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洲扫了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她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还偷偷瞒着我打掉孩子!”
“她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纪燕突然明白,裴欢那天为什么如此决绝地打掉孩子。
以前的薛洲若是得知此事,会第一时间心疼裴欢流产后身体如何。
如今的薛洲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些年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一个女人最好的十二年青春全给了你,你却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请回吧。”
薛洲脸色黑沉。
他依旧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这段婚姻里,他给足了裴欢爱,也给足了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离开前,他还不死心地问:
“她人呢?她在哪里?”
纪燕转了转手里的笔,讥讽一笑:
“你提前几天回来,我还能告诉你她在她父母家,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薛洲俊脸铁青。
他没想到裴欢竟然如此决绝,居然都不告诉纪燕她的行踪。
“帮我和她传句话……”
突然,薛洲手机响了。
话筒那边传来余雪儿哽咽的声音:
“老公,我肚子好痛。”
薛洲心头一紧,急忙起身:
“先走了。”
纪燕看着薛洲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暗暗摇头。
与此同时,距离裴父裴母家,五十公里外。
裴欢戴着工帽,指挥工人重新装修民宿。
这几天她全款盘下这间民宿,打算将民宿装修成机车风,吸引小年轻们入住打卡。
接到纪燕电话时,裴欢正和包工头聊完。
她走到一旁,一边听纪燕说着薛洲回国找她,想知道她在哪里,一边咕噜噜地拿起柠檬茶喝。
等纪燕说完,裴欢嗯了一声:
“这样啊?”
纪燕有些不解: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渣男后悔,你不应该开心吗?”
裴欢皱眉。
“他要是肯签字离婚,我才开心。”
这阵子她捋了捋她和薛洲十二年的感情。
她到现在也没法理解,薛洲怎么做到的,可以同时兼顾两个女人?
圈内的好友知道她这段情感史的,都说她傻。
可她不后悔,用心爱过,就不后悔。
只是她对薛洲是彻底失望了。
至于余雪儿。
她只能说,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又过了两个月,民宿彻底装修好,员工也招好了。
开业当天,裴欢再次接到纪燕电话:
“吃瓜了吃瓜了,薛洲余雪儿感情出现裂缝,薛洲转深情人设了。”
裴欢敛了敛眸:
“他又做什么了?”
“你没到薛洲朋友圈吗?”纪燕问。
“噢,之前拉黑了。”
裴欢轻飘飘道。
原来,是余雪儿流产了。
一个月前,余雪儿肚子痛。
薛洲想带余雪儿看病,余雪儿死活不愿意去。
没办法,薛洲只能把家庭医生徐医生喊过来。
据说,徐医生把脉时就察觉到异常了,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薛洲带余雪儿去医院。
后来有次余雪儿出血。
薛洲紧急送她去医院,才得知她多次打胎,胎儿保不住了。
从那天开始,薛洲就冷落余雪儿。
他常说的那两句是:
“这九年,你没怀过我的孩子,和谁流产的?”
“你说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裴欢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也是从那时起,薛洲逐渐对余雪儿下头,开始想起裴欢的好。
有次和余雪儿吵完架,他让佣人将余雪儿的东西从家里扔走。
余雪儿崩溃大哭,突然提起裴欢,字里行间在辱骂裴欢。
薛洲顿时暴怒,在家门口扇了余雪儿。
隔天,余雪儿又在薛洲家门口闹事。
薛洲这次是往死里打她,后来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报警了。
两人都被警察抓走。
警局里,警察问薛洲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往死里打一个女人。
薛洲嘟囔,崩溃大哭:
“她骂我老婆,她破坏了我的家庭。”
“我老婆跑了,我孩子也没了……”
最后薛洲被拘留三天。
出来后,他买下当初和裴欢创业时住的地下室。
薛洲去了之前补办婚礼的酒店,找人重新布置现场。
接着,又发了一条寻妻朋友圈。
“他现在是发了疯地想找你。”
纪燕吐槽。
裴欢指挥员工将花瓶放好,闻言,她动作一顿。
其实她那天飞回父母家,只在家里待了三天。
她担心薛洲会找过来,就去到离家不远的城市,盘了一家民宿,想在这里过冬。
如果不是纪燕和她提起薛洲,她其实不太想知道薛洲目前的情况。
他现在这样,只让她觉得恶心。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同意,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裴欢挂电话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附上了民宿开业的照片。
“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她设置了仅对好友家人可见。
刚发送出去,有人秒回:
“在哪里?”
裴欢看着这个熟悉的昵称,水眸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