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后,一只白色的小蛇突然闯进我的手掌。
虚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把我...带走。)
我把小蛇护在怀里,艰难的站起身,踩过许小虫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躲入山洞中。
我也不知道这个洞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了躲避村民的搜寻,我走的越来越深。
洞口中漆黑一片,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洞口外的虫也没有进入其中。
就在我以为安全时,脚下突然踩空跌落,不知滚落到了哪里。
全身都在痛,我微微颤颤的站起来,把藏在胸口的小蛇掏出来仔细看了看。
还好...他没有受伤。
可...这又是哪里?
我不知道的是,每当诞生新的王虫,峡谷中就会有一处密道开启。
密道里存在的是巫蛊家祖传的秘密和禁忌。
传说中,拥有一体双魂的人带着从身体中分离出的另一只灵魂诞生的王虫,进入密道。
走向祭台。
四周古老的虫子全部会苏醒。
进入那人的身体当中不断繁殖。
再把还处在幼年期中的王虫一起吸入心脏处保护起来。
和身体一起成长。
但被虫进入身体的人将不再被称之为一个人,而是叫做培养皿的存在。
他们从此刻开始就再也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变成了群体的共生关系。
虫会带给培养皿力量和生命,来保证培养皿拥有饲养他们和王虫的能力。
因为一旦培养皿死亡,它们也会跟着一起死亡。
但如果是王虫死亡,它们会吞噬掉已经死亡的灵魂,从而在培养皿的身体当中开始新一轮的厮杀,从而诞生新的王。
所以王虫不重要,只是作为开启禁忌的钥匙,重要的是王虫的灵魂和培养皿的身体。
这两个缺一不可。
在我带着白蛇进入,跌入祭坛的那一刻。
古老的虫群好像都被唤醒一般的向我靠近。
耳边环绕着爬虫的声音,在我想离开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虫子都长一个样,漆黑的,小巧的,会吸血钻入人皮肤里进行繁殖的。
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会吸血和繁殖?
因为现在我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数以万计的小虫慢慢进入我的身体血管骨髓当中。
我张开嘴,可声带发不出任何声音。
慢慢的...我被它们淹没在虫海当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躺在地上的我动了动手指,立刻感受到血管中有东西在动。
我连忙坐起身看向手背。
凸起的血管还在不停的蠕动,我内心不知道是害怕的情绪多一点,还是恶心的情绪多一点。
用指甲不断的抓挠血管,可就在血管被我抓破的瞬间,看到的一幕使我瞳孔震颤。
那里根本没有血流出,只有来不及躲进去而掉落在地的黑甲虫。
恶心厌恶的情绪占了上风以至于我并未感到疼痛。
我大口喘气,绝望的抱头痛喊:“啊啊啊啊啊———”
洞外搜寻的村民们听到声音,互相对视一眼,拿着武器朝山洞走去。
“这里怎么会有人,难道那家伙没死吗?”
里面是禁地,所有虫蛊都不敢靠近那里。
刚被练成王虫的幼体不具备自已进入这里的能力,以至于他们只在虫尸中寻找王虫的身影。
村长严肃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里面存在的禁忌是他都忌惮的存在。
还好,那里的虫都在沉睡,只要不是传说中...
呵~怎么可能。
村长摇头自嘲,传说就是传说,没有依据,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体双魂的人。
他寻找了那么久,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身上。
不过还是要当心。
拄着拐杖的老村长一马当先的进入,村民们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进入族地。
他们寻着喊声,越往里走越心惊。
火把照亮周围,全部都是在睡觉的虫,不同颜色,不同大小,是根本没见过的存在。
一个小声说:“村...村长,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要是吵醒他们...”
“不会有事,这些虫只有在他们的王真正出现时,才会醒来,到了。”
村长见一白发少年捂脸跪坐在那里,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村长慢慢走近的同时放出几只毒蝎靠近。
“孩子,你是谁,从那进来的...”
那少年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绿色的蛇瞳不带丝毫情绪的看过来。
“啊—”村民止不住的喊出声,颤抖的指着少年血管突出的脸惊叫道:“怪...怪物!!”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陷入自我厌恶情绪里的我此时听到怪物俩个字后,彻底失控。
伸出一只手臂,仿佛与生俱来般操控心脏处的王虫下达指令。
身体中的黑甲虫突破血肉,无数的飞虫将几人吞噬。
尖叫声和求饶声响起。
真是...太吵了啊。
我走到村长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脸把人提起,黑虫都绕开村长转向村民。
“是你...唔!”
这人认识我。
于是我松开了手,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咳咳咳...班足埃...你的名字是班足埃·可多尔德,你...”
“谢了。”手横臂一挥,血液飞溅。
后面的话我没兴趣听。
我站在原地麻木的任由虫钻回自已体内。
班足埃...我的名字是班足埃。
痛...好痛。
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走出。
我想...去外面看看。
因为我的灵魂占据身体,所以他这几年来的记忆也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是他...可他并不是我。
我摸上心脏的位置,他在这里...
他是....哥哥。
一年后。
身体的剧痛每天都会让我疼的睡不着觉,日复一日,我大概开始慢慢习惯了疼痛。
只是还没习惯那群恶心的我虫子在身体里蠕动。
只要一想它们我的情绪就会失控。
克制不住仇恨,愤怒,厌恶等负面情绪全部涌出,占据脑海,从而失去理智,变成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尸体。
我不想这样,我还没有将纳米养大,还没有好好看这个世界。
所以我只能控制的不去想它们。
我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
上面铺天盖地都是最新发出的通缉名单。
其中就包括,一个披着破斗篷的少年。
就是我。
这一年里,我杀光了村庄中的所有人,顺便给他们立了墓碑。
他也醒过几次,嘲笑我做这些没用的事干嘛。
又说:“给我取个名字吧。”
“纳米。”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该睡了。”
“啧,真是个臭小鬼啊。”
我捏瘪手中的可乐罐,披上破斗篷,遮住脸和白发。
该狩猎了。
今晚...去那里呢?
果然还是去吃念能力者吧。
黑甲虫吃的营养大部分会反哺给纳米,一部分会送给自已。
用来维持自已的生命。
念能力者是最优选。
就是不好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