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拍卖会结束后,离才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坐起身,左手上的伤口被处理的很好,但还是能感到火辣辣的疼。
“嘶...”
房门被推开,是库洛洛。
“醒了?你要的东西。”库洛洛把一个盒子递给他。
离把盒子放到被上,用完好的右手开启。
里面是七枚银素的戒指。
“谢了。”
“是我谢谢你,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你的人把外来者都杀光了,可惜你没看到那场面。”
说完房间陷入沉默。
库洛洛先开口道,“什么时候走?还会回来吗?”
离靠在枕头上,没回答库洛洛的话,而是问,“他们回来了吗?”
“今天才到,在楼下。”
“是吗...”离又不说话了。
库洛洛见状起身打算离开。
“今天,不知道。”
库洛洛顿住,离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看向靠在床上虚弱的离道,“知道了。”
关上门,离开。
没多久,楼下就传来脚步声。
肯戈斯第一个开门,神色惊慌的看着离道,“离!没事吧!听库洛洛说你受伤了!”
离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后的班足埃,诺伦,阿客溪,还有...渊。
狸猫的人都在这了。
离装作没事的对他们晃了晃左手,轻松道:“没事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放心吧。”却完全没有给他们看伤口的打算。
“对了!你们看这个!”离把戒指给他们看,“一人一个哦!这可是传说中的王国,戈多加尔王国里国师送给大王子的礼物,据说,可以把灵魂永远的囚禁在肉体内,很神奇吧!”
(戴上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阿客溪把戒指放到兜里并没有戴上,“是很神奇,据我所知,有关灵魂的能力非常少,谢了。”
班足埃把戒指喂给了纳米,存放在它肚中。
诺伦也把戒指放在兜里。
而渊和肯戈斯是将戒指戴到了手上。
“哟西!”离鼓掌,把他们的注意力带到他身上,“那~就再见啦~”
(012,启动时空穿梭。)
[收到。]
话语落下,等他们反应过来后,离的身影就变得透明。
肯戈斯在第一时间伸出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最后见到的,只有离在对他们挥手。
“啊....”肯戈斯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神明...消失了。)
渊心跳加速,感受到名为‘离’的存在,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后,他道,“我要去找他。”
肯戈斯连忙看过去,“我也去!”
渊点头,“嗯。”
阿客溪低着头,摩擦着兜里的戒指,一言不发。
纳米看了眼班足埃的神色,“嘶嘶。”
(回去吧。)
“嗯...”
班足埃迈步,率先离开这里。
诺伦也抬步离开。
阿客溪定下回家的车票,对着渊和肯戈斯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有缘再见。”
渊点头。
肯戈斯握住拳头,突然上前一步对着阿客溪的脸狠揍了一拳,阿客溪没躲,硬生生接下,血液从嘴角流出,他勾起嘴角,偏头道,“满意了?”
“为什么!”肯戈斯揪住阿客溪的衣领质问着。
“你们不是说过会...”肯戈斯突然顿住。
“我们说过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过,这一切都是在你自相情愿罢了!”阿客溪抓住肯戈斯揪在他衣领的手,狠狠一甩。
“你以为,我们也应该和你一样?去找他?为什么,先不说那俩个人,就是我,我就不可能跟着他去什么鬼的另一个世界,我在这里有家人...我有家人!!”
发泄后的阿客溪平复一下心情,继续道,“那俩个,一个冷血动物,一个没有情感,你觉得,他们会难过?我们和离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还没到需要出生入死的地步。”
“但我唯一看不懂的,就是你,渊。”阿客溪蓝色的眼眸看向他,“你为什么要去?”
渊冷漠道,“我就是为他而来,他在哪,我就在哪。”
阿客溪点头,“那祝你们成功?”
说罢,离开这里。
后面渊和失魂落魄的肯戈斯对着楼下的库洛洛告别。
库洛洛见人都离开,合上书本,手里出现一枚被他偷偷留下的戒指。
(刚获得自由的怪物,刚开始还会沾沾自喜,等他们发现那个熟悉的人真的不见后,会逐渐开始不习惯,最后...离花了11年来饲养,11年的习惯...呵。)
库洛洛闭上眼。
(可不是说能改就能改的啊。)
一个月后。
独自走在森林里的诺伦肩上扛着一只三米大的野兽。
他把野兽扔地上,生起柴火。
(好饿...)
等烤熟了后,他一口撕下野兽的肉,在嘴里咀嚼着。
(好空虚...)
心脏像是空了一块,明明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为什么会这样...
诺伦慢慢停下嘴里的动作。
我在...做什么?
好奇怪。
我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
可是不吃...会饿。
诺伦把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欲望。
(想要...见他...)
渴望...见到他。
我是没有感情的怪物,但没有感情,不代表没有欲望。
就像是饿了,想要吃东西的欲望,看到一样东西,想要得到他的欲望。
现在...诺伦能清晰的感受到,内心真实的欲望。
他突然想到当初见到离时,离对他说过的话。
[想要什么就自已去寻找好了!]
[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只要结果是你想要的,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诺伦.尤若!]
(想见他,想见他,好想,见到他。)
爆发出的念压把方圆几百公里的野兽吓的落荒而逃。
但那念压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重获得自由的野兽,选择亲手给自已套上项圈,而他现在,要去找能牵住绳子的人了,找他回来,或者,留在,他身边。
沙漠族地。
班足埃一动不动的靠在墓碑上,不吃不喝。
硬靠着身体里的虫子活着。
纳米攀在墓碑上,绿色的瞳孔盯着班足埃,它嘶嘶两声。
(这样下去可不行,班足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班足埃用手把挡住脸的头发掀起,同样的绿瞳冷漠的看着纳米,“不知道。”
纳米来到班足埃的脖子上,(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不知道。”
(嘶...真难伺候,我说,既然已经被驯服了,就去找他吧。)
班足埃低下头,“没有。”
纳米看着班足埃的眼睛,说道,(你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自已,班足埃,你的心...它在哭啊。)
班足突然站起身,因为很久没动了,他敲着腿,示意里面的虫赶紧工作。
他开始跑,从跌跌撞撞的走,到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也不知道自已这是要去哪里。
可他就是想...发泄一下,什么都好。
奔跑期间,脖子里的项链被纳米咬了出来,那是一只绿色竖瞳的猫咪的挂坠。
看着它,班足埃耳边回荡着离曾经的话语。
[很疼吗?呦西哟西~不痛了,哎?我为什么会觉得恶心,才不会~班足埃明明超级厉害的!]
[那么——超级厉害的班足埃小朋友!要来做个交易吗?]
[我来把你养到完全体,但在这期间,你要负责我的安全!]
最开始的班足埃确实是为了减少身体疼痛,才喜欢待在离身边,可现在。
他想再听离夸夸他,真的...很想很想。
或许,纳米说的对,他真的,被驯化了。
心甘情愿的被离驯化。
城镇里。
自从那天把话跟肯戈斯说清楚的阿客溪当天晚上就回到家中。
笑容僵硬的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他每天按时起床,周末陪妈妈逛街。
可妈妈还是发现了自家儿子的心不在焉。
她拦住要出门的儿子,对他道,“来谈谈吧,小溪。”
阿客溪僵硬的走到妈妈面前低下头。
“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
妈妈歪头,看着他,“阿客溪.贝凯伊,你是不是从没发现过,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把自已关在屋子里?”
“我...”阿客溪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妈妈让阿客溪蹲下。
阿客溪乖乖听话。
妈妈坐在椅子上,把阿客溪的头放在自已膝盖上,“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妈妈说说?”
“妈妈,我...想...”
“想什么,阿客溪?”妈妈听着阿客溪略微哽咽的声音,慢慢的摸着他蓝色的头发,“在想什么,告诉妈妈,好吗?”
“我想...去找他,我好想,好想他啊,每天,我都能在梦里看见他,妈妈,可是,梦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我...想。”
妈妈也没问那人是谁,温柔的垂眸看着他道,“慢慢说,阿客溪,你可以的。”
“我每天,都在做梦,我讨厌做梦,可,可是...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呜...我真的在很努力的把他忘掉,可,我突然发现,我改不了了,妈妈,呜...我真的改不了啊!”
阿客溪把脸埋在妈妈腿上痛哭。
“好了,那现在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特别想去见他?”
“嗯...”带着鼻音的阿客溪点头。
“那就去,去见他,找他!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妈妈来教你吗?”
“可是,我走了,妈妈怎么办啊!”
妈妈掩面一笑,“妈妈就当你是出了趟远门,而且啊,我有你隔壁的阿姨作伴,不会孤独的,但是,要是累了的话,要记得回家啊。”
“嗯...”
“去吧,去找到他。”
“嗯...”阿客溪最后看了一眼妈妈的面容,消失在客厅。
在阿客溪走后,门被敲响。
妈妈来到门前,打开门,惊喜的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刚从山洞里出来的野人。
男人对着她张开手:“惊喜!”
妈妈一把抱住男人,略带哭腔的说道:“阿娜达!阿客溪,他走了。”
男人抱着多年未见的妻子,安慰道,“我知道,没事,放心吧,他只是去做他该做的事了。”
(啧...该死的金.富力士,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把我从遗迹里赶出来!)
男人安慰着妻子,想道,(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远在某遗迹的金.富力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谁在想我?”
“金!这里有发现!”
“来了!”
一个月前,金突然收到离的私信。
[甜食就是王道]:在吗在吗在吗!!!
[金]:干什么!
[甜食就是王道]:还记得当年你答应过要当我一个月保镖的事吗?
说到这个金就来气,他阴阳怪气的打字道。
[金]:是啊!当然记得!某人不是说很快吗!我这一等就等了十年啊!!!
[金]:干什么!我现在可没空!
[甜食就是王道]:不是啦,就是想把这个委托换成一件事,非常小的事,很快就能完成。
[金]:先说说看!
[甜食就是王道]:你一个月后,下遗迹里会有一个姓贝凯伊的男人,麻烦你让他回家看看老婆!别下遗迹了!
[金]:知道了。
时间回到现在。
狸猫三人默契的来到天空竞技场,他们在门口相遇。
几人谁也没说话,沉默的往里走。
阿客溪通过梦询问工作人员找到的房间号。
三人站在门口,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肯戈斯道:“进来吧。”
房间内。
诺伦拉过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问,“所以...我们怎么过去?”
肯戈斯从衣领里掏出一个胡子猫脸的项链,“用这个。”
阿客溪挑眉,完全看不出几十分钟前刚哭过,他疑惑道,“你们竟然找到了,干嘛还待在这里?”
渊用骨节敲了一下桌子,“等着某些人后悔,我和肯戈斯说,最多一个月。”他看了眼三人,“时间卡的不错。”
意思是,在过几分钟人没来,他和肯戈斯就走了。
班足埃逗弄着纳米,没说话。
渊:“戒指都戴了吧。”
几人抬手展示手指头上的戒指。
渊点头,“行,为了在穿梭世界期间,灵魂和肉体不被分开,那我们,出发。”
期间阿客溪想开口问,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或许这是所有人内心的疑惑,但他们都默契的没问出口。
所有人点头。
离早就把选择的钥匙交到他们手中。
是自由还是爱...
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给出答案。
现在...他们要去找某个缺爱的胆小鬼了。
当初预言诗的内容是...
[钟声敲响
美梦也该醒了
孤身一人的猫咪
下了一盘天大的豪赌。
他把选择权交给野兽
问他们
是自由
还是爱。
输了
猫咪会失去所有
赢了
贪婪的猫咪
会得到他最渴望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