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家路途
黛比心头一紧, 没有考虑过北极光？
她的理智还未被情绪冲散，云溯所言在她心中隐隐作祟。
“听着，我不想再争执下去, 这是我向你下达的战书。”既然选择了摇旗呐喊，那便再无撤退可言, 黛比放弃舰长称呼，静待离开舰队的消息。
纪千峰不就是这个下场吗？
“现在, 云溯小姐。无需你向我下达离职要求，我会自己离开。”
这是黛比的倔强，是她向alpha的叫嚣。
“嘿，等等，”云溯拦下黛比, “黛比小姐你误会了，就像我说的那样，黛比小姐是位优秀的心灵指导师, 舰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舰长，你不打算辞退我？在我说出那些话以后？”
黛比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心头的岩石碎化为薄雾，遮挡视线。
她看不清眼前人。
似乎所有进攻的利刃都被那层薄雾拦下, 迷失在幻境中。
位高权重, 享有各种特权的alpha不会被可耻的现实激怒？
云溯装腔作势道：“心灵指导师黛比, 目无法纪，顶撞上级，现将其逐出舰队。明日来取你的审判书。”
“难道你想听到这些？”
黛比心中更愿相信装腔作势的云溯, 而非最后谨慎询问自己的人。
“当然, 黛比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要辞职,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拒绝。但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清楚，舰队需要你这样的才干。”
云溯一番说辞彻底打垮黛比的进攻，酝酿良久的火气软趴趴地迷失在迷雾内。
她微微一楞，咬牙道：“云溯舰长，我不会辞职。感谢你尊重我的决定。有关北极光的事情，我依旧站在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因为你是舰长，或是什么顶级alpha而感到恐慌，相反的，我会堂堂正正地争得她的喜爱。相信我云溯舰长，这一点，我比你强！”
云溯唤来黛比的目的并非搞什么竞争，只是想好好的聊一下北极光的心理问题，解决她内心的阴影。
也怪自己先前没有注意。
一位长久生活在战乱死亡下的人，怎么做到对世界一腔热枕？
云溯不想再与黛比争论这些，她微微叹气道：“我无权干涉舰员的情感生活。只是希望黛比小姐能做好分内事，解决北极光的心理问题。”
“我会的，”黛比防御性地后退，“如果舰长你没有其它要求，我便先离开了。”
“好。再会黛比小姐。”
“再会。”
黛比离开舰长室后明显有些恍惚，她承认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鲁莽，先入为主的揣测云溯。
事实证明，云溯与她想象中的alpha不同，也正如此，自己打算激怒对方的意图才扑了个空。
“我好像……”她贴着通道边缓步前行。
自己好像，变成了自己最反感的人。
自己刚刚的行为，和那些自命不凡的alpha有什么区别？
带有属性偏见地去推断一个人。
你是个alpha，就该怎样怎样；你是个omega，这些是你的本分……
路过此地的舰员察觉出脸色异样的黛比，她停下脚步问道：“黛比你还好吧？脸色不太正常，该不会是易感期吧？”
“不不，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谢谢你的关系，再见。”
黛比笑着表示感谢，舰员一楞，美人一笑搞得她都有些害羞了。
“再见……”怅然若失挥手告别。
舰长室内，云溯刻意回避黛比的影响，心无旁骛地进行规划。
会议期间她很难确保舰队相关事务处理，就算有高层指挥官协助自己完成工作，也需要一些总的规划命令。
“就是这些，完成。”
高度集中下，任务提前完成。
待处理“高山”成功移至已完成“山脉”，“高山”原地留下一片草原作为“纪念”。
云溯不敢懈怠，比起黛比的询问，她更像是在逃避自己，逃避自己内心的感受，对北极光的感受。
眼看手边还有一份待处理文件，她毫不犹豫拿过，情感方面能拖一秒就托一秒。
即便如此，逃避的事情还是会不由自主叩门拜访。
她拿起的那份文件，正是北极光的请假申请。
“地球？”
还未细看原因，地球二字占满整片眼眶。
本次会议举行地点也是在地球。
云溯摘下眼镜，两手疲倦地轻柔太阳穴。
地球是北极光的母星，请假回地球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况且地球的可居住城市那样多，自己也不一定和对方碰面。
想到这，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她一眼扫过，申请的三点要求合理，予以通过。
至此，工作结束。
身体的疲倦还可以通过休息缓解，心灵上的困顿却不知如何解决。
凌晨三点，窗外的宇宙永远是暗淡多於光亮，舰队此时也减少光照，照顾人体的睡眠需求。
早些年的认知告诉云溯，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晚的不像样子，再这样下去，身体不会有半点喜悦。
睡眠，又不是大脑想要的。
每次闭上眼，暗之森的种种回忆又会涌来，浊气对自己的影响永远是进行时。
家政机器人为云溯端来一杯浓茶，口头提醒道：“云溯小姐，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蛋壳建议您立即休息，浓茶不适合睡前饮用。蛋壳建议您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睡前饮用更安心！”
“不用了，蛋壳，再帮我准备一杯清水。”
“好的云溯舰长！”
云溯在随身口袋中秘密地取出mju物质，胶囊状的药物，没有人会深究它的奥秘。
明天就要出发赶往地球了，希望mju物质可以维持自己的神志，最起码要撑过会议期间。
翌日。
结束完晨练，北极光早早来到舰长室外等候申请结果。
“早啊光崽，精神不错啊！”杰克打招呼道。
“嗯嗯，来取我的申请。”北极光解释着，她还有其它事情分享，“杰克，我们小队要有新人来喽，补上纪千峰的位置。嘿嘿，我也终於能成为队伍中的前辈啦！”
“那是好事呀，又有新的舰员加入。喏给，你的请假申请。”
见到那份假期申请，北极光眼中并无喜悦闪过，有种失落爬上眉梢。
她接过请假申请道：“原来已经在外面了，我还以为要去舰长室内取呢……”
没能见到舰长，心情值-1。
“我今天来工作时就已经摆在外面了，唉，昨晚舰长怕是又熬了一个通宵。”
“啊，舰长她一晚上没睡吗？她这么忙吗？早知道就不……”
“光崽你不用这么内疚，处理你的申请不麻烦。就算没有你的申请，舰长也不一定早早休息。这段时间比较忙而已。”杰克解释道，会议是保密的事情，不能透露给北极光。
“这样啊，那过了这段时间，杰克你一定要劝舰长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
“好，我会的。”
北极光双手抱紧请假申请离开，她溜到无人的角落开启文件，痴痴注视着批准人的签字。
云溯，云溯……
听起来丶看起来都那么厉害！
“光崽，你躲在这儿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啊，三七姐啊，我就是随便逛逛，欸，是温娜医生！温娜医生你好呀！”
“温娜？”三七背转过身去搜寻，后知后觉意识到北极光是在戏弄自己。
“哪有温娜，北极光你……”
再转过身，对方已不见踪影。
不愧是先锋队队员，身手就是敏捷。
假期申请已获得批准，离开舰队前姜堰半开玩笑半讲真道：“光崽，等哪天有空我也去趟地球，和你父母聊聊认你做干女儿的事情。”
“那姜叔，你可得好好‘讨好’我爸。好了姜叔，你不用送我啦，舰队到地球很快的！”
“好，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ok，你就放心吧。”
舰队并未有直达地球的飞船，北极光还需跑一趟中转站，在中转站登入民用飞舰返回地球。
“抱歉小姐……”
中转站正值人流高峰，行人间免不了有些碰撞。
“没关系……”北极光的客气话还未讲完，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便已消失在人海内。
直觉告诉自己，刚刚那人怪怪的。
北极光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口袋，证件丶现金丶腕机……
身上的财产没有丢的。
手环引着悬浮行李箱前进，北极光寻到一处相对空旷的空间，她细心检查起自身。
没有少的东西，也没有多出的东西。
几番检查后，这才放心下。
几次认真检查没能打消北极光的疑虑，她正欲顺着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广播又将她拦下。
广播正播报着自己的航班。
“那个。”北极光拦下一位中转站的服务人员。
“女士，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吗？”
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北极光拿出随身证件讲道：“我是第三舰队的先锋队队员北极光，刚刚有个很可疑的人经过，他身高一米七六左右，戴一顶黄色鸭舌帽，脸上戴的是最新型号的隔绝面罩，穿一件白色大衣，身后背着一个白色书包，朝第三通道走去了。”
先锋队队员的身份是有震慑力的，服务人员故作镇定点头，急忙寻找安保人员。
北极光则是赶往安监处，进行登舰检查。
她希望自己的直觉有假，不会发生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