,酌情提供案件信息以维护民众知情权。

先前针对温家的骂声和质疑有多么漫天掩地,现在表示同情和向好的话语同样铺卷相关新闻评论区。与世隔绝的两个月时间里,对於外面所发生的种种时瑜一概不知,即便是醒来后,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覆健上,根本无暇顾及近来都发生了什么。

方茉莉说要不是看到新闻报道,根本不知道时瑜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几个嫌疑人虽然都打码做了处理,可她还是认出其中一人就是魏闵,愤愤骂了句咎由自取过后,像是有些同情和无奈,其馀的话便没再说出口。

话锋一转,方茉莉提起前几天有个自称他奶奶的老人独自摸索来到京华酒店,老人腿脚不便基本没出过远门,但知道其孙子在家大酒店里帮人务工,每个月都会收到他寄给的生活费,后来突然有警察找上门,告诉她魏闵发生了意外,直到看见新闻老人家才得知事情前因后果。

一生老实本分的她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去给受害者家属道歉,於是拿出所存积蓄,独身一人来到了京华,找到温家并没有浪费太大功夫,近日来新闻里满是有关温家和集团的报道,随便问个路人就能打听到地方所在。

那天恰逢方茉莉值班,看到老人不知所措站在门外显得可怜无助,便让人坐在大堂里等,原是想要联系经理询问能否通知领导,结果无巧不成书,在打电话之前碰巧看到温荇清身边的助理肖应执。

至於之后的事情她不再清楚,当时通过肖应执了解到时瑜所在疗养院地址,酒店那阵正值热季,旅客量大增每天迎来送往,所以只能趁着假期过来看上时瑜一眼,也好过只用手机联系,清楚时瑜的实际状况后,方茉莉禁不住红起眼眶,说从楼上掉下去该有多疼。

是同事,更是朋友,虽交浅,认识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毕竟初次踏足京华这片土地,时瑜仅结识过方茉莉这一个朋友,同样觉得弥足珍贵。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谈论过魏闵的原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时瑜就梦到烂尾楼内被绑架的情形,只不过梦中比起现实更加可怕,魏闵惨白着一张脸,颈间血口大张,鲜红液体争先恐后从其中汹涌奔出,所处房间四周,墙上丶地板上皆是斑驳血迹,像是被血水冲洗刷过一般。

魏闵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自己,眼神里既惊恐又无助,时瑜拼命朝他靠近,却发现自己双脚像被固定在地面上,无法动弹,当用尽全力快要触碰及他的时候,从魏闵身后倏地探过一双手将其不断向后拽去,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响起。

恐惧瞬时达到了顶峰,时瑜从噩梦中猝然惊醒,弹坐起身睁圆眼望向眼前一片漆黑,心脏这时还在狂跳不止,后背额头也早就被汗水浸得湿透。

“身体不舒服?”

温荇清近来睡眠较浅,时瑜一有动作立马跟着醒了过来,以为他哪里又疼,急急翻身摸索拧开台灯,却入眼张毫无血色的脸。

“做噩梦了?”

床头亮光驱散一片黑暗,时瑜才觉心绪稍微缓和下来,精神甫一放松,因刚才坐起拉扯的疼痛感顷刻涌上,身体卸力软软倒向身后靠枕。

“我没事……温老板。”轻轻摇了摇头,却不像口中所说没事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对於那次绑架时瑜直到现在仍心有馀悸,对於魏闵,他心底始终掩埋着说不清楚的滋味,虽说这人犯了错参与此次绑架,但到底良心未泯灭完全,一条人命就在眼前生生被剥夺,自己那时却无力挽救。

既是噩梦,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温荇清索性没再追问,时瑜身体尚未恢覆完全,虚弱的时候难免会被噩梦搅扰,将人揽在怀中伸手探了把他的额头,顿觉手背上沾染一片湿漉冰冷的汗液。

带着凉汗睡觉怎会舒服,温荇清遂翻身下床抱人去浴室里冲干洗净,等忙完收拾好一切,窗外月色都被云层遮隐,夜色泛起潮湿寒凉,楼下路灯依稀可见升腾起的雾縠,随风卷起又四处飘散。

不知不觉天气都冷了,初雪都已经下过,原来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疗养院病房采用套房样式,设施一应俱全,房间足够大,床铺足够宽敞,容得下两个男人翻身打滚,温荇清索性将家中必需品都搬来此处,顺便给阿姨开了个小长假回去照看孙子,时瑜平时活动除却护士帮忙外,其馀皆由他亲自打理,本是个护理用的私人病房,现在却跟半个新家似的,市中心那套豪华平墅怕地板上早就积了层尘灰。

擦拭完头发帮时瑜吹干,仅剩的睡意逐渐消失散尽,温荇清顾不得重新找件睡衣,索性赤着上半身将人挪去床上,如同放置一件价值连城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疏忽。

坠楼造成的严重冲击导致时瑜肋骨胳膊腿上皆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腿上相对严重,完全治愈都需半年时间,更何况事发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三月,下地活动都是难题,压根经不起什么剧烈运动。

夜夜香软在怀温荇清却碰不得动不得,只能以吻安抚独自抒解,或随手掂过时瑜考试备用教材,对着经氦锂铍硼一系列化学元素来回默念几十遍,迫使自己冷静。

沐浴完后的香气由鼻尖直往温荇清心里钻,夜深人寂,一颗心却难耐躁动,洗完澡后睡意全消,两人依偎在一起干脆接了个长吻,直到彼此吻得都快窒息,温荇清在时瑜唇上留恋好一会才舍得松开,将这费尽功夫养回几两肉的身体拥在怀中,头埋在时瑜颈间继续贪恋吸嗅恋人的味道。

“差点忘了,你和我都不在家,蝴蝶该怎么办?”

你侬我侬温存劲还没过完,时瑜突然想起家中那只胖橘。平时就黏人得紧,阔别几月,也不知道它现在胖了还是瘦了。

“这个时候不想我,想它做什么?”温荇清佯作生气在时瑜脖间轻咬,惹得他一阵瑟缩。

“你把白天黑夜的时间几乎都留给了我,总不能把它一直丢在家中吧,那多委屈。”

作为爱猫人士,时瑜挺关心家中蝴蝶的感受,之前看到过一篇爱宠专题文章,指出猫咪和小狗的生命线并不能同人类相比,於他们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个月粗略合计一下就是几年。

“放心好了。”温荇清笑了笑,低头亲吻时瑜额头发梢,“你入院之后,我就把它托付给了大哥照看,跟着肖应执他们,你觉得它能受什么委屈。”

从温荇清一席话中检索出重点内容,时瑜微微讶异,“你哥和肖助理,他们……”

“和我们一样,同吃同住同床。”温荇清手指抚过时瑜侧腰,越聊越有精神,越来越不想安分,“你昏迷的这两个月里,他们关系发展迅速,甚至都决定好了要去国外领证,结完婚顺便环半球度个蜜月,咱俩是不是该赶一赶进度了。”

声音愈发低沈沙哑,温荇清捧住时瑜面颊以唇相贴,意犹未尽的末尾用牙齿轻轻硌住舌头。

“是他们……还是温老板你想要这样?”时瑜推开人,喘气之馀手掌覆在温荇清身前,暗下赞叹这身肌肉真是完美有型。

无怪乎温荇清身材保持良好,连在陪同自己住院期间也不忘晨跑引体向上,楼下健身器材几乎被他使过遍,晨练老人堆里突然加入个年轻人,曾引发不少老大爷围观赞叹。

“我更想,每天都恨不得想上一遍。”等待时瑜醒来的那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日子,漫长到像等过一个世纪,如果昏睡持续下去,或许就演变成医学上所说的脑死亡,万幸,现在还能继续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笑,温荇清爱不忍释,继续亲吻他的眼睫额头,“你亲口答应过我,醒来后就同意我的求婚。”

自从昏迷中苏醒后,温荇清表现得尤其黏着自己,有事没事便会提诸如结婚,婚戒,监护人之类的事情,时瑜知道温荇清实际看重的并不是结不结婚,一个证件一纸婚约代表不了两人的种种,这一跳肯定吓到了温荇清,以至於现在喊个疼都会让他紧张上好半天,

“我会留在你身边。”时瑜说完闭了闭眼,声音放得很轻,“永远都会。”

虽然时瑜回答的不是愿不愿意,有些话却比我愿意听起来更加填补心中的不安,温荇清点头嗯了声,说,“那就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出院。”

提到出院,时瑜又来了精神,忽然把眼睛睁开,“可我现在就想出去。”

再舒适的地方待久了都会心生厌烦,更何况活动范围除了花园便只有房间,着实憋闷,最近时瑜觉得精神头提升许多,想出院的念头也愈发变得强烈。

温荇清不敢轻易许诺,看病救人都是医生说了算,“主治医生说你得留院观察,直到各项指标稳定后才能考虑出院。”

“我觉得现在挺稳定的。”习惯了每天忙碌找点事情做,突然闲置下来困在方寸之地每天千篇一律,哪哪都难受,时瑜继续恳求道:“再说坐在轮椅上又不乱跑,只是呼吸一下除疗养院外的其他空气,好不好温老板?”征得监护人同意,医生那里自然好说情。

“也不是不可以。”温荇清最终还是心软,量谁在医院里待久了都会觉得憋闷难受,温荇清陪同他许久,自然了解时瑜这种感受,“正好徐姨想邀你来家里吃饭。”

“徐姨?”

“可能是他想。”温荇清没和时瑜拐弯抹角,坦言说,“要是爸他不同意,徐姨也不会自作主张。”

想起那位威严肃穆的老人,时瑜有种学生见老师的紧迫感,“伯父不是一直不同意咱俩的关系吗?”

“但他也没有极力反对,所有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逐渐破冰不是吗?”温荇清手指抚摩他的头发,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内疚,“毕竟你对於我来说,除了恋人身份,更是过命的交情和救命恩人。”

想起时瑜跳楼那幕温荇清仍觉心惊肉跳,那一刻险些以为永远失去了时瑜,比起刀子扎进心脏还要难受万分,要不是当时温世雄和姜延坺一人拖拽他一条腿拼命后拽,自己险些就跟着跳了下去。

没有下次,也不会再有下次,有些太过沈重的言语温荇清并不想说出口,只要时瑜还在身边,护他周全这句话自己始终会铭刻在心。

“我才不想当你什么救命恩人。”拉过温荇清手指,时瑜放在唇边虔诚落吻,上面依稀残留着洗发沐浴液的香气,“那个时候想的只有死生与共,你决定要我活下去的时候,我心中同样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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