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买的,绝版了。”
霍景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思宁在提起绝版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微微上扬,似乎非常愉悦。
此时的阳光温暖均匀地洒在庭院,两只猫咪在他们脚下蹭着肚皮,时不时地叫唤两声撒娇,霍景川闻到沈思宁身上那种冷梅香,心中的焦躁逐渐缓解。
也就是这个瞬间,他不小心把刚做好的雏形戳了个洞
“小心些,你不要想着去操控它,而是慢慢调整,让它自己形成适当的形状后,再去辅助一把。”
沈思宁指尖一挑,引导他的手指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要想做出任何有灵性的东西,就不要把他们当成死物来看待,放松一点,你手指也别那么僵硬。”
指尖相触的瞬间,霍景川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
他想要收回手,又觉得太过刻意,耳边是女人清冷的声音,指尖接触到的皮肤非常细腻,可她的指腹却有一层薄薄的茧。
霍景川从这个角度低头看她的时候,但见沈思宁全神贯注在陶器上。
她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但手却非常稳,尤其是她无名指和食指的茧子稍厚,跟他拿惯枪的手差不多。
“你这个手可以托着点下面。”
霍景川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浮现出怎样荒谬的想法。
沈思宁不至于和他一样,从小便习惯了枪支,甚至是习惯了厮杀搏斗。
毕竟她看起来不卑不亢,对待任何人都是冷淡疏离,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进入她的眼眸,况且要是真会使枪,估计孟司晨也不会活到现在。
是他想得太多了。
眼看一件完美的瓷器逐渐在自己手中诞生,霍景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唇角逐渐噙着一抹笑意,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而孟司晨挽着阮青青的手,刚跨进院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对男女坐在窗下共同塑着陶泥,真是好一副郎才女貌。
“你确定就是这里?”
孟司晨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沈思宁。
毕竟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是跟霍景川在一起做陶艺,要知道霍景川因为身体残疾,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脾气更是暴躁。
“是这里没错啊。”阮青青也在怀疑。
结果等两人走近了才发现,可不就是沈思宁和霍景川!
阮青青看到这一幕眼中透出些许妒意,她攥着掌心露出得体的笑容。
“好巧啊,没想到姐姐消息这么灵通,也恰巧出现在这里,只是我听说陶艺大师岳羽辉脾气古怪,寻常人很难找到他,更何况他收费很高……”
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接着道:“对我忘了,姐姐才刚拿到三千万,这点钱如今也肯定不算什么。”
结果沈思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是把她当空气。
眼看着挑拨离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两人还是低头兀自做着自己的事,一点搭理他们的意思都没有,阮青青最终还是咬着牙强行搭讪。
“您是霍总吧?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您。”
而在听到霍总两个字后,孟司晨才回神,把紧盯在沈思宁脸上的目光收回,也笑着向男人伸出手。
“久仰大名,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霍总,真是缘分。”
两人脸上虚伪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辙。
霍景川连头都不抬,反而侧身问沈思宁:“这样可以吗。”
“可以,你已经入门了。”
“这件陶瓷虽好,可惜了。”霍景川轻笑一声。
“可惜什么?”沈思宁看了眼有些不解。
这件总比霍景川自己做出来的破烂要强吧,还能有什么挑剔的。
“艺术品本就应该追求完美,但是一旦有了裂痕,就失了原本的韵味,圆满本就是世间难得,还偏偏有人在这里聒噪生事。”
最后两句的语调,已经是逐渐转冷。
如果孟司晨他们再稍微聪明一点,就能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
任何人被这么劈头盖脸地训斥,恐怕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阮青青温柔的表情都快挂不住,孟司晨也只能沉着脸收回手。
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霍景川不欢迎他们。
“阿晨。”阮青青从后面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生怕孟司晨意气用事。
想到公司的利益,孟司晨还是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他皮笑肉不笑地在旁边点了点头:“霍总说得对,对艺术品的见解,也确实让我们都耳目一新。”
阮青青见孟司晨快压不住心里的火,这几句话也说得无比僵硬,又摆出自己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来。
“霍总的手艺真好,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瓷器,看形状也知道肯定是上品,也就是我没这个天赋,只是单纯喜欢而已,我们今天大老远地来观摩岳老,没想到竟然能碰见您,这更是难得的大惊喜。”
阮青青抬手头发捋到耳后,嗓音很是温软。
“霍总,我们能不能坐在旁边观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