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微微皱眉,面露不悦之色,今日虽是二房负责迎宾主导,可也不该在此时公然打大房的脸面!
钟宁淡然一笑,回敬道:“多谢二夫人!”
又是一杯酒被扔进空间。
“殿下,”旁边一位身怀有孕的美妇人也站起身,“妾身不能饮酒,但以水代酒,多谢殿下今日赏光!”
“你是,诚阳伯夫人?”钟宁问道。
美妇人正是徐含薇,此刻她虽然用脂粉为自己增色不少,但仍能看得出虚弱之态。
“妾身正是诚阳伯夫人!” 徐含薇缓缓一礼,眉尖带笑,看向钟宁的目光,恭敬中带着些许歉意。
“听闻你身子欠佳,应当好生休养才是!”钟宁轻声开口,“素心,将本宫准备好的礼物赠予夫人!”
这个是听说徐含薇动了胎气之后,命人回公主府带回来的百年人参,好歹这位才是当初相帮自己之人。
素杺从暗卫从中拿过锦盒,当着众人面径直打开:
“给老夫人的寿礼已抬入府中,这是我们公主听闻诚阳伯夫人胎有异动,特别命人带来的百年人参,好给夫人养养身子!”
“妾身多谢殿下!” 徐含薇接过人参,真心诚谢道。
钟宁微一摆手,大意是不必放在心上。
敬酒之后,便是贺寿环节。
诚阳伯带领自己的妻房妾室,率先拜寿,诚阳伯夫妇送上的是一尊白玉观音,而且是镇国寺开过光的。
说是老夫人近来礼佛,有此圣物极衬。
然后是二房展柏,带着自己的妻房贺寿!
二房夫妇送的是一幅百子千孙贺寿图!
这是满足了所有老人家想要子孙昌盛,尽享天伦之乐的心愿,老夫人为此,也是笑得格外真诚满意!
大房二房皆拜了寿,该轮到府中那位还未成婚的三公子。
可偏生此时,那位三公子不知所踪!
下面排着的几位嫡姐庶妹,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此时是应该等自家三哥先过来拜寿,还是自己先上去拜寿。
老夫人也眉尖微蹙,“老三哪里去了?这等时刻,岂容他胡闹?”
诚阳伯也微微皱眉,这个三弟,居然敢在此时不见人,当真是无礼至极。
他叫过长随,命人去找。
钟宁微微挑眉,素心当即上前一步,轻声道:“老夫人莫急,方才奴婢听闻,说贵府三公子要为老夫人精心准备寿礼,许是正在路上!”
“哦?是吗?”老夫人笑得勉强,目光转向方才引领公主前来的两位嫡小姐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展娇展梦不由得低下头来,不敢看自家母亲的眼睛。
在这里说一下,老夫人生有两子两女,大房和三房是嫡出,二房是庶出,府中还有两个嫡女,三个庶女。
而当时因为引领钟宁前来之后,寿宴正好开始,两个姑娘也没找到机会说方才之事。
故而才有了现在的尴尬。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三公子来了!”
众人目光不由得全都汇聚到了红色地毯尽头之地,寿宴拱门所在之处。
只见一个身着七彩长袍的男子,出现在此,面带赦然,似有犹豫之态,可在看到钟宁面无表情的目光之后,咬了咬牙,终是大踏步而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
展信一个大拜,跪伏在地上。
老夫人被他这一身装扮给气了个倒仰,这个混账,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日寿宴,不止昭华公主在此,还有各府贵人也在此,他能否娶得一房贵女为妻,全看今日之表现。
可他这般,如何还能让那些个贵女看得上眼?
老夫人气急,双目喷火,整张老脸都在微微颤抖。
却见此时的展信从怀中掏出一个拨浪鼓出来,还咚隆咚隆地转上两下。
老夫人再也隐忍不住,厉声喝道:“孽障,你这是在做什么?”
“母亲,儿子今日特意模仿古人,彩衣娱亲,只为博母亲一笑!”说罢,展信有些仓促地低下了头,好似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母亲抚育儿子不易,今日母亲寿辰,便以此举来怀念当年母亲精心教导和抚育之恩!”
老夫人顿时气得眉毛乱跳。
这种事,你就不能私下里来办吗?
非得当着满堂宾客的面?
你是嫌诚阳伯府还不够丢人是不是?
钟宁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瞥了一眼素心,素心当即会意:高声道:
“诚阳伯府三公子,如此大孝,实在是令人震惊,实堪为我大雍仿古先贤、孝敬双亲之典范!”
“诸位,圣上以孝治国,今日三公子之举,正附合了至孝为天的圣意,实是有为之君,未来必然前途无量!”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素心姑娘是昭华公主的心腹,她所说之话,便是昭华公主的意思。
众人忍笑忍得极为辛苦,还要配合公主之意,对这位诚阳伯府三公子连连称赞:
【三公子仿贤敬孝,实乃我大雍第一孝子】
【今日竟然见到此等大孝之景,吾等也不枉此行了】
【是极是极】,声音中压抑着笑意,还要继续往下附合:【诚阳伯府当真好教养,吾等理应多加学习才是】
【此等孝子,举世罕见,闻所未闻哪】
........
赞誉之音,那是一声接着一声,满堂夸赞,把展信给夸得那是身心舒泰。
他现在甚至痛恨自己刚刚居然还误会了昭华公主。
他还以为昭华公主是想要他出丑才会这般捉弄他,现在他才明白,昭华公主明明是被他折服,倾心于他,这才会如此为他考虑。
想到这里,展信微微抬眼,用满含深情的桃花眼望向钟宁所在的方向。
钟宁:.........
就特么无语。
送礼环节,这位展三公子更是别出心裁,献上一颗纯金打造的寿桃摆件。
虽然咱也不知道这金子是从哪来的,但看那位诚阳伯夫人突然沉下去的面容,钟宁顿时心中了然。
这是拿自家大嫂嫁妆里的东西,当作自己的寿礼。
这等手脚,一定是诚阳伯本人亲自干的。
弟弟恳求于他,他又不好拒绝,估计在他看来,妻子是商户之女,能嫁给他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