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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晚上元念卿赶回来为元锋他们饯行,因为转天就要启程,所以没有久坐便早早散了。

回到内院,白露发现春铃摆好瓜果水酒在等他们。

他不解期意,看向元念卿。

元念卿知道他忘了:“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仔细算了算,才想起已经到了白露!

“今年的白露比往年都早,虽然离你的生辰还有几天,但该过还是要过。”

他的生辰是在八月初一,白露的日子每年都变,不一定哪年才能再赶上同一天。但元念卿自从知道他名字的来历,便把这天也当做他的生辰。

元念卿说有两个生辰就能庆祝两次,这样自己就算因为不能上山而错过一个,还有另一个能一起过。因此这些年他总有一个生辰能和元念卿一起,或是在白露那天或是在八月初一,哪怕是对方养伤的那段时间也没间断。

这事让他既高兴又遗憾,因为元念卿的生辰在除夕,是合家团圆的重要日子,他从来没机会为对方庆祝。

但以后就不一样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陪在元念卿身边,每年都能一起庆祝。

情不自禁抱住元念卿,白露盯着对方为自己展露的笑容,两个人越贴越近,直到唇齿相依。

这一番风波之后他的顾忌少了许多,以前总是在意他人眼光,不敢轻易在外面显露亲昵。现在觉得既然他已经光明正大占住这个位置,做这些也顺理成章。元念卿都敢把他带到父母和皇帝面前,他将喜欢表露出来,被人看到又能怎样?

元念卿也察觉到不同:“今天怎么舍得在外面亲我?”

他笑着拉住冰凉的手,然后又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元念卿借机撒娇,递上另一边含着梨涡的脸颊:“这边也要。”

他乖乖亲了,元念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提前准备好送你?”

他摇了摇头,将元念卿抱在怀里,便是抱住了最想要的。

“你不说我也不能什么都不送。”元念卿转了转眼珠,神神秘秘地贴到白露耳边,“想不想再和我出门?”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忙不叠点头。

“不是去太远的地方,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久,但也好过天天闷在院子里。”元念卿靠在他身上,“明天为爹和红娇送行后我会直接进宫,就不跟你一起回来了。”

听到对方进宫,他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不用担心,就是递一个请呈。毕竟你我现在算是寄人篱下,出门之前总要找个理由打声招呼。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先准备起来。”

尽管进宫的事并不能让白露完全放心,可能和元念卿一起出门还是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转天起来哈欠连连,喝了些浓茶才敢出门。

元锋一行也早就准备妥当,各个精神十足整装待发。只有元红娇看起来不太精神,偷偷靠在荣缨身上揉眼睛。

元念卿带人一直送到城外,还要再送被元锋止住:“快回去吧,不用操心我们。”

“您路上小心。”

“你和白露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派人给家里送个信。”

“我会的,您和娘也保重。”

元锋似乎还有话,但终究只是无声拍了拍元念卿的肩膀,便上马扬鞭,带众人离去。

两个人目送元锋直至队伍从视野中消失,才各自上车,分道而行。

白露独自回到别苑顾不上补眠,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包裹,收拾到一半发现能带出门的蜜丸不够,又中途改去准备药丸。

一整天下来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元念卿回来嫌弃屋里药味重才不得不停手。

“让你收拾东西,你怎么又开始折腾药?”

见元念卿站在外面不肯进来,他赶紧收起器具,又打开门窗通风。

“本来天天闻自己身上的药味就让我头疼,你身上带些味道我也忍了,现在连屋子都快让你用药熏透,干脆哪天你把我也做成药得了。”

白露不高兴听元念卿胡说,沈着脸来堵他的嘴,反被他一把搂住质问:“我跟药不共戴天,今天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喜欢药还是喜欢我?”

这问题实在不讲理,白露干脆装作选不出,苦恼地凝眉细想。

“还给我想?!”元念卿顿时闹起脾气,“信不信我今天不跟你睡?”

白露忍不住笑出来,亏他有脸用这种方式威胁,还大声嚷嚷出来。

“我今天要自己睡!”他转身就要往其他房间去,不过走走停停,一个劲儿地拿眼睛瞟白露。

白露知道他在胡闹,可真让他走到别的房间,接下来还指不定要怎么撒泼打滚,於是追两步把人抱住,哄了好半天才把人拉回来。

此时屋里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白露进屋就把门关上,防止他再找理由跑出去。

大约是被哄得心里舒服,元念卿进屋之后也收敛任性,坐下来正经道:“出门的事准了。”

白露喜出望外,悬着的心也安稳下来。

“所以有些事要提前说给你,这一次同样也不是只为了玩,而是与我现在追查的事情有关。”

他赶紧坐到旁边认真听。

“咱们从赤鸣山回来后,我就得到另一件差事,查一件二十二年前的舞弊旧案。”

二十二年前?他满是不解地看向元念卿。

“奇怪吧?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偏要让我查,而且不是什么重要的省试丶殿试,只是一场幽州的乡试。”

幽州毗邻京城所在的龚州,是出京向南的必经之路,亦是元念卿封号的由来之地。

“那年考功员外郎杨士争负责幽州乡试,期间陈表乡试有舞弊之嫌,却在京城派人彻查的时候忽然留下告罪书自缢身亡。告罪书上说幽州学子自视甚高,屡次轻慢於他,令他心生不满,故此想借舞弊之嫌惩戒一番。”

这理由着实离奇,因为学子轻慢就要用舞弊构陷,还为此断送自己性命,实在匪夷所思。

“但我看过告罪书,笔迹与杨士争在翰林院留下的公文并不相同,应该是由他人代笔。”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需要借他人之手?白露觉得这背后一定另有阴谋。

元念卿看出他的心思:“你都能知道有问题,但当时负责此案的幽州知府王永忠却以此确定案情证据确凿,强行结案。”

仅凭一人判断就强行结案?他翻开元念卿的手写了个京字。

“你问京里派来的人?他们是为彻查舞弊而来,没办法插手地方发生的命案,再加上之后并未查出舞弊,也无法对杨士争之死提出质疑。我也翻阅过记录覆核试卷的卷宗,察据还算详实,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既然没有舞弊,杨士争为何又要让京城的人来查?白露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元念卿话锋一转:“而且这件案子与你也有一些渊源。”

他疑惑地看向对方。

“你的父亲陆景霖就是在那一场乡试中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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