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沈思宁觉得眼熟,就连霍景川都已经发现不对劲。
所以两人在对付杀手的时候虽然干脆利落,却又同时在戒备彼此。
而那黑衣人招架不住,逐渐往后退,却绝望地发现后面是山谷的悬崖:“你们真是该死!”
他受伤严重,却在做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直接猝不及防一头撞向沈思宁。
而沈思宁本来就已经踩在高坡边上,所以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向下跌落——
电光石火之间,霍景川瞳孔紧缩,迅速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抓好!”
结果黑暗之中,两人却一起滚落下去。
沈思宁依稀能感觉到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对方一只手护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两人不停向下滚动。
直到被树梢缓冲了些,又狠狠砸向地上,沈思宁闷哼一声,这才发现在滚落的时候,霍景川一直在用身体当肉盾,把她护在身前。
沈思宁起身先检查了下自己,除了胳膊有些刀伤,别的一点事都没有。但霍景川就有些凄惨,小臂大腿都有被刀划伤的痕迹,更何况下坠的时候右腿和手臂骨折,擦伤更是数不胜数。
好在还有意识,霍景川缓缓睁开双眼,在剧烈的疼痛下,竟然一声没吭。
“帮我,右手脱臼了……”
沈思宁反手就把他胳膊给推上去。
霍景川额头都渗出冷汗,他躺在地上静静看着沈思宁的动作,不仅帮他把脱臼的胳膊复原,甚至还咬着牙把她自己骨折的手指也都给掰了回去。
她够狠也够吸引人。
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家常便饭,连给自己治疗都轻车熟路。
“你先靠在树上。”沈思宁非常冷静地收到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刀把袖子割成布条,剩下的垫在他的脑后,短暂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的致命伤,发现只有骨折之后略微松了口气。
她用布条勒住胳膊止血,观察了一下地形。
“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去躲雨。”
雨水淋在身上会不断带走体温,在山里撑一夜会失温,发烧又会引起感染,不是闹着玩的。
“行。”霍景川准备咬牙支撑起身体,就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搂住。
沈思宁的身躯看似柔软,却硬生生地把霍景川扶了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进入山洞,总算不用待在潮湿黏腻的雨中,舒服了不少。
沈思宁小心地把他扶到石壁上靠着,动作麻利地捡起洞中的干柴生火,火光驱散了萦绕在周遭的潮湿,她还找了两根比较粗壮的树枝。
“我刚才出去试了一下,山里下雨手机没信号,不过老顽童比较细心,看到咱们没回去,肯定会派人来找。”
她轻轻挪动霍景川的腿,专业又冷静地说道:“你这个不是脱臼是骨折,我先给你简单地固定一下,以防二次伤害。”
霍景川点头,即使痛到额头冷汗直流,也依旧咬牙忍着。
他想起两年前在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沈思宁,冷静却又过分温顺;而游轮上的沈思宁艳丽逼人,将他压在身下;还有现在的沈思宁,既会陶艺又会处理伤口。
所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看她懂这么多,包扎手法也很娴熟,很像是经常遇到这种事。
沈思宁起身拍了拍他外套:“穿在身上会带走体温,脱下来烤干。”
霍景川顺从地把衣服脱掉,露出精壮紧实的肌肉,腹肌处还有两处伤疤,应该是陈年旧伤。
沈思宁很随意地抖了下衣服,准备拿去烤干,结果一条项链突然掉出,只见洁白的珍珠中间镶嵌着红色玛瑙,在黑暗中都熠熠生辉。
沈思宁:“……”
这不就是她那天晚上丢失的项链!
短短的瞬间,两人都下意识四目相对。
即便双方都伪装得很淡定,实际上也都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
干柴噼里啪啦地溅出火星,石壁上倒映出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我去烤衣服。”
“我去加柴火。”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随后彼此转头就去找防身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