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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晚上在镇上的客栈留宿,连续两天起早贪黑,元念卿看起来有些疲乏。

白露听了听脉象,翻出包裹里的瓶瓶罐罐,匹配出合适的药丸。

看到他的包裹里面全是药,元念卿嫌弃地别开脸:“让你带必须带的东西,怎么全是药?”

“这就是必须带的东西。”他快手把人拉住,按到桌边坐下,“也不想想这些都是为了谁?”

元念卿倚在他身上问道:“为了谁啊?”

这话天亮刚时也曾听过,他懒得再辩一次,没好气地把药丸递到对方嘴边,“都是为了你,快点好好吃药。”

元念卿一见药丸马上把头扭得远远的,怎么也不肯张嘴。

“我多加了蜂蜜。”白露哄道,“吃完用香膏调水给你清口。”

“加再多蜂蜜也是药,放进嘴里越嚼越苦。香膏我也不喜欢,左右能尝出药味。”元念卿全身都在抗拒,若不是在外不好闹出动静,恐怕早就跳窗跑了。

白露也有些苦恼,药丸和药汤不一样,放进嘴里还得指望元念卿自己嚼完咽下去,用老法子硬送进嘴里对方也能轻易吐出来。

元念卿试图蒙混过去:“少吃一两次也没事。”

他立刻板起脸:“我还不知道你,少吃一次就能次次少吃。”

小算盘被说破,元念卿不高兴地撅起嘴。

“要不这样,我把药丸搓成小粒,你用水送服?”

元念卿不情愿地点点头,看他将杏子大小的药丸搓成米粒大小麻烦又辛苦,才没再胡闹。

盯着药吃下去,白露总算安心下来:“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你也不觉得腻?”

药味还在喉咙里打转,元念卿苦着脸看他:“你腻了?”

“我要是腻了,还会天天跟你费这种力气?”他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即便现在天气转热仍不见暖,“除非有一天你的身体好了。”

元念卿故意挑他话里的破绽:“那我可不能好,一好你就腻了。”

“说什么胡话!”他听不得这些,执拗地将人拉紧,“早晚有一天,我能把你治好!”

元念卿索性靠在他怀里:“好,我乖乖等着,这辈子治不好,咱们就下辈子接着治。”

“又说胡话。”他嘴上嗔怪,但手已经把人搂住,“哪有盼着自己下辈子得病的?”

元念卿含笑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这哪是盼着病?我这是盼着你。”

带着药香的气息撩拨着耳根也撩拨着自己的心,白露托住元念卿的脸,倾身亲了上去,一只手也沿着微凉的皮肤细细摩挲。

他从小就喜欢与元念卿肌肤相贴,那时还没有如今的覆杂心思,只是单纯觉得对方身上冰冰凉凉的,天热的时候抱在怀里十分舒服。

随着年纪见长,心思不再单纯,元念卿的身体也和孩童时截然不同,这个习惯他却怎么改不掉。

元念卿一向浅眠,只有极度疲乏才会沈睡,怎么叫都叫不醒。初试雨云的时候白露不知道,担惊受怕在床上守了一宿,又不敢惊动师父,毕竟这种事於情於理都说不出口。

但药庐只有三间茅草屋,他们刚刚心意相合根本藏不住,没过多久就被师父撞破。

那天师父原本要下山进城,前脚一走,他们就搂抱着上了床。因为两天之后元念卿也必须回侯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故此二人格外忘情。

事后他强打精神出来打水,准备替元念卿清洗,但刚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师父独坐林中的背影。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脑中嗡嗡作响却异常清醒,明白师父已经全知道到了。

从手足无措到胆战心惊再到惶惶不安,片刻间他的心思已经翻江倒海般折腾了几个来回,最后才下定决心,抱着必有一死的念头来到师父身后:“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见他出现,师父没有面露恼怒,反倒是像做错事一般支吾起来,“那丶那个……你来了,念卿呢?”

“睡下了,我去叫他?”

“不,让他睡,让他多睡会儿。”师父沈吟许久,才面带愁容拍拍身边,“来,坐下陪师父说说话。”

他坐到师父旁边,心里莫名平静许多,猜测对方内心应该也是一片混乱,於是主动开口道:“您想骂就骂我。”

“好端端的,骂你作甚?”

他垂着头不敢擡起来:“我们……做了什么,您不是都知道了?”

耳边传来师父轻微的叹息:“骂了你,你们就会分开?”

“不会。”他笃定道,虽然还未与元念卿许诺过什么,但他既然做了就敢认,认了就是为不分开。

“那不就是了,我何苦白费力气。”师父轻拍他的肩膀,“你们也都大了,这些事需要自己做主。”

这几下轻拍顺利将压在心里的重担卸了下来,他忍不住擡头观察师父脸色:“您不生气?”

对方笑道:“生气又管什么用,这些年和那小泼皮生了多少气,他哪次改了?不变本加厉就不错。你原本那么乖巧懂事,也被他带得越大越往偏处走。”

“这事真不怪他,是我不好。”至少行房之事,是他开的头。

“你还护着他?别怪师父啰嗦,太宠那个小泼皮有你罪受,早晚会跟我一样管都管不住,只能天天发愁。”

白露暗自偷笑,原来师父对宠元念卿这件事有自觉。其实论骄纵元念卿,师父才是个中高手,令他望尘莫及。

他刚到药庐就见识过,元念卿胡闹被师父抓住,按在条凳上用藤条打。他那时不知道元念卿怕有瘀伤,挨打也只是吓唬,还奇怪为什么藤条离人远远的,只打在凳子腿上。

但元念卿就像真挨打似的,吱哇乱叫十分凄惨,而且打完了依然满脸悲戚,紧紧抱着长凳不撒手。

“还不起来?”师父看不过去问道。

“不起,这条凳为我挡了师父许多怒气,我现在不和师父亲,和它最亲了。”

竟被条凳比下去,师父哭笑不得道:“又没真打在你身上?”

“虽没打在身上,但是打在心上。”元念卿振振有词道,“我伤心了!”

师父被彻底逗笑,硬把人从长凳上抱起来:“你从哪学来这些歪理?”

元念卿还在闹脾气,嘴巴撅得老高:“跟师父学的!”

“胡说,我怎么不记得?”

“师父记性不好,我都替您记着,今天锅里的粥没熬糊也是因为我记着。”

“那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几句?”

“夸可以改天再说,可伤心必须现在哄。”

“要怎么哄?”

“要师父抱着哄。”元念卿趁机耍起赖皮,“不然好不了!”

“小泼皮!”师父捏一把气嘟嘟的小脸,但之后一直把人抱在怀里,等到元念卿自己待够了才放下来。

有如此范例在前,白露觉得自己不过是有样学样:“您也知道您宠他?”

问题反而回到自己身上,师父面上有些挂不住:“我宠他是因为我是长辈,你因为什么?”

“因为跟您学的。”

师父被噎了个正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埋怨:“你怎么不挑点有用的学?”

那也是被撞破后他落下的唯一一句埋怨,之后听剑更是反应平淡,仿佛这事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何况与元念卿回侯府,再次接到入京的诏书相比,也确实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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