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揭开绷带,伤口的血还在不停地流。
“对不起。”
沈思宁看上去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不知道还在流血。”
那些距离伤口近处的绷带,已经全部被血浸染。
他们的愈合能力,要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所以沈思宁也不担心他会死。
只见Verruckt脸色发白,嘲讽道:“你仔细看看伤口。”
那伤口血肉模糊,沈思宁害怕地用手挡在眼前。
“我……我不敢。”
见她怕成这个样子,Verruckt算是知道,伤口为什么会被包成这样。
“过来。”
Verruckt嗓音平静,但是这两个字带着的命令意味,压迫感十足。
他现在很确定,这个爱丽丝虽然有副好心肠,但确实废物。
“好的。”沈思宁将双手缓缓地放下,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伤口的方向:“我会按照您的要求来。”
Verruckt则是将那身破破烂烂的上衣彻底扯下来。
流畅的肌肉线条仿佛完美的雕刻作品,因为忍受着疼痛,蜜色的皮肤覆盖着薄汗,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伤口里面有一条铁线细钩,这就是现在还没止血的原因。”
他眉头紧皱将伤口暴露。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竟然将沈思宁归类为安全范畴了。
“天啊,还真是。”
沈思宁看了一眼,表现出惊讶和不解的模样。
她发现确实在伤口之内埋藏着一条黑线,这东西实在藏的太深,只有伤口的主人才能察觉到。
“它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啊?”
“这是在药弹爆炸的时候,藏在里面的。”
Verruckt喘息声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忍耐着剧痛,冷静地吩咐。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它取出来。”
沈思宁咽了下喉咙:“我……我尽量。”
就算再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也知道,对于伤口来说,感染是最恐怖的事情。
Verruckt知道她的想法,指了指她包里仅剩一瓶的消毒水。
“你先简单消毒,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东西取出来,不然的话,我会在这里发烧感染,到时候就是真的麻烦。”
于是沈思宁再次深呼吸道:“好。”
她强壮镇定般,先是用消毒药水将右手淋了个遍,然后低声说:“别害怕。”
Verruckt轻蔑地笑了一声。
“爱丽丝,好像是你更害怕。”
“我说的就是我自己。”沈思宁重重地解释了下。
“疼的是我,你怕什么?”Verruckt挑眉问。
“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也会被当成背锅的凶手。”
沈思宁好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小兔子,眼睛红红的。
不知为何,Verruckt看她这样子,心情居然很好。
就连唇角也浅浅地勾出一抹弧度。
“动手吧,不会死的。”
在黑暗的环境里,普通人无法看清血肉的分别,沈思宁却看得很清楚,那铁丝钩子确实很深,想要无痛取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最好的选择就是速战速决。
如果是原本的她,当然可以在十秒之内结局。
但爱丽丝的人设,注定了不可以。
所以Verruckt就得多受点罪。
沈思宁嗓音低缓道:“你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她脑袋朝着对方的伤口靠近。
距离被拉近后,四周也逐渐变得寂静。
从Verruckt的角度,能看到沈思宁认真的眼神,甚至能数清楚她的睫毛,还有她吐出的温热呼吸。
羽毛般又轻又痒。
这是过去数十年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心脏跳动得有些快,甚至莫名其妙贪恋这股气息。
而对方纤长的手指,已经在对准伤口。
“我要开始了。”
沈思宁说完后,就寻找着伤口里的黑色细钩。
但这东西是铁质的,在血液的浸泡下滑得难以着手。
所以她失手,当然也是情理之中。
尤其是想到今天肋骨上的伤,沈思宁毫不客气地用力,痛得Verruckt闷哼一声,呼吸更加沉重起来。
他嗓音沙哑地皱眉。
“爱丽丝,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吗?”
“不……不是啊。”
沈思宁神态战战兢兢。
但她手下的力道,实际上一点也没松。
没办法,谁让她是傻白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