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苹果
距会议开始还有两天。
云溯平日的工作不过是和舰队交接一下工作, 处理杰克加密传送来的资料。
“舰长，有关北极光的采访……”
“只要不是官方邀请，推掉就好。”
“那有关北极光的搜索信息还是？”
“对, 继续压，不要带起来。”
杰克听从命令如实照办。
云溯并不在意舰队多出英雄人物, 有关北极光的报道她也在默默关注着。
不少无良媒体借此为炒作噱头，制造阴谋论的也不在少数。
北极光是位素人, 这样的曝光对她还有她的家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同样的，有关任务执行方面也容易受到影响。
所以中转站在收到官方消息后，特地递减相关的报道，呼吁大家多关心在爆炸事件中丢失生命的人士。
“舰长, 还在忙吗？”
叩门声传来，门外等候的正是北极光。
“杰克，今天就先到这, 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我是说，舰队下午三点后。”
“好的舰长。”
杰克心里犯嘀咕, 舰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自觉休息了？
改变是好的，杰克心中的欣慰多过疑虑。
无论怎说, 能让舰长适当休息是他一直想实现的愿望。
退一万步讲, 自己也能从中“获利”, 得到休息时间。
光脑通话结束，云溯坐直身体，摘下防疲劳眼睛, 她摆正桌上的木雕, 十指交叉放在面前。
她没有前去应门，清清喉咙, 尽量拿出随意的语气道：“没有，进就可以。”
房门开启，北极光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进入。
“舰长，吃些水果休息一下吧，最近辖区的水果有些单调，只有苹果。舰长不要见怪啊。”
切好的苹果果实上叉放着些一次性水果叉，远远看去颇像蛋糕上的蜡烛。
“没关系，谢谢。”
云溯接过苹果，在北极光期待的注视下，吃下一块苹果。
“嗯，很甜。”云溯简短地评论着。
称赞的评论打开北极光的话匣，眼中期盼的火花燃起热情，她激动地拍着双手，喋喋不休讲道：“对吧对吧，舰长！我当时一眼就看上这颗苹果了，我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绝对是颗美味的苹果！嘿嘿，妈妈还说这个苹果看起来并不好，但我相信我的直觉，第一感觉绝对没错！很甜对吧！”
云溯依旧暂住北极光的房间。
北极光还需休息疗养，外加路程并不怎么赶，当日赶去也可，让北极光在熟悉的环境养伤是最好的选择。
第一感觉绝对没错……
云溯没有思考这句话的合理性，她被自己的情绪带偏，手中的水果叉悬停在盘旁。
北极光对自己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呢？
好奇的种子在大脑中生长蔓延，她擡头望向北极光，在自己未能注意到的领域，身体正悄悄地变化着。
“舰长，是丶怎么了吗？”
北极光有些害羞地挠挠脸。
舰长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好奇妙……？
“没什么，”云溯说，“尝一块你自己选择的苹果吧，很甜。”
意识到过界的云溯果断收回注视，她的目光全在那一盘水果上，左手递给北极光一份水果叉，右手再次挑起一块苹果准备送至嘴中。
北极光没有接过云溯手中的水果叉，眼前的情况，她上楼前曾在脑海中模拟过。
大脑给出的对策是——告诉云溯，自己在楼下已经尝过，家中还有不不少苹果，如果自己想吃的话，还可以再去洗一个。
但是，刚刚云溯轻勾的眼神，它不费一兵一卒推翻自己所有的对策。
隐晦中留有一份期待。
刚刚舰长的眼神，是在期盼着什么吗？
她接过云溯手中的水果叉，大胆却又克制地开口道：“舰长，我想尝尝，你选走的那一块。”
气氛还不适应这种突然转折，它停在原地，不再给两人新的渲染。
北极光盯着云溯水果叉上的苹果，尽量控制好馀光，不让它们去仔细打量云溯。
讲真的，那块苹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明明水果盘中还有很多苹果块……
可北极光就是想要。
不知怎么的，她又回忆起那晚。
帮亚瑟洗苹果的时候，自己曾在脑海中一块块拼凑出云溯的面貌。
只是拼图并没有完成，拼图停在最后一块——自己命令自己停下构思的唇部。
而那块苹果恰巧挡在云溯唇前。
她觉得自己更有必要吃掉那块苹果了……
为了脑海中没有完成的拼图。
一想到那块拼图，不免又面红耳赤起。
起初云溯并不是很在意北极光的要求，除了有些疑惑。
盘中还有很多苹果，怎么偏要自己取起的这块呢？
难道这也是第一感觉吗？
可当她瞧见北极光收敛的目光，听见她努力控制杂乱呼吸的声音，
以及最后暖热空气的红晕。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云溯抿唇，阻止自己笑出声。
小光崽呀~小光崽~“有贼心没贼胆”。
“这块苹果吗，喏，给。”
云溯将手中的苹果送到北极光面前。
和云溯想的那样，关键时刻北极光又胆怯起。北极光举起自己手中的水果叉，取过云溯递来的苹果，完成运输工作。
整个过程都在逃避云溯的目光追捕。
她将苹果胡乱地塞入口中，双手放置身后一本正经地品尝着苹果，最后认真道：“嗯……舰长说的对，很甜，很甜。”
“那再来一块？”
云溯一脸坏笑道，手上已经叉起一块苹果送到北极光嘴边。
“不不不，不了舰长，这些苹果是给您准备的，我吃这么多也不合适，我去换药啦舰长，再丶再见……”
北极光已经慌了阵脚，她后退一步躲避苹果，有条有据的解释着自己要离开的原因。
是因为要换药，才不是什么“临阵脱逃”。
房门轻声关闭，云溯放下水果叉，一手敲打着桌子，一手托着轻飘飘的脑袋。
太激进了，都把人给吓跑了……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这一切好像是北极光开的头。
最后怎么变成了自己？
轻飘飘的脑袋让她暂时忘却痛苦，更偷偷瓦解她的警戒，让她不再注意身体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