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受伤
完整潜入人质中的北极光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路上她始终保持着谦逊恐惧姿态, 胆怯的样子很符合逃犯心中的设想。
低眉顺目不代表无法观察，北极光一目扫去，人质数量铭记在心。
在最内侧她发现了自己的妹妹北极星。
像是姐妹间的心有灵犀, 对方恰巧向北极光看过，四目相对, 不甚言表。
多年生活默契下，姐妹俩全然可以读懂对方的眼神。
即便如此, 北极光背在身后的手仍是微微摆动，示意北极星莫要震惊。
“大哥，大哥。”押送北极光的逃犯匆匆靠近逃犯杰克，他忍不住炫耀一番自己的发现。
想着论功封赏。
“大哥，您看, 我又找到名人质。”
杰克叼着香烟，随性向后看了一眼北极光。
他没有讲话，而后又突然反应过来。
“你上来了, 谁在看一层？”
“这个，我, 大哥，这么多人在, 外面的护卫队也不敢乱动, 我觉得……”
他还没有解释完毕, 迎面而来的就是滚烫的烟头。
烟灰黏在伤口上，一声惨叫传遍顶层。
“你们几个，”逃犯杰克重新点燃一根香烟, “去一楼看着点, 你——过来。”
逃犯杰克转身指向双手抱头的北极光。
北极光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站起，她双手抱头紧缩成一团, 祥装出恐惧的样子不敢起身前进。
见状，两名逃犯架起北极光。
“beta？”
逃犯杰克轻蔑一笑。
他不认为特级护卫队的外勤会有beta。
“呜呜呜，”北极光又开始自己的表演，“大哥，我是丶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为了论文数据，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在这里，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还有个弟弟和瘫痪的姥姥需要照顾……”
逃犯杰克听得头疼，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一枪解决噪音。
今夕不同与往日，他一挥手，令两名手下压下北极光。
骄傲厌烦的他，绝无可能正经瞧见北极光眼中的惊与恨。
对讲机又开始交流。
逃犯杰克并没有讲出人质数量的变化，他拿起对讲机讲道：“区长，你也不想这63条鲜活的生命，死在我手里吧？”
“那是自然。”
云溯顺着逃犯杰克的话讲下。
资料中记载，逃犯杰克手下有不少人命，但这家夥很会见风使舵。
见旧地球大势已去，立刻倒戈至帝国，帝国最初有关“本能势力”的情报便是从他口中得知。
出於交易回报，他免去死刑，判终身监禁。
逃犯杰克没有提到人数的变化，正如云溯她们的计划之一。
“这样，我先放出十人，证明我的诚意，怎么样？”
“可以。”
说完，云溯有补充一句：“先生，经家属亲友提供的消息，我们已经调取人质的信息，希望您不要食言，调换您与逃犯的身份走出。”
逃犯杰克一笑，果然是位聪明人。
可惜，还是不如自己。
逃犯杰克吩咐道：“挑前面十三个人，把他们安全送出去，记得，是安全送出去。”
其他逃犯虽不解，但依旧照办。
叫起北极光时，逃犯杰克又讲道：“停，她留下。”
“大哥，我，我……您发发慈悲……”
子弹自北极光耳边滑过，因对方安置了静音设施，在场无人听清子弹出膛的声音。
只有北极光自己感受到了耳边的热浪。
她想都没想，一股脑坐到在地。
“聒噪。”
逃犯杰克收好枪，在场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前排离开的人质再次悬起心。
护卫队安全接下十四人。
云溯接通对讲机，开口道：“先生，很感谢您多放出三位帝国人民，但是，多放出一位逃犯不合适吧？”
逃犯杰克收好望远镜，他能看见自己人被护卫队捆绑起，却不能寻到“新上任的区长”。
“哈哈，我也想看看区长您有没有扯谎，有没有真正确认这些生命的归属……”
杰克玩弄着手中的控制器，又看向北极光。
面前的北极光看起来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出众的瞳色。
可是现在他没空思考往事，拿着对讲机继续讲道：“放了我的人，他身上有通讯设备，会和我随时汇报情况，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在路上抓捕了他，这些人，可就不保了。”
“好。”
云溯身旁真正的区长有些坐不住了。
放这些逃犯离开，这不是明摆着要革他职吗？
“云舰长，您这决定，可以吗？”
“这名叫杰克的逃犯，他不是这么重情义的人，这份病毒，像是反叛军的杰作。”
云溯只提醒到这里，区长还是不能理解云溯所言，他单了解反叛军的“重量”，因而选择闭口。
逃犯杰克又用相同的方式放出不少人质与逃犯。
最后，不加北极光还剩五名人质。
有关逃犯的动向，云溯自然放出人去追查。
那些逃犯不过是些小喽啰，被杰克当作炮灰用的糊涂虫，他们没有一丝的反侦察能力。
他们的行踪，护卫队摸得清清楚楚。
逃犯们逃离的路线不同，但线路最后集合的方向出奇一致。
云溯猜测的出，那该是杰克许诺给他们的汇合路线。
至於杰克，他大概率不会在这出现。
“区长，还剩最后五名人质，我这里也还剩一位你们口中的逃犯……”说这句话时，杰克显然没有将自己算进去。
云溯想起杰克的资料，她在对讲机上讲道：“嘿，只要没有人员伤亡，你的刑罚还是不变的。”
“呦呵，找出我的身份来了？”杰克命令最后一批人离开，活动中心内只剩他和北极光两人。
“对，”杰克自言自语道，“只要我不造成人员伤亡，无论怎么加，这都是终身监禁，有什么变化吗？”
最后一批人质走出，藏在暗处的武装救援队准备行动。
区长在一旁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将杰克捕获。
已经没有了人质，区长不知云溯在等什么，直接下令让武装救援队逮捕对方就好了。
“杰克，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现在走出来投降，还可以……”
“无论怎样，依旧是终身监禁，没有什么用。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觉得你要比原先的区长聪明多了，哦对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手上的底牌可不止这些。”
北极星冲出救护人员的阻拦，她不顾警卫劝阻，来到云溯身边讲道：“云溯姐，姐姐还在里面，那个歹徒有枪，我怕姐姐……”
“北极星，别慌，相信你姐姐，还有我。”云溯一面安慰着北极星，一面开启对讲机问道。
“什么是不止？”
“我相信，你们已经派武装搜救队进来了，来得正好，我早就在活动中心内布下炸弹，让他们都找出来，好好拆，好好拆。还有，控制器在我这，只要我愿意，你们，围在这里的人，都别想活……还有啊，那些放出去的杂碎们，他们身上捆绑着的对讲机，也是炸弹。想想，跟踪他们的护卫队要有多惨呐，啧啧啧……”
云溯一惊，后面的事情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现在，我可要明目张胆的走出去了，希望你们不要拦我，哦，还有暗杀的狙击手啊，别着急，我还有件惊喜呢。”
杰克架着北极光前进。
他一手勒住北极光的脖颈，静音处理过的枪抵在北极光的头旁。
讲真的，这种情况北极光模拟过几百次。
对她而言，这不是生死攸关的挟持，而是一道送分题。
这也是云溯计划已久的事情。
北极光是逃犯杰克手中的底牌，亦是云溯手中的底牌。
云溯下令道：“各位不要轻举妄动，交给‘人质’北极光处理就可。”
这种演练，北极光重覆过上千遍。
她心中模拟出最佳执行点，准备将逃犯一举拿下。
杰克虽是位alpha，但真论起力气来，他敌不过常年训练的北极光。
电光火石间，枪.口闪耀出亮光。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杰克砰然倒地。
接下来的行动早就在教科书中好。
只需要夺取杰克的武器，夺过炸弹控制器，一切便是成功的。
然而，事情却出了差错。
云溯是最先丶也是唯一注意到差池的人。
北极光并未第一时间取下杰克的武器，而是第一时间取下炸弹控制器。
“北极光？！”
云溯一惊，她顾不上身份或是其它，一手夺过身旁护卫的武器，对准杰克的手臂打出一击。
一声枪响，逃犯杰克右手再难握住静音武器，武器落地前，还是有一丝亮光出现。
这次的亮光非从北极光耳边滑过，它挤入北极光的腹部。
云溯那一击还是晚了一步。
也非云溯晚了一步，而是北极光有意去接那束亮光。
就连杰克，都是震惊的。
第一发进攻，北极光分明可以躲过，第二发进攻，是被云溯拦下的。
北极光一手捂住腹部，额上挂满晶莹细珠，脸色越发惨白。
她调整着呼吸，尽量忽视腹部的疼痛异感，冷笑道：“本能阵营的，普拉男爵，准备丶接受，你的审判吧……”
倒地的杰克捂紧自己受伤的臂膀，他痛苦的缩成一团，疼痛刺激下，傲慢的大脑这才记起那双碧绿色的瞳孔。
现在，杰克想明白了，她是故意接下自己的子弹。
有了人员伤亡，自己也难逃死刑。
“北极光——”
云溯快步赶到，担忧超过责怪，她扶过虚弱的北极光，隐藏在浓雾下的担忧再无规避。
处变不惊的她，竟也会有六神无主之时。
“我没事的，舰长……快把他抓起来，好多，好多的乡亲们，等着呢……等着给家人们一个交代，还有啊，舰长，对丶对不……”
北极光没有力气再讲下去，她安心地望向云溯，眼前人便是治愈自己的宝藏，只要对方在，自己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於是乎，她偷懒般闭上眼睛，因为她清楚，再次睁眼时，云溯一定会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