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接受
“好的, 我知道了。”程娜将此记录，她这时才明白星帝的话语，什么叫北极光很重要。
提起那晚的经历, 北极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记得自己在妹妹的书中看过，alpha标记beta, beta会因没有腺体感到疼痛。
但是那晚，回忆起那晚, 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脖间也只是痒痒的。
沈溺在过去的蜜罐中是有毒的，尤其对北极光来说，她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陷得更深。
而后, 话语终於回归正轨，她问道：“程娜医生，mju物质是什么？”
“mju物质, 这个东西。算是针对浊气的特效药，帝国研究的, 只是副作用还不是很确定。”程娜在可透露范围内讲道，而后她提醒北极光, “文件里有保密文件, 医院发生的事情, 你不许和任何人透露。”
“我知道程娜医生，”北极光错将此视为进一步沟通的开始，“所以您可以为我讲一下, mju物质, 究竟……”
“多的事情我不能透露，我只能告诉刚刚的话, 多的事情也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待会儿会有新人来寻找你，再多的事情，她会告诉你。”
“好的。”
医院测试告一段落，结果出现前，北极光不允许离开首都星。
此刻，她漫无目的前行，与这座繁忙的城市格格不入，即便是在公园，人们也是行色匆匆，任务似的晒太阳，参与各种运动。
“你是北极光吗？”有位小朋友认出了北极光，她摘下机甲面具，谨慎问道。
“我，”北极光左右望去笑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坐着吧，那我就是你说的北极光吧～”
小朋友并未被这种话术迷了双眼，她早就打开光脑精准搜索北极光的一切。
“你就是北极光，就是那位很厉害的beta姐姐！”小孩兴奋地跳来跳去，讲道：“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很厉害的beta！”
“你说什么？成为？一名很厉害的，beta？？？”
这还是北极光第一次听到这种答案。
最不受待见的属性，竟也能成为别人口中的信念。
“对啊对啊，北极光姐姐你可厉害了，那样厉害的异形你都可以打败，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呢？”
“做不到的事情啊……”她喃喃道，脑海中瞬显云溯面容。
“北极光姐姐，我可以和你合张影吗？”
“合影？好。”
北极光蹲下身，靠在小女孩身旁，她伸出右手指向空中一点。
“北极光姐姐，看这里哦，镜头在这里！”
“嗯。”
画面瞬间捕捉，笑是撑起来的，如入夜薄云后的月。
——
宫殿内，岁三言推下所有任务丶审批，专心扑在人员资料核实中。
她右手边有两种颜色的按钮，一红一绿，红色按钮连续点击，与平面弹奏刺耳的合奏，绿色按钮备受冷落，只有零星的声响，且它的前奏极长，非要等再三确认后才会奏响。
“太少了，人还是太少了……”岁三言叹息道，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低要求的想法。
她不顾参谋的反对，她清楚，人海战术不起任何作用。
倘若身体素质不过关，前往暗之森也不过是白白牺牲，甚至会起反作用，尸体会加重浊气的传播。
“北极光……”
选到北极光时岁三言一怔。
北极光无论怎样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各项测试数据已然证明了这一点，甚至，她的资质完全可以成为首席前进者。
只是……
这次犹豫的时间要比以往长久。
她的属性是beta。
岁三言摇头苦笑，没想到自己也会纠结属性问题，明明自己也是属性的受害者。
beta无法操作机甲，这是她心中清楚的。
但是，为什么呢？
凡事必有因，科学家研究证明，beta的精神力要普遍弱於alpha和omega，外加帝国资源短缺，便没有相应的研究。
可北极光……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搅动着，岁三言的心空了一块。
正犯愁，程娜那边送来一条消息。
【程娜：星皇陛下，这是隐藏信息。mju物质确实可以通过标记传递，北极光体内，确实含有mju物质。】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绿色按钮，赌上所有的证明。
“帮我把这些人叫来，带到会议室……北极光，把她安排到最后。”
“是。”
最后名单选出不过五人。
到北极光时，已是深夜。
“北极光，好久不见。”岁三言卸下防备，稍稍放松些。
与岁三言的随意不同，北极光这方要稍稍紧张些，她克制自己的本念，毕恭毕敬问道：“星皇陛下，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吗？”
全然没提到云溯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云溯的下落，我猜的不错吧。”
泪水不会发声，却将所有的思念倾诉。
“喏，先不要这样。云溯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岁三言递来一张纸巾，她并不想告诉北极光真相，“这次叫你来，只是为了你……”
她将mju物质讲解给北极光，并且告诉她，帝国需要她去完成部分任务。
“……这些任务凶多吉少，你担任的职务更是…吉祥话我就不说了，你担任的职务很可能葬身。这次任务是自主选择，不是每个人都是扑火的飞蛾，也没有任何人应当死去，所以，如果你有所牵挂，不想担任，帝国也不会逼你。”
“星皇陛下，我想问，”北极光一顿，“在那里是…是了无音讯的吗？无法同外界联系，也无法联系到外界？”
“是的。只有些帝国的消息……”
“那我可以拜托帝国给我带些消息吗？比如家里的……”
“不可以，”岁三言出声打断“这次任务绝对保密，如果你同意参加，我们会对外宣称你参加了集训。”
“还有，星皇陛下，我们的任务执行第是在哪？”北极光旁敲侧击道，按照黛比所言，已经她自己搜寻的信息，云溯有一定的概率会在暗之森。
如果自己要去的地点也是暗之森，那么，说不定还有机会遇见。
“不，这些都是保密的。”
岁三言并不想用云溯套住北极光，在她看来，那是不公平的。
“是这样吗？”
“是的，”岁三言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
“我同意。”
“什么？”
“报告星皇陛下，我说我同意参加任务。”
“你可要想好了，”岁三言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挽住，一时变得沙哑起，“咳…这次任务有极大的可能……”
“帝国和人民需要我——”
这是北极光的回答。
尽管她知，自己很可能再也等不到云溯的消息，很可能在任务中殒命……
但是她是一名战士，守护帝国，这是她的信念。
更何况，她心中清楚。
同样的事情，倘若发生在云溯身上，云溯一定也会同自已一样，义无反顾的加入。
“好。五天后来这找我，北极光，多陪陪你的家人还有朋友。不要留下什么遗憾，这次……”岁三言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北极光一笑，仿佛重获新生般举手回敬。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北极光的心理素质不差，这几天在家，她表现得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眼中多了份留恋，对北极星多了份嘱托。
她告诉自己的家人，自己已被第三舰队重新雇佣，要归舰进行集训。
“这是，这是好事啊光。”纪舒讲道，开心停在表面，心底里她还是担心的。
北城瑞一如既往的默不作声，只是多看了北极光几眼。
“真的吗，姐？我还以为……以前是我不好，不该说你们舰队那么多坏话。”
“就是就是，”北极光压着郁结道，“舰队把我们保护的这样安全，咱可不能那样诋毁舰队。”
入夜，姊妹俩躺在一张床上迟迟不肯睡去。
“姐，既然你又要回舰队了，那我就和你说了吧，就是，云溯姐来过农场，但不是找你，而是打听……打听姑姑的下落。”
云溯，姑姑。
这两条导火线瞬间点燃，引爆压抑的情绪炸弹。
北极光什么都没敢说，只是抱着北极星小声抽噎，她怕自己讲出事情真相，讲出自己很可能一去不覆返的事情。
“对不起姐，我不该骗你的，只是你前段时间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还有就是，姑姑，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些姑姑的事情。家里人虽然不和我说，但是我可以自己查资料，姑姑的事情本来就是几个挺大的新闻，我想妈妈爸爸也是为了躲避采访，这才带我们来的农村吧，远离城市……”
“对丶对丶对不起星，都是姐姐害你失去眼睛…是姐丶姐姐不好丶对不起，呜……”
“没事啦姐，没关系啦，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也没有怨过姑姑，失去的眼睛不算什么。和你心中的伤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姐，不要这样难过啦。
你要记得，我是你的世好妹，你是我的世好姐，这些不会改变。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你也不要被过往牵绊住，你也要就自己於水火。”
“光，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没事啦姐姐。”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遍重覆着，为过去丶此时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