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审讯室内,墙壁上挂着许多带着血迹刑讯工具,肯戈斯的锁骨被铁链穿过,吊悬在离地面一厘米的位置上,刑讯的人手法娴熟,肯戈斯的指甲全部脱落在地,手脚都被挑断,血流不止。
“滋——”的一声,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肯戈斯垂着头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昏过去了,他全身上下遍布着血洞和鞭痕,血液顺着裤管“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席巴看着眼前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肯戈斯,又用眼角余光看了看离的表情。
(很好。)
这时孜婆年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到席巴面前恭敬道“家主大人,问出来了,但...”孜婆年顿了顿继续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吗?”
“是的,非常抱歉。”孜婆弯腰鞠躬,愧疚道。
“还有一个人呢?”席巴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但孜婆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被她跑了,家主大人。”
席巴看了孜婆年一眼:“自已去刑讯室领罚。”
“是。”孜婆年起身告退。
等到孜婆年离开,审问室里只剩下席巴和离俩个人,席巴神色严肃道:“离,这个人交给你了,不管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人已经没用了,交给离处理是最优解,不管是杀掉还是继续折磨,都能让我看出这,孩子对于杀人是怎么想的。)
离听到席巴的话,只是沉默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假装天真道,“爸爸,他好可怜,我可以把他带回去吗?”
“嗯?”席巴诧异的看向离,而在那里装昏迷的肯戈斯也竖起了耳朵。
席巴平复了下心情,表面平静道:“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过专属仆人呢爸爸!我想要这个。”
席巴摸了摸离的头,想了想,就在肯戈斯以为自已逃不过一死时,席巴答应道:“可以,不过你要想清楚,不管他今后做什么,只要你受到一点伤害,他都会被处死,所以离,这样你还要吗?”
离高举着手兴奋道,“要!我会照顾好自已的爸爸,我只是想要他来陪我玩的!”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离。)
席巴心想,之后就对着墙上悬挂的人警告道:“听到了吧。”
以席巴的眼力,不可能不知道肯戈斯在装晕,肯戈斯也知道,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隐瞒不了这等念能力高手,所以很快回道。
“我知...知道了,我会...一直跟着少爷的,咳咳咳。”肯戈斯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声音沙哑颤抖,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清楚的表明自已的态度,他又会被抛弃。
他不想死,如果有活下去的希望,没有人会想死,当人在知道自已一定会死后,心情异常平静,可当那人知道,有一个不用死去的机会,那人会拼命抓住这次机会。
从小被人当成奴隶的肯戈斯知道,权利,金钱,强大的实力,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觉醒了念后,又经历艰难万苦的考上了猎人。
他只是个俗人,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变强,想让那有权利有地位的人都去坐牢!他不想在街边求着那些人给自已一条活路,不想在像乞丐一样活着,所以,他成为了一名赏金猎人。
因为抓捕罪犯而得罪了十老头的人,被设计陷害,吊销了猎人执照,在肯戈斯落魄时,是乌尔接纳了他,他很感激,决定为他效忠。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探索遗迹,抓捕珍惜魔兽,他本来生活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乌尔被揍敌客的人杀害,肯戈斯没想过要复仇,因为他知道揍敌客代表着什么。
但—他看着乌西因为哥哥死去,露出崩溃的表情,肯戈斯想,他应该要做些什么,于是他留了下来。
之后乌西又召集了些和揍敌客有仇的人,打算报仇,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但他没想到,乌西抛弃了他。
在你马上濒临死亡之际,你就会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人生如走马灯一般在自已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他不想死,但冒犯了揍敌客的威严,就必须死,他不想死,他这一生虽然杀人放火无数,但——他真的不想死啊!!!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在血迹‘滴答’下,声音并不清晰,但席巴看的非常清楚。
席巴要是刚才还担心离,被肯戈斯伤害到怎么办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这个人不能说肯定,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绝对不会伤害到离 ,甚至还会不惜一切的去护着他。
在你满心绝望之际,一束光照耀进来,刺破黑暗,把你从绝望的沼泽中带回人间,你就想,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使,会把如此肮脏不堪的我,从地狱带回到人间啊?但你又会自卑的想,这样的我?真的值得吗?
肯戈斯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在他绝望之际,照耀进他胸膛的那束光,他发誓,绝对...绝对,要守护好这束属于我的光,在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后,肯戈斯就彻底昏过去了。
失去一切的乞丐在最后,得到了一枚属于他的金币,他不会让任何人夺走这枚金币,用生命起誓。
之后的事,就是席巴叫人把肯戈斯送进医务室,而离留下来说要陪着他,离在肯戈斯的床边看着书。
黄昏之时逢魔时刻,昏黄的夕阳透过窗子照在离的身后,一阵微风吹来,带动窗帘轻轻飞舞。
离放下书本,头发随着风吹过脸颊,他睁开眼,看着清醒过来满脸惊讶的肯戈斯。
而肯戈斯,清醒过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一生中见到过最美的一幕。
直到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感慨。
(他,遇见了神明。)
——
在席巴房间内,除了还在医务室的离和养胎的基裘以外,揍敌客家所有人都到齐了。
桀诺坐在龙纹椅上,摸着胡子开口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席巴,他道:“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叫肯戈斯的人?”
席巴回道,“父亲,我想看看离,究竟是怎么想的。”
“哦?”桀诺摸胡子的手顿住,问道:“详细说说?”
席巴解释道,“我觉得那个孩子太过天真了,父亲,如果能让他提前受到教训,之后就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我想让他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已地残忍。”
“就算那个肯戈斯真的忠心于离,那样也可以给离一个忠心的下属,毕竟,我们不是时常都能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他该学会长大。”
“容我插一句嘴,提醒一下,离今年才三岁啊!”靡稽忍不住插嘴。
席巴撇了他了一样,靡稽打了个哆嗦就闭上了嘴,但他还是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所有人都听到了靡稽的话,但都没理会,这时,伊尔迷歪头说道,“父亲是想让离长大以后出门历练吗?”
桀偌和靡稽都看向席巴。
“没错,等他五...不,八岁以后在让他出门走走吧,到时候梧桐也会跟着。”
伊尔迷道,“原来如此,离不必参与家族任务,所以父亲打算让离来发展其他路线来赚钱吗?我知道了。”
靡稽捧场道“哦—不愧是大哥!”
桀诺摸着胡子,也跟着点点头。
席巴:“???”
(他刚才有说话吗?)
伊尔迷看着父亲:“我说的没错吧。”
席巴还能说什么呢?
(他的本意不过是想让离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世界的黑暗面,老是待在家里,都被养成只会救人的圣母了,这该是揍敌客的耻辱啊,不过—)
“伊尔迷说的不错。”席巴想了想,觉得伊尔迷说的也挺对的,虽然做不了杀手,确实还可以做别的, 他也不是什么过于迂腐的父亲。
“其实我觉得当个商人也不错哎!”这是靡稽。
“嗯,到时候,不知道离能不能考一个猎人执照,听说这东西好像很值钱的样子,实在不行就去打天空竞技场吧!”这是伊尔迷。
靡稽:“喂喂喂,大哥,你是想弟弟死吗?”
“吼吼吼,这就是青春啊!”这是桀诺。
就这样,一行人规定好了之后的发展。
没有人知道,他们将会放出此世最可怕的恶魔。
——
“咣!”桌子被人一拳从中间砸碎“可恶的揍敌客!!!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行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先走了。”
“等等!你不能走!我给了你钱!还有情报的!”乌西愤怒地对着落地窗边女人咆哮道。
爱莉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呵呵,我刚才是不是讲话太客气了,导致让你误会了什么?那好,我重新跟你讲~”
爱莉踩着恨天高来到破粹的桌子旁,她散发着强烈的恶念,房间被念压笼罩,震动中掉下许些墙漆。
爱莉看着被吓到浑身止不住颤抖的乌西,她勾起乌西的下巴,对着他呼出一口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你,已经没用了,废物。”
银丝划过乌西的脖子,鲜血喷出,地毯被染成了鲜红色,而爱莉没有粘到丝毫血迹。
爱莉摘下乌西的头颅,捧着这颗人头,站到落地窗边,看着楼下蚂蚁一般的人们,车辆,她点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在心里默念道。
(系统,开启穿越者检测。)
[叮咚!检测中......]
[检测完毕,答:目前无穿越者迹象,无穿书者迹象,无重生者迹象,无系统存在迹象,主线平稳度:100%。]
(是吗...)
爱莉丢掉香烟,用高跟鞋踩灭(看来还是要等猎人主线开启后才能遇到穿越者啊—还要很久呢。)
(行了,记得检测到异常痕迹就立刻告诉我,现在我要去享受我的假期了。)
说完,爱莉冲出落地窗,带着破碎的玻璃,垂直坠入地面,五十米高的楼外,风呼啸着吹起爱莉红色的长发,整个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