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我?”严颂雨固执地反问。
“喜欢?呵~”蒋成礼把衣服扔回了箱子里,“喜欢有用吗?喜欢能让你吃饱穿暖有钱花吗?”
严颂雨拉住了蒋成礼的袖子,“我不缺吃穿,我也有钱,不需要你养。”
“可是我缺!”蒋成礼无力地嘶吼,“我缺吃缺穿更缺钱,我毕业后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我还有一个烂透的拖后腿的原生家庭远在两千公里外的贫困山区。”
他烦躁地薅了薅头发,“这样的我怎么喜欢你?你告诉我,地上的泥有什么资格染指天上的云?”
严颂雨大胆地抱住了蒋成礼,“可我不是天上云,你也不是地上泥,我们都是人,命中注定我们有了交集,这是缘分,不是吗?而且……我们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你现在该做的是努力奋斗,而不是悲观地认为自己会一辈子碌碌无为呢?”
蒋成礼似是被安慰到了,他紧紧回抱了严颂雨,久到严颂雨以为他们会就此在一起时,他又推开了她,“别天真了,我们不合适。”
“阶级的差距就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鸿沟。”他苦笑,“如果我真能借你吉言成功,那时你也还喜欢我,我们才算真正有缘分。”
“你所谓的差距根本不是问题,我爸爸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严颂雨急了,“你只是放不下你的清高和自尊,你怕别人说你攀附权贵。”
“对,我是清高,尊严也是我自觉身上唯一珍贵的东西,所以我怕我连这唯一的东西都守不住。”
“可是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你完全不用在意……”
“你别逼我了!”
……
这天的摊牌不欢而散,蒋成礼退了那间屋子不知所踪,打定主意远离严颂雨,而严颂雨也赌气没再找他。
严颂雨的异样严炳华自然发现了,“怎么了?吃饭都没精打采的。”
“爸爸,你对我未来的男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哪家的猪拱了我的小白菜?”
严炳华吃不下饭了。
严颂雨想了想,把她和蒋成礼之间的事都说了。
“他说得对,小雨,我确实不要求你的男朋友一定要门当户对,但他不能连最基本的物质保障都给不了你。”
“可是爸爸,我们家不缺钱不是吗?我自己也能工作了。”
“那他也说了自己放不下自尊不是吗?就算他现在能放下,又怎么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有怨言?他比你清醒。”
严颂雨梗着脖子反驳,“可以后的事谁都保证不了啊,我真的很喜欢他,我难道要因为那些未知的猜测放弃现在的幸福吗?”
严炳华看着固执的女儿,神情逐渐严肃,“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或许误解了对他的感情,你在他救了你的情况下一见钟情,那是吊桥效应产生的错觉,不是真正的爱情。”
“不,爸爸,你不能否认我的感情,我分得清。”
蒋成礼拒绝她,连爸爸也不看好他们的感情,严颂雨有些迷惘,她真的不该继续坚持吗?
“嘎吱~”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同时,一阵大力将她拉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长没长眼?要死也别连累老子!”司机特意降下车窗咒骂了一句才走。
她差点被车撞了!惊魂未定的严颂雨看着蒋成礼,刚要说话就被骂了,“你到底在干什么?走在马路上也敢发呆,活腻了吗?”
严颂雨头口而出,“我在想你。”
“你……”蒋成礼被噎住了。
严颂雨又趁机扑进了蒋成礼怀里,“你的心跳好快!是在担心我吗?”
蒋成礼想把她撕扯下来,严颂雨却紧紧环着他的腰,声音还带了哭腔,“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真的喜欢你……”
闻言,蒋成礼扒拉的手突然卸了力,转而把她搂紧,“对,我担心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严颂雨破涕为笑,“你承认了。”
蒋成礼声音很低,“嗯,我承认了,刚刚被吓得心神俱裂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了,自尊与你相比不值一提。”
他们在一起了,一切都比严颂雨想象中更好,她似乎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们心灵无比契合,他总能明白她的想法,在生活中的小事上他们也总能产生共鸣。
蒋成礼固执地花了大半的工资重新租了一个小但干净整洁的房子,满含歉意地看着她,“委屈你了。”
严颂雨回答:“没有你才委屈。”
然后她拉着蒋成礼去了批发市场,挑了很多东西布置他们的小房子。
尽管严颂雨已经很迁就蒋成礼了,但他们谈恋爱还是加重了他的负担,为此,他还偷偷做了两份晚上的兼职,严颂雨发现时他已经累进医院了。
严颂雨在病床前抹眼泪,他却抱着她说自己甘之如饴。
后来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放下了清高,开始接一些低级的商业画稿,一张一张地画,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枚白金素戒。
“我会给你买更好的戒指的。”蒋成礼保证道。
“这枚就是最好的!”
这是她所有珠宝里价格最便宜的,却是他倾尽所有买的,在她这里无价。
感情来得汹涌而澎湃,他们决定结婚后,严颂雨带着蒋成礼回了家。
严炳华看着面前手拉手的两人叹气,“我不是反对你们,但你们才在一起半年就结婚,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其实一直不赞同严颂雨和蒋成礼在一起,除了家庭背景,蒋成礼几乎是完美的,但就是太完美了,才愈发不真实。
而他之所以没有明确地反对他们,一是怕激起严颂雨的反骨,二是他以为他们会在激情散去后认清现实,没想到他们今天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严颂雨坚定道:“爸爸,我们没有草率,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严先生。”蒋成礼向前走了一步,“我知道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不应该站在您面前说求娶小雨的话,但我不会一直这样的,我有这个信心。”
严炳华平静的眼眸不自觉带了压迫,“知道不应该,但你还是来了。”
“是,因为我不自量力,妄想高攀小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