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则是站出来介绍。
“爷爷,这些人都是司晨,花了高薪聘请来的文物修复专员,他们曾受国家博物馆的邀请,修复过大量出土文物,不是业余人士能比的。”
她话里话外都在阴阳怪气沈思宁。
“只有这种经验丰富、技术精湛的大佬,才是真正的行家,所以爷爷,你要是把修复的工作交给他们,总比交给闲散人员好。”
沈思宁抬头,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表演杂技。
阮青青不想让她抢了风头,却不知……
在修复面前,一切的吹嘘,都是浮沫。
没有能力的话,轻轻一吹,就散了。
很快文物修复团队中,就有领头的人站了出来:“您好,老先生,可否让我们先看看画作损毁的具体情况?”
孟老爷子纠结了会,最终还是点了头。
为了画作,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希冀于对方能帮他彻底修复画作。
开口的男人叫陆平,只见他拿着放大镜对着画作一处处看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着孟老爷子说:“真是可惜,这幅画竟然藏着画中画!”
“孟老先生,以我们的能力,无法做到百分百的修复。”
哐当!
孟老爷子心都要碎了。
“能修复百分之六十,已是奇迹。若想更上一层,那就只能去找全球最顶尖的修复师,或能修复十之八九!”
陆平的话音一落,老爷子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人到古稀,能珍视之人早已不剩几个,唯有睹物思人,才能挺过那无数寂寥的日夜……
沈思宁一把伸手扶住孟老爷子,眉心却微微皱起。
“也罢,都是命!”孟老爷子颓丧得开了口,然后转头拍了拍沈思宁的手以示不用担心,才又道:“那你们就开始工作吧,能修复多少,就修复多少……”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变得低沉。
陆平招呼团队里的人分工合作,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高效的工作。
可他才没下手多久,耳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这个地方不能用这么粗糙的方式去除杂色,应该通过一次次的反复吸附,最大程度的保留画作最原始的部分。”
沈思宁本不想开口,可她若再不插手,这幅画的修复下场,可想而知的惨烈。
“你是谁?凭什么插手我的工作?”
陆平愤而转头,最忍受不了旁人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尤其此刻,质疑他的,还是一个女人。
“我只是在建议你。”
沈思宁话音刚落,阮青青就忍不住开口。
“沈姐姐,你不懂的话,还是不要乱建议了吧,免得影响到陆师傅的修复工作。毕竟没人比陆师傅更专业。”
一旁,孟司晨也眉头微皱。
“沈思宁,你虽然画画好,但修复工作还是别插手,这幅画对爷爷很重要。”
沈思宁斜过去一眼,胳膊肘不着痕迹撞了他一下。
果然下一秒,孟司晨的脸就变得煞白无比!
他至今搞不清楚,为什么地下车城的那个夜晚,季游川会对他和阮青青下这么重的手,就因为拍卖会吗?
眼见孟司晨冷汗淋漓,沈思宁重新提起目光,看向了面前的这幅画。
“画作修复是一项精细且复杂的艺术,它涉及到多个方面的考虑。”
古色古香的屋内,沈思宁嗓音轻缓。
“对于那些因为自然侵蚀和人为损坏的作品,在修复过程中,要做的是尊重原作真实性,而不是凭主观意愿,去任意改动——”
沈思宁盯着男人铁青的脸,毫不留情地砸下了最后一击。
“而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游走在了破坏作品本貌的边缘。”
“丫头,你竟然还懂修复?”孟老爷子惊诧的声音响起。
不同于先前的低落,像是看见了某种曙光。
而孟司晨闻言,苍白的脸上,神情也愈发复杂。
“……怎么可能。”
眼前的女人仿佛是一个谜团。
他曾以为早就看见了谜底,却原来是雾里看花。
连真相的一个边角都没触摸到。
而他的目光,自然没能逃过阮青青的眼睛。
“沈姐姐懂得可真多,看上去应该也是行家吧。”
阮青青心里恨得要命。
今天的她,特意穿了一身新中式的裙装,一来为了讨好孟老爷子,二来……也是为了遮挡身上昨天被人暴揍过的斑驳痕迹!
她真是恨,怎么也弄不死沈思宁,反而自己来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就是不知道姐姐说别人做错事的时候,能不能保证,自己的技术比陆师傅他们更厉害。”
阮青青勾起唇,故意激着沈思宁。
而陆平闻言也嘲讽道:“就是,我们可是能修复画作的百分之六十,请问这位小姐,你能修复多少?百分之七十、还是百分之八十?”
四目相对,沈思宁丝毫不退却。
“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砰!”
陆平闻言,突然一个用力拍响了桌子。
他气极反笑道:“百分之九十五?你什么玩笑,说大话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