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经文翻身下马,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大踏步向内走去。
只是才刚到卫指挥使门口,就看到一名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的快步走出来。
刁庆带着自己的一些亲兵走出来,看着当先一人乃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但却顶盔掼甲,眼神之中满含杀意。
步伐之间龙行虎步,身上颇有威仪。
再看身后一众士兵,似乎纷纷都以他为尊。
看到这里,刁庆就知道,这应该就是新上任的都指挥使了。
这也让刁庆心中暗暗咂舌,早就听说新来的都指挥使是勋贵出身,似乎还是开国大将的后人。
之前一直未曾听说过,如今初一见面便感觉不简单,再瞥一眼自己的儿子,这么大了,看起来依旧不成样子。
正当刁庆心中震惊的时候,常经文却是看着刁庆冷声问道:“你就是济南卫指挥使?”
刁庆闻言立即单膝跪下大声道:“末将济南卫指挥使刁庆叩见都指挥使大人。”
卫指挥使是正三品武将,都指挥使是正二品武将。
从大明朝的规定上来讲,他不用行单膝跪拜礼。
在大明朝的规矩当中,武将之间要行单膝跪拜礼的,他们的品级差别至少要达到三个等级才用。
如果差距并未有三个等级的差距,那么是不需要的。
但刁庆却使用了,这让常经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嘴角微微扬起,看了一眼身后。
这才淡淡道:“开山,派人把外面的军户分开关押。另外派人收拾卫指挥使衙门。”
郑开山闻言顿时抱拳道:“喏!”
郑开山转身离去,随后常经文看着刁庆淡淡道:“走吧!去你的大厅。”
说完当先走向大厅,十多名士兵也跟着常经文走了进去。
刁庆看着这些士兵的身上都穿着山文锁子甲,不禁眼神一凝!
旁边的刁顺看着这些士兵身上的山文锁子甲,不禁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走到刁庆身旁小声说道:“父亲,你看他们的盔甲,这一看就是做工精良的好东西。一套怕是要不少钱吧?”
“给我闭嘴!”
刁庆低声呵斥一句后赶紧跟上去。
只是看着这些士兵,心中却是有些惶恐起来。
“这些普通士兵都穿戴非将领不可穿戴的山文锁子甲,普天之下,恐怕也唯有皇家卫率才能做到这一步了吧?
而且这些士兵一看便是精锐,难道说他们都是皇帝派给都指挥使的卫队?
倘若如此,那岂不是说…”
刁庆想到这里,不禁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却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了起来。
常经文来到卫指挥使衙门的大厅内坐下,目光看着有些拘谨走进来的刁庆。
十多名士兵站在大厅内的两边,就这样按刀而立。
常经文也不说话,目光只是上下打量着刁庆,这看的刁庆心中有些发毛。
当刁庆快感觉受不住的时候,常经文才终于说话了。
“刁庆,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本都说的吗?”
常经文这话差点没把刁庆给吓死,但他还是稳住了。
刁庆强装笑脸,看着常经文赔笑道:“都指挥使大人,这…末将也不知说什么呀!”
这话让常经文微微抬眼看着他。
“不知道说什么?那本都提醒一下你,济南卫城,槐荫千户所,城北千户所,这三个地方前后发生军户暴乱,还是因为军户没粮食吃,活不下去才会暴乱。
刁指挥使,军户在秋收时节发生暴乱,莫非你以为本都年轻就好欺负?
现在本都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自己交代,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这话让刁庆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但还是强撑着说道:“都指挥使大人,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常经文闻言却是微微摇头道:“算了,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你是不会说的。”
说着微微挥手,顿时就有一名士兵一脚就把刁庆给踹倒在了地上。
随后另外一名士兵直接抽出自己身上的马鞭。
毕竟是骑兵嘛,身上怎么能没个马鞭啥的呢?
一鞭子就直接抽在了刁庆的身上。
“啊!”
这马鞭可不一般,上面一般都是用发丝,麻绳,马尾,铁丝等制成。
一鞭子下去,用力点,能把人抽的皮开肉绽。
这一鞭子抽在刁庆背上,顿时就让他惨叫连连。
常经文没说话,士兵又一鞭子抽下去,这一下让刁庆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又是几鞭子下去,常经文微微挥手,士兵才停下来。
此时刁庆躺在地上已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嘴角都溢出了血丝,整个人的眼泪鼻涕全都流出来了。
常经文也不急,让他慢慢缓着。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后,常经文见刁庆情况好了不少后才慢悠悠的问道:“现在肯说了吗?”
刁庆慢慢抬头,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常经文一字一句道:“我是朝廷正三品卫指挥使,即便你是上官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常经文就微微挥手,士兵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顿时打的刁庆痉挛。
常经文这才慢慢道:“本都乃陛下亲封山东都指挥使,授王命旗牌。
你不要拿兵部压本都。本都不是总兵,你也不是战兵。
我大明卫所本就为勋贵所节制,调兵需兵部明令,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如今本都对你使的是军规,用的是军法。别说兵部,就算你告到陛下处,本都所为也是合情合理。
今日济南卫军户暴动,你身为卫指挥使,难道就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如果你再不说,本都不介意将你斩首示众!
我也不怕告诉你,本都在前来济南卫时便已令人快马加鞭,将折子送往京城陛下驾前。
就算本都把你杀了,那也是先奏后斩,你死了也没人会帮你。”
这话把刁庆唬住了,虽然他是卫指挥使,但实际上,他早就和军人不沾边了。
对于上面的头头道道,他并不了解。
但凡换一个老油条子过来,常经文这话就唬不住,但可惜,刁庆不是。
刁庆听着常经文的话顿时就瘫软在地。
“不知都指挥使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做的很好。”
刁庆有些不太清楚,他不知道常经文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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