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孤影重重,寒山万险,左近伏大恶】
华士·尼昂偏头示意,手下人开始在简陋山洞布置起来,先前他们已经待了半月余,因此这里早已布置过,火堆加了不少干柴,昏暗的山洞又明亮许多。
老头喜欢享受,火堆旁铺着一张兽皮,其上则是一张厚厚的棉蒲团,蒲团前摆着临时砍来一节树干,削去树皮,用绸缎简单包裹,这便是一个矮茶几。
为吉列·坎图与琪可·布克各备下蒲团,水晶杯里早已斟满酒水,桌上原本肉干,水果一应俱全,好不丰富。
华士·尼昂含笑看着两人,伸手示意:“做吧,别整那些做作的虚礼。”
吉列·坎图勉强挤出微笑,示意身旁的魅族女孩,两人一起落座,他心里暗忖:这老小子没安好心,我一定提防着点。“多谢伯父!”
华士·尼昂入座,两位少年男女才敢坐下,手下护卫自然有老头的手下款待,被带去别的山洞休息。
华士·尼昂望着被自己手下带出去的几名护卫,嘴角上扬:哼,撬不开你的嘴,还撬不开你手下的嘴嘛!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吉列·坎图身上问出什么,早将注意打在护卫身上,多给几枚金币,能给你说的极为详细。
作为一名武者护卫,月钱撑死了一个银币,主子高兴能赏个银币,或者金币,极为难得。
收买起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几杯烈酒下肚,奉上金币,他们自己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们这次筹集多少黄金?”华士·尼昂眼底满是得意,吉列·坎图只运来一车,由此一问无非是炫耀自己的成绩,他此次筹集三大车黄金,为的是得到大人的奖励,那魔功的后半段。
起初为更好控制他们,传授魔功,实力大涨,若知道慢慢冥想修炼,极难进境。有魔功辅助,大家明显感受到,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吸收魔力速度增快,身体越发健硕。
他已人过迟暮之年,最怕什么,自然是最怕死,现在魔功修炼下来,身体逐渐强壮,曾经夜间趣事有心无力,现在则是轻易不下火线,更夸张的是,一个人还难以伺候他,这老家伙自然满心欢喜。
吉列·坎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玛德,就你能,你个老货,我才开始喝酒,没醉。“说来惭愧,我们今年买卖业绩不好,才准备一马车!”
他实则坐立不安,很想拔腿离开,起初遇到这老东西时就有打算,因为怕失了礼,只得勉强应对,坐上桌都没停止想快速离开。
华士·尼昂将目光投向魅族女孩,脸上满是长辈关怀晚辈的微笑,实则心里百爪挠心,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换个地方他真做的出来,眼下不得已要保持下长辈样子。
作为魅族年轻一代最优秀之一,琪可·布克一眼看破对面老者眼底的心思,本身擅长的便是魅惑,她们面前装君子简直是笑话。
扭了扭盈盈一握的腰,身子前探,举起水晶杯,恭敬地敬了一杯,红唇轻起:“小女子魅族的琪可·布克,见过大人!”
声音甜美,直击灵魂,简单的几个动作无不透着魅惑,其实并非她有意为之,魅族天生如此,自幼被教导,举手投足间魅意十足。
唯有前期的肢体训练,加后天努力,关键要生的一张好脸蛋,魅族几乎找不到丑女,姿色不佳者尽皆成为底层人,留守家族运作买卖等。
华士·尼昂咧嘴一笑,大为赞赏:“哈哈,都闻魅族各个美若仙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有机会还请一定到我府上坐坐,我这人好交朋友。”
他言语尤为热情,大家都知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说破罢了。
琪可·布克自然点头应是。作为家族外派的人员,只有一个任务,结交商贾,贵胄,为族群赚取钱财,魅族各个是爱财如命,喜欢积攒财富。
另外一边,护卫被带到旁边山洞,几名壮汉殷勤的斟酒,陪在一旁闲聊,没多大一会,大家便放开了。
吉列·坎图的护卫因劫后余生,贪了几杯酒,受到过大惊吓,或惊喜,许多人喜欢用酒麻醉自己,开心想一醉,不开心也要一醉,那种头昏昏,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快乐。
汉子装作一脸后怕,叹气地看着面前几位小护卫:
“你们一路顺风顺水,真心不错,我们就惨多了,一路上异兽横行,大盗滋扰,简直没完没了,让人提心吊胆,你说我们赚这点银子容易嘛,一个不留神小命不保,赚多少银子又有何用。”
吉列·坎图的护卫感同身受,摇晃着脑袋,已经有了醉意,并非谁灌酒,是他想用酒麻醉自己:
“谁说不是呢,就说我们,一起十个兄弟,路上遇到个蛮横的少年,少爷非要去挑事,最终死了五个兄弟,管家更是身首异处,哎……不说了,说了心里就……就害怕啊!”
旁边伙伴少喝了几杯,闻听此言脸色苍白,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本打算阻拦,终是晚了一步,心里暗骂:酒后误事,你小子事后不死也要脱层皮,兄弟我救不下你。
汉子闻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知道目的达成,摸了摸怀里银子心话说:这银子省了!
把几人杯子倒满酒,起身抱歉说道:“你们喝着,我去方便一下,这该死的天气,冻得我方便频繁……!”
吉列·坎图的护卫暗笑:这么壮的身体,竟然虚成这样,哎,外强中干“快点啊!”
为首的一人并没当回事,不曾想自己早已把自己卖了,身旁的伙伴又抓不到时机提醒他,如今为时已晚,只得无奈喝着闷酒。
汉子出了山洞,并未方便,只不过找个借口离开,转身进了自家老爷的山洞。
进去后很自然的去到身后伺候着,斟酒的间隙低声交代了问出的事情,华士·尼昂畅快大笑,并未马上挑出来这事。
眼底寒光闪烁,心道:哼,老朋友对不住了,为了我的大好前途,唯有委屈你儿子,希望他能活着回去。
打定主意过几天面见大人便揭发吉列·坎图,获得功劳,再次喝了两杯,已经兴意阑珊,随便找个借口,就独自去休息。
吉列·坎图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假意去转转,透气,实则是想换个山洞。
琪可·布克出了山洞,脸色不太好,附耳低语:“你的手下说漏嘴了,你最好防着那老货,他没憋好屁。”
她现在拿着坎图家族的银子,自然要为主子考虑,不得不出言提醒。
吉列·坎图自然脸色不好,知道事已至此,只得自求多福,希望华士·尼昂不要赶尽杀绝就好。
陆续有马车赶来,黄金源源不断被运往上面山洞,四周白袍护卫更加警惕起来,生怕出了差错。
……
果然行出不多久,但见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隐在雪坡上,山洞口大雪覆盖,不走近极难发现这处。
坦比·加帕尔熟练地把掩盖洞口的枯枝移开,露出宽敞的洞口,两人鱼贯而入,山洞幽深,行了约半里才到一处宽阔的空间,成半圆形的洞穴,好似大碗倒扣,周遭岩壁较为平滑,内里阴暗,幸好进来时备有火把。
坦比·加帕尔殷勤地说道:“你先在这里,我去收集些树枝柴火,以备晚上使用,看看能不能猎杀几只小兽充饥。”
望着坦比·加帕尔离去,阿兹莱将火把丢在地上,任它自行燃烧,他则是绕着山洞岩壁转了几圈,查看这里痕迹,确定是久无人来过才放心。
时间不大,坦比·加帕尔返回,抱了不少树枝,丢进火堆,嗤嗤声不断,被积雪覆盖,树枝有些潮湿,幸好存了几根干柴,火大湿柴也燃。
坐在篝火边,阿兹莱陷入沉思,来到这大熊岭,心里总是心悸。始终不知因何缘故,山腰那处气候分水岭一般存在,更是让他疑惑,按理说也正常,不过他心知自己直觉从未错过。
歪着头嘀咕:不会又碰到魔族吧,我现在还不足以应对魔族大量高手。
魔族生长环境不同,修炼体系不同,魔族大多是魔武双修,个人实力远超人族,多年与魔族的争斗,人族往往是采用人海战术,需要付出数倍高手才能斩杀魔族。
他们身体强壮,更是暗系魔法分支一种,施展起来,多为阴森森诡异招式,总能克制人族的魔法,即便狂暴雷属性都难以占去优势。
魔族血盾最令人讨厌,打不过他一个血盾逃走,你根本拦不住,过不多久他又活蹦乱跳的出现,犹如打不死一般。
阿兹莱曾多次阅读记载,魔族在自己世界是吞噬一种魔元素成长,来到人类大陆,这种元素稀少,他们另辟蹊径,竟然使用吃人大法修炼,极为残暴,这也是人类容不下魔族原因。
“还真幸运,出去就让我遇到雪山羊,这个季节的它们肉质最好,过冬前它们把自己养的肥肥的,用以抵抗寒冬,若是初春猎杀,肉质干柴,一身肥膘在冬日里消耗殆尽,最难吃。”
但见他提着一只剥了皮的雪山羊进来,相比正常山羊体型偏小,长期生长在雪山。它们将自己进化的身材更小,更灵活,一身腱子肉,适合攀爬岩壁。
架在篝火旁炙烤,时不时发出呲呲声,半盏茶时间,香气四溢,充斥整个山洞。
折腾这么一会,外面天色渐暗,并非天黑,雪山气候莫测,时常有暴雪狂风,白日里黑天并无奇怪。
山洞外呼啸的风声传进山洞,好像异兽嘶吼,呜呜不停。
“幸好这是南坡,若是北坡,这个时间气温骤降,在外面走动有生命危险,一个不慎把自己冻成冰雕。
我一位好友独自前往北坡,他实力不输我,深夜里被异兽咬伤,刺骨寒潮来袭,他未及时躲避,直接冻成冰坨坨,幸好有人发现,才捡回半条命,废了一手一腿。”坦比·加帕尔一脸惋惜:
“不说这些,听说你截杀一名魔族附庸家族成员,能教教我嘛,我太渴望十万积分的奖励,这么多年没得机会让我遇到魔族,前段时间有魔族闯进学院,被一位少年打跑,更是重伤他,这般神勇的少年,应该认识一下,以后也好出去吹嘘,我的好友曾击退魔族高手,多有面子。”
阿兹莱把玩树枝的手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心里笑开花:哎,打跑魔族的少年是我,你知道会不会吃惊,自己要低调,保不齐这事传到魔族那里,自己一旦挂名在那边,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谁晓得什么时候窜出高手暗杀自己。
尴尬地看着坦比·加帕尔:“学长不要取笑我,那是巧合,完成任务返回路上我遇到他们,起初没在意,不曾想他们竟然意欲打劫我,我只得反抗,措手不及杀了个人,大家把我说的不得了样子,实际上我差得远呢。
远的不说,就说学长你,两只雪怪轻松搞定,我却应对不来,这便是差距。”
他把态度摆的极低,恭维的话语轻车熟路一般。
坦比·加帕尔轻咳两声,脸上满是得意,看向阿兹莱的眼神充满赞赏:少年前途无量啊,明知道他恭维我,却找不出拒绝理由。
他拿出小刀在雪山羊的肉上面快速划出刀口,撒上调料,他极力克制自己喜悦,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你看这雪山羊肉质肥膘多,必须割几刀才能彻底烤透,稍稍撒些调料,简单的烹饪,出来味道鲜美,吃到嘴里鲜嫩多汁。”
阿兹莱心说:就这手法与埃韦顿一比差点事儿。“学长多久毕业?”
“我啊,多熬一年,正常来说,三年就可以毕业,实力达到魔导士即可毕业,学院很多资源外面金币银币也买不到,大多数人选择压两年,将实力提升到高级魔导士,方才选择毕业。”坦比·加帕尔无奈摊手:
阿兹莱心里算计着:这人实力已达中级魔导士,果然三年级学长们都没有简单的主,他不经意流出一丝气息,总感觉不舒服,莫非多疑过头?
“我要向学长多学习,目前也才中级魔法师巅峰实力,真不够看,遇到雪怪都无法从容应对。”
咔嗤咔嗤!
踩在积雪上声音响起,山洞口闪过一团黑影,转瞬又不见。
坦比·加帕尔计上心来:何不一劳永逸,免得我手上沾血。“阿兹莱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出去看看,若是雪怪我将它斩杀,你万不可轻易出去。”
他说完,不待阿兹莱回话,闪身出了山洞消失夜色中,狂风暴雪将他淹没,阿兹莱立在山洞口,露出沉思。
马上回转山洞,砍下一条雪山羊腿啃起来,吃到八分饱,他快速起身,出得山洞,择山洞左近一株大树后面,将自己隐在积雪中。
默默催动体内神异力量,令自己不至于冻死,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散发微弱光芒的山洞。
他总是感觉坦比·加帕尔有问题,一时又找不到具体哪里不对,刚刚一闪而过的黑影他看清是什么,竟是先前遇到雪怪,猜测是出来找同伴,毕竟死了两个在外面。
坦比·加帕尔怎会看不出,想来有什么鬼心思,让我看看你的另一面是人是魔!
另一边,坦比·加帕尔闪身出了山洞,电闪一般,去到杀死雪怪的地方,凭借记忆在雪堆里挖出尸首,一路向山洞赶去,一路用刀切割雪怪尸首,本打算放血,才发现天气好冷,这尸首早已冻得梆硬。
坦比·加帕尔:算了,砍下几块也可以,它们嗅觉灵敏,轻易能发现。
前行几步,他砍下尸首一部分丢在地上,盏茶功夫他到了山洞左近,将最后雪怪头颅丢在山洞口,他转身藏在左近大树后面。
他想法很简单,引诱雪怪来围杀阿兹莱,命令是暗杀,扰乱,起初打算自己稍微暴露一点线索,必能引来注意。
转念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晋级,没有必要暴露自己,实力够强未来才能得到赏识,不想做人家跟班,小弟,最次也要是个头目才行。
藏在雪堆里,阿兹莱震惊了:好家伙此人心思缜密,这是打算借刀杀人啊!
看到坦比·加帕尔丢下雪怪残尸,一切都明朗,这人是打算杀自己!
阿兹莱费解:我和他初次见面,不曾交集,杀人理由是什么,因自己过于优秀?过于英俊?总不可能抢了他女友。
能想到的理由,阿兹莱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最终发现,没有理由,两人初次见面。
难道是……!阿兹莱有一个大胆想法,本来第一时间被否定,现在反过来想一下,还真有可能,坦比·加帕尔是魔族奸细……!
自己两次破坏魔族行动,这份仇恨,它们多半难以忍住,不惜暴露一名探子。
细思极恐,学院究竟隐藏多少魔族奸细,一旦战争起,魔族渗透的奸细在背后搞鬼,人族极其危险,这件事情很重要,要立时向院长汇报。
阿兹莱准备起身离开,又打消念头,学院那么多高手,长老,院长都是傻子,不尽然,必定知晓这事,就为稳住魔族,到了关键时刻给予对方沉重打击。
到时,魔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实则奸细早已爆了马甲,一切的一切都是诱敌深入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