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司晨从小也是被百般溺爱长大,何时遭过这种毒打,偏偏老爷子出院后的身体还算硬了,每个拐杖都敲在最痛的地方。
他脸色惨白,而沈思宁依旧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都给我滚!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俩别想再踏入老宅一步!”
老爷子怒吼一声将人赶出去,这才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
沈思宁替他倒了杯水,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开口道:“老爷子,悠着点身体,你这拐杖是蛇纹木的,陪了您这么些年,打坏了多心疼。”
孟司晨艰难地从外面起身,正打算带着阮青青离开,就听到沈思宁这句轻飘飘的话,他气得险些被绊倒。
所以他在沈思宁眼中,还不如一根拐杖?
“我是心疼你啊。”孟老爷子眼眶微红。
他商海浮沉了半辈子,从来没因为什么事掉过眼泪,但是现在他是真心觉得愧疚,养出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不仅愧对了救命恩人,更愧对了他们孟氏的贵人。
“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沈思宁看着老人家,也觉得心中酸楚,但更多的是坦荡,她不觉得孟氏欠她什么,只是报恩而已。
“我这个人,您是知道的。”沈思宁斟酌着用词,是想把话说得委婉,不伤害老爷子的心:“最讨厌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关系。”
“虽然我和孟司晨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分,但我打从心底里一直把您当爷爷,所以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都会管。”
这掷地有声的“我都会管”,是承诺也是断绝关系。
老爷子知道她的性格,也懂得覆水难收的道理,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聊了会家常话以后,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亲自送沈思宁出门,看着那道倩丽的身影和园林融为一体,那么漂亮有韧性,只得幽幽长叹。
“造孽啊。”
老宅外面。
阮青青委屈地勾住孟司晨的手臂,满脸愧疚道:“对不起阿晨,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老爷子也不会这样生气。”
“跟你没关系,爷爷就是这个脾气,等相处时间久了,他就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孟司晨心疼地摸了摸阮青青的脑袋,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现在朝思夕想的白月光已经在面前,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沈思宁刚才穿着绿色长裙的模样,淡漠的眉眼下她总是极为平静。
即便是对待母亲,她也那样疏离而又客气。
明明从前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如今也竟然渐行渐远,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像是流沙一般,从掌心悄然流逝。
不会的,阮青青才是他挚爱一生的女人。
他将阮青青抱得更紧,随后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等爷爷气消了我们再回去老宅,他就是这样的倔脾气,所以先回别墅,我已经让人将你原来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结果孟司晨万万没想到,才刚到绿湖别墅门口,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在收拾东西,甚至有种要搬空整个别墅的架势。
“还有最后一车!”工作人员大声指挥了下。
孟司晨愣在原地有些错愕,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所有与沈思宁有关的东西全部带走。
从模样精致秀雅的花瓶、从前为他设计的贴身衣物,甚至是她三年前买的天花板墙纸,竟然一件东西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