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梧走进宴会厅的时候,里边的气氛已经十分凝重了。
简老太爷坐在主位上,眼中的怒意呼之欲出,其他人也都一脸阴沉。
昏迷的李嫂已经被唤醒,正捂着红肿的脸颊哭哭啼啼,女仆小烟也捂着喉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小姗依旧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很显然,二夫人已经在老太爷面前提前告了她的状了。
简梧一出现,老太爷就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孽障,你给我跪下!”
虽然老太爷早已把掌家大权交给了简光宗,但他在这个家依旧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无人敢违逆,他一发怒,谁都不敢说话了。
简韵得意地笑了笑,就等着看简梧被狠狠惩罚。
二夫人则是伪装出愧疚神色,“从小我就把简艾当作亲生女儿看待,今天她若犯了别的错我都替她兜着,可她毁了老太爷的长寿汤,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瞒着。”
简韵假意安慰母亲,“妈您别自责,谁都知道长寿汤的寓意有多么重要,全家上下都像看传家宝似的护着这罐汤,偏姐姐不在意,做了这么不吉利的事。”
听到“不吉利”这几个字,简老太爷更生气了。
人越老便越怕死,便越注重健康,为了长寿往往偏听偏信。
于是人们就能看到,普通人家的老人有很多迷恋保健品,有钱人家的老人迷恋养生,或什么大补丹药之类。
简家这位老太爷,他迷恋长寿汤,每年的生日他必然都要喝一碗长寿汤。
如今他依旧身体康健,精神抖擞,总觉得是托了长寿汤的福,偏偏今年的生日,他的长寿汤被毁了。
在他的观念里,这就意味着大不吉利,就好似被斩断了后面的长生路,别提有多心痛、多生气了。
见简梧依旧站着不跪,简老太爷又狠狠地捶击了下桌子,“孽障,你怎么还不跪?是不是觉得嫁进了傅家,有傅老夫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把自己的爷爷放在眼里了?”
说起来,简艾现在的身份是首富夫人,但没人把她这个头衔放在眼里,因为人人都知道傅司鉴很讨厌她,娶她完全是迫于傅老夫人的逼迫。
所以简家人对这桩婚事从来不抱什么喜悦,甚至还担心傅老夫人百年后,傅司鉴会因为简艾迁怒简家。
简梧现在已经完全了解清楚了状况,依旧不卑不亢地站着,反问道,“爷爷,请问我犯的什么错?”
“你居然还敢装糊涂?”简老太爷气得直哆嗦,手指着简梧大声训斥。
“你在领证当天擅自出走,全无音讯,傅老夫人急病,傅四爷迁怒简家,整个简家差点被你连累陪葬,这笔账还没与你算,一回来就毁掉我的长寿汤,你个孽障!”
“爷爷,我承认领证当天消失是我的错,这几天我已经把事情解决好了,傅司鉴不会再迁怒简家,您大可放心。”简梧依旧不卑不亢地回应着。
继而话锋一转,她铿锵反击道,“至于长寿汤,不是我毁掉的,这顶冤枉帽子我可不戴!”
不待简老太爷发话,简韵抢话道,“姐姐,你毁了爷爷的长寿汤,就要跪下来好好认错,怎么还能狡辩呢?”
李嫂眼珠子转了转,也赶紧呼应简韵的说法。
“老太爷,大小姐一进家门就横冲直撞,说她现在是首富夫人,她回简家那就是皇后省亲,整个简家都得敬着她,就是老太爷您也得大礼迎接。”
“她见我们手里捧着您的长寿汤,二话不说,端起来就泼到了我的脸上,说这是给简家一个下马威。”
“我们跟她解释这长寿汤的重要性,她非但不听,还恼羞成怒,把我打伤不算,还给小烟和小姗下毒,她对我们下人不尊重也就罢了,居然对老太爷您也……呜呜……”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把所有人的愤怒都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