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浊气下降
速度之快, 精准之高。正常人很难躲过此等袭击。
即便体外有机甲保护，也很难完全抵抗怪物的冲击进攻。
众人清楚云溯的实力，普通人眼中的致命一击, 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云溯绝对可以躲过。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不考虑云溯自身的实力, 体外还有帝国机甲师精心设计的黑鲨号做辅，黑鲨号自己便可以模拟出怪物进攻轨道, 推演出最好的撤退路线。
两层加持下，众人并没有太多担心。
相反的，他们很想见证云溯的进攻路线，瞧云溯是如何爆杀怪物异形的。
“警告，如无确认, 机甲本身将自动闪躲——”
黑鲨号传来提示语音，声音同步传至云溯和北极光的耳内，刺激大脑做出反应。
同一时间, 两人在不同空间下做出相反的回应。
北极光心中所想，恰符合指挥处的猜测。先是躲过怪物的进攻, 再通过机甲分析怪物的缺点，找准时机送於致命一击。
而云溯的选择, 全在众人预料之外。
她没有手动操控, 更没有听从黑鲨号的建议, 依据计算出的路线撤退。
“舰长？！”
在众人的惊叹质疑下，黑鲨号失光倒地，通讯画面就此消失。
后面要经历什么, 没人可以预料到。
震惊丶失望丶焦躁……
度面情绪淹没整个指挥处。
“舰长在做什么？分明可以进攻成功的, ”奥斯克迫使自己冷静下，他没有继续质疑抱怨, 而是抓紧时间联系其馀四人，“大家可以听到吗？”
“不，等一下，奥斯克你先等等！”
关键时刻，北极光制止住奥斯克。
她讲道：“黑鲨号的面部光不是被迫消失的，是舰长自己关闭的，舰长有自己的计划，她在布局，我们不要打断舰长的进程。”
现在，北极光才明白云溯在做什么——以自身作诱饵，找寻瓦枫几人的下落。
“北极光，这件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你拿什么保证？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确定里面的情况，还有第八小队，你说的，‘舰长的进程’有什么依据凭证？”
质疑声铺天盖地卷来，如汹涌海浪，一遍遍恐吓岸边礁石。
海浪席卷，北极光被困其中。
也是现在，北极光终於明白，为什么云溯只同自己讲这些。
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了解云溯，更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相信云溯，相信云溯的承诺。
“我……我确实拿不出什么凭据，可是各位，我是先锋队成员，亲身经历过的外勤任务，绝对要比大家丰富，现实不少情况是要根据自身判断决定的，”北极光看向谢朗晴，言语里并没有为难的意思，“谢朗晴，这些事情你应该了解些。你接手过姜堰队长的通讯工作，姜堰队长是不是也经常有些，有些难以理解的行为？”
众人又将目光落到谢朗晴身上，紧迫的压力亦同步转移至谢朗晴身上。
谢晴朗摇摇头，他没有在现实上撒谎，却也没有十分认同云溯的行为：“姜堰队长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行为，但是，姜堰队长从没有像舰长一样，有过这种自杀行为。”
“你瞧光崽，”奥斯克换了种安抚的口气，他继续联系其馀队员，“有些事情还是要根据现实判断，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情感判断。指挥处呼叫救援小队，完毕！”
“救援队收到，有什么指令吗？完毕！”
“不行，奥斯克，我们必须……”
争执过程中，屏幕再次亮起光，右上角的通讯恢覆绿色常亮状态。
黑鲨号传来信息图像，根据坐标判断，这里是工厂资料内并未显示的地方，更是八只小队没有搜寻过的地方。
画面中，怪物正用那只变异手拖动着云溯前进。
这是一处洞穴，洞穴由一层厚重的黄色粘液支撑，谨防洞穴塌陷丶渗水。
“第八小队，在那方！”
奥斯克滑动滚轮，放大画面。
泥土粘液交织而成的网上，正有一滩由血水构成的胶状生物蠕动，它附着在第八小队的机甲上方，腐蚀着机甲，妄图侵蚀机甲内脆弱的身躯。
其中一架机甲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自此望去，甚至可以看清驾驶者的半边脸。
“瓦枫姐？！”北极光唤道，她催促着奥斯克拉进画面。
“没错，就是瓦枫姐……”
大多数情况下，通讯传递的数据画面自然是越清晰越好，而现在，在场的众人倒是希望画面可以放大失真。
那是一种恩赐，不用太过残忍的注视舰友受苦。
“指挥处，可以听到吗？完毕。”
“可以。舰长，请问您有何指示？完毕。”
“将黑鲨号的坐标发送给其他四人，告诫他们，要小心，这样的合成怪物还有十一只，主要保护面部，它们似乎了解机甲的脆弱部分。完毕。”
“收到，舰长。完毕。”
众人重归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传递云溯指令。
海浪退却，礁石依旧。
“舰长，您可以听得到吗，”北极光努力压制自己的激动，“瓦枫队长的机甲受侵蚀严重，已经有皮肤暴露出，我怕……”
“不要怕，”云溯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她柔声安慰着北极光，“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会带着第八小队离开。”
怪物晃动“象鼻”，将云溯丢至黏稠网上。
血水构成的生物体发散出一种透明气体，机甲内部分析，这种有毒气体会令生物晕厥。
袭击云溯的怪物匍匐在地，像一条毛虫般拱着身子离开。
血水凝状物生物朝着云溯缓慢涌来，逐步吞噬机甲。
腐蚀声传入耳内，黑鲨号发出相应警告。
指挥处众人悬着一口气，他们恰如热锅上的蚂蚁，除了着急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舰长，怎么还不反抗？再过段时间，这恶心的东西就要盖过全身了！”
“艹，恶心东西，以后再也不能直视果冻和布丁了……”
“安德烈，注意语言，不要随便形容好吗？！”
……
在催促和辱骂中，不少人将目光转移到北极光身上。
“光崽，”谢晴朗第一个问道，“舰长为什么还不反抗？”
“舰长在等待时机，在其他人靠近前，舰长是不会行动的……”北极光解释道，双目从未在坐标上撤离。
她在心中倒数，静候云溯出手。
5丶4丶3丶2丶1——
“就是现在！”北极光开口道。
那一声，是北极光的讲解，亦是云溯的进攻号角。
云溯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黑鲨号进入战斗形态，深蓝色面部光重新亮起。
光线穿过血水凝状物的身躯，推动器开始发力，灼热的温度融化细网，黄色粘液塌陷。
凝状物后退至角落，它的身体表面凸起高低不齐的刺，以一种规律频率颤抖着。
“舰长，我们来了！”
四人自不同方向赶来，四架机甲或沾染粘液，或留有蓝灰色鲜血。
有些还有碰撞留下的凹痕。
“快，带第八小队成员离开——”
“是，舰长！但是这些不知名的生物……”
“留我来掩护你们撤退，现在，离开！”
“是，舰长！”
腐蚀严重的机甲处在报废边缘，四人将第八小队人员自机甲内擡出，为她们装备好净阻贴丶呼吸罩。
有机甲的保护，除瓦枫外，其馀七人并无大碍。
瓦枫的半张脸已被凝状物腐蚀，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先锋队员越是平静接受，越显现实的残酷。
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中，瓦枫的情况，并非最糟。
万幸的是，她还活着。
“舰长，小心你面前的家夥，它应该异形两个大脑的变异。”北极光小声提醒着，她怕打扰到云溯的思路，又怕声音太小，对方会错过自己的讲述。
“不用为我担心光崽，相信我就好。”说完，云溯又切换通讯，向指挥处讲道：“医疗队准备好了吗？”
“报告舰长，医疗证已经做好接应准备。”
“嗯，还有，让第二舰队准备好炸药，这个地方，改清理了。”
梭形生命体又寻到新的骨骼组织，在凝状物的指挥下，它们缠绕组合，拼凑尸骨，模仿出云溯机甲的样子。
“模仿可没有什么新意，现在，该我出手了。”
死亡判决，正式落笔。
机甲后方的推进器开启，没有任何声音提醒，更没有任何前兆提示。
只见两束蓝白色火焰夺目，刹那间，黑鲨号猛袭至梭形体面前。
云溯没后第一时间开启武器系统，她学着梭形体进攻的样式，一掌攥住它的“面部”。
武器系统开启，自机甲掌心倾注下可燃液体，她们深入梭形体内，寻找被其附着的尸骨。
顷刻，耀眼火炬点亮整处洞穴。
尸骨化为灰烬，附着体消失殆尽，梭形生命同样失了风采。
火焰侵蚀它们的活力，梭形生命再也无法汇集，零零散散堵盖一地。
云溯身后的异变大脑退却凸起，它开始向内凹陷，条条纹路形成沟回。
“那是什么情况？”
屏幕后众人不明所以，他们瞧着异变大脑凹陷丶凸出，就像有两股力量相互拉扯。
“会不会是身体大脑和头部大脑出现了分歧，那些梭形生命像是身体元素，疼痛反应会阻止身体大脑继续前进吧……”
“不，”北极光否定他们的猜测，“身体大脑和头部大脑是共享感受的，不可能是那样……异形还没有出现过，大脑相互抵抗的现象。”
很快，黑鲨号又分析出新消息。
周围浊气含量下降，降低到适合人类生存范围。
震惊之大，甚至让云溯开始怀疑黑鲨号的判断。
浊气下降，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是否能被治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